第30节
追求她时的那个温柔体贴，处处为她着想，跟她说尽了未来美景的男人变了，变得冷漠了起来，对她越来越多的不耐烦。起初她生气闹一闹，尚哥还会哄一下，但是时间久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冷淡了。 可是她要分手吗？ 她要怎么分手呢？她的一生都托付给了这个男人啊，她把自己所有能给的都给了这个男人。真的是“所有”能给的…… 周围的朋友们都是劝和不劝分，她起初真的闹分手的时候，尚哥也挽回过，可是后来她被劝得多了想法也逐渐的发生了改变，觉得这谈恋爱啊，如果想要长久还是需要好好的经营，不能够总是让男朋友单方面的付出，她也需要做一个好的女朋友。 于是她在周围的人的劝说和尚哥不停的嫌弃的话语中，真的开始认为自己很笨，自己没有什么魅力，尚哥能够跟她谈恋爱是真的喜欢她，她要做的更好、更好、更好…… 可是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尚哥还是没有变回曾经的那个爱着她的男人呢？甚至她跟尚哥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畸形了起来。 在茉茉和鸽子在k厅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们两个一直都生活的非常不安心，起初那几天来找白羽“认错”的频率还是比较高的，但是后来她们几乎就不来找白羽了，不过白羽也没有在那之后真的做什么。 因为白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茉茉和尚哥之间闹开了，鸽子的话，则真的像是一只“鸽子”似的，缩了起来。 茉茉和尚哥两个人和白羽并不在同一个院，所学的专业也不相同，但是在那一段时间中，茉茉和尚哥两个人的事情，却闹到了大半个学校都知道，甚至还上了学校的论坛被很多人拿出来讨论。 尚哥以前的时候就知道茉茉为了赶走自己身边的女人们做过很多的事情，比如拉着其他的女孩们，将他新交的女朋友堵在厕所里，就像是霓虹国的电影里看到的一样，拿着一桶水倒进厕所的隔间，把那个女孩淋的透心凉。或者把那些女孩们堵住，揪她们的头发，或者脱掉她们的衣服，让她们只能够光着身子回家。 这些事情茉茉都是做过的。 最开始茉茉在发现尚哥看上了新的女孩，并且跟那些女孩表现暧昧之后，曾经发狂的在大街上殴打过那些女孩，或者威胁过那些女孩，自己才是尚哥的女朋友，如果她们敢靠近就打死她们。 而尚哥呢？他从第一次开始便是袖手旁观，并且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乐趣，而这种相处模式就被延续了下来，尚哥的行为越发不知收敛、变本加厉，茉茉为了赶走那些女孩们的手段，也演变的越来越激烈。 其实这一次茉茉会联合鸽子做出“卖”白羽，还把白羽关在卫生间里的事情，尚哥并不感到太过于惊讶。如果真的要说哪里惊讶的话，那就是茉茉的手段再一次升级了。然后白羽跟以前那些被茉茉欺负过的女生们全都不同，白羽很厉害，不但安全的回来了，还把茉茉和鸽子都给玩了。 这样的后续事情变得很麻烦，尚哥觉得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自己的女朋友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于是尚哥这一次是真的想要分手了。分手的理由也非常简单，在这一段时间中，尚哥又找到了新的女朋友，一个很漂亮的受欢迎的妹子，跟白羽放在一起也算是美的不一样那种了。 而这个时候对于茉茉来说，正是她感到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她很怕白羽真的拿出证据去找学校把她给开除学籍，也怕白羽拿着那些证据把事情给闹出去，闹的人人皆知，特别是在她知道白羽曾经硬生生把a市的a中校长给弄下台过之后。 结果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尚哥跑来跟她说…… “我要分手，”当时的尚哥抱着自己的新女友，趾高气昂的这么跟她说，“我已经受够你了，对你完全没有感觉了，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可比你漂亮多了，我们两个就好聚好散吧。” 扣除茉茉这几年中做的那些事情到底对不对不说，她是真的为尚哥做了很多很多，付出了很多，多到她即使心中知道自己做错了，有一些后悔，却也“不能”放手了。即使是跟尚哥维持着现在这种扭曲的关系，她也死死的抓着那根线，就像是在悬崖边上，满心满眼只有手中握住的那一点，期待着尚哥有一天可以“回头”，然后让她知道，她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是尚哥在这个时候主动跟她说，要分手。 “你要分手，可以，但是要我同意才行。”这是茉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尚哥说过的最为硬气的一句话了。而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是真的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是让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都闹到全校皆知还上了学校论坛的一系列事件了。 跟以前非常相似的情景，茉茉纠结了一群人把尚哥的新女友堵了，然后做了很多威胁她的事情。从最为简单的寄刀片、往女孩的包里放死蛇，逐渐升级到把女孩给脱光了推到大庭广众之下。 原本这个女孩对于把尚哥这种特别受女生欢迎的男人从茉茉的手中抢过来，确实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跟着尚哥出双入对，对着茉茉耀武扬威都是有的，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茉茉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她开始感到逐渐崩溃，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加上现在想要跟茉茉分手的尚哥自然会给新女友出头，于是他们的事情在学校里越闹越大，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全部找他们谈过话，甚至还给了每人一个记过处分。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只要尚哥不回头，茉茉就不会结束。 以前的尚哥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是一直都在做着这样的事情。但是以前的时候，茉茉去清理那些女人，尚哥最多也就是有些不高兴的看她一眼，眼中的意思就是让她别做的太过了，却也没有阻止过她。 特别还是在她最需要尚哥的时候，她的男朋友尚哥，不但不帮她，还跟着其他人奚落她、指责她，甚至离开她。茉茉已经完全气疯了，她做着这些疯狂的事情，眼中的绝望却越来越多。 最后的时候…… 在茉茉跳楼的那一天上午，有很多人都看见茉茉跟尚哥两个人在校园的大路上狠狠的打了一架，茉茉被尚哥打的非常厉害。就算她再狠，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她打不过男人。尚哥也被她烦狠了，下手根本没收劲。 茉茉被打的走路都是瘸着腿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撕了。 路过的许多同学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包括茉茉跟尚哥分开时候说的那一句话。 “姓尚的！你要是敢分手，我就死给你看！！！” 尚哥回吼：“想死就去死，赶紧去死，不死不是人！” 然后茉茉真的死了。 “就这样，你还想来找我算账？”白羽轻轻的笑着，手里拿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正是学校论坛里的一个热门帖子，镇楼的照片就是尚哥和茉茉厮打的场面。 第42章 尚哥不是一个好男人，但是身上背了一条人命的感觉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他会急着跑过来找白羽闹这一出，也有想要甩掉责任的意思。如果能够甩掉当然是最好的了，即使甩不掉，能够多拉一个人进来也是不错的。 不过白羽的难搞不是一星半点。 在白羽的逼视下，医务部周围那些逐渐围上来的同学们的注视和暗地里的指指点点之下，尚哥转身落荒而逃。 茉茉死亡的这件事情，对尚哥产生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现在的尚哥不论走到哪里好像都能够看见别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还有那些无声的注视的目光，全都让他神经紧张。 昨天茉茉跳楼没多久，尚哥就被自己的指导员、班主任、副院长、心理医生等等一大堆的人逐一拉过去进行了谈话。有的是向他了解一下茉茉死前的情况，有没有给他打电话之类又说了什么，有的则是专门给他做心理建设的。 茉茉的家距离学校比较远，几乎是在c国的两端，所以在昨天茉茉跳楼的事情发生后很快通知了茉茉的家人，茉茉的家人也是到了第二天才风尘仆仆的赶到。 茉茉的家人赶到学校的时候，白羽才把尚哥给处理好，扶着小方一起往回走。从医务室回她们宿舍要走的路转完的地方正好距离校门口不算远，然后白羽就看见一个双眼通红，满脸茫然心慌不可置信，穿着碎花衣裳的女人走进校门。 校门口的守卫询问她是来找谁的，女人好像都没有听见似的直直的往学校里面走，走的脚上穿着的鞋子都掉了一只好像也没有发现。 守卫就给她把鞋子给捡了起来追在身后，好不容易拉住了女人，女人心神不属的拉着守卫的手，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她匆匆的把鞋子套上口中不停的反复的问：“我是茉茉的mama，茉茉他们教务处在哪里？是她班主任喊我来的……说是茉茉跳楼了……我的茉茉怎么可能会跳楼……根本不可能……” 守卫若是听前半截还莫名其妙，甚至可能以为这个女人精神出了问题，但是听到后面那几句，心里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很多学校里面都有一些关于大学生自杀的事情，就他们这个学校，因为建校久远，中间也经过好几次改建，其中充斥的关于学生死亡的事情数一数也有好几个。 跳楼的、上吊的、跳河的这些自主性自杀的，还有一些是跑到施工地方或者夏天跑水坝那边出了意外的等等，许许多多。 虽然大家都无法理解这些年轻人到底都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说死就去死了？不就是谈个恋爱而已，怎么谈的好像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特别还是面对死者的母亲，这些话都是不能说出口的。 守卫用冷静温和的语气跟茉茉的mama说着话，然后把她带回了门卫室，没有过多久，茉茉的班主任就赶了过来。 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站了许久，也听到了只言片语，看着这一切的小方跟白羽说：“我没有想到茉茉的mama会是这个样子的。” 茉茉人长的漂亮，可是脾气和做派却不太讨喜。小方感觉茉茉这样的人，她的家庭应当是比较不错的那种，毕竟茉茉平常的吃穿用度从未出现过拮据的情况。可是小方真的没有想到，茉茉的mama会是这个样子。 身上穿的衣服款式有些老旧，面庞也不像是常年会进行保养的那种。应当不能算老的年纪，可是茉茉mama的皮肤看起来已经有些干瘪，就连鬓角都有了几缕白色的发丝。 这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 把茉茉和她的mama放在一起对比的话，完全无法想象这会是一对母女。也许从她们的眼角之中，还是能够看出一丝相像的地方来。 平日里的小方总是活力满满、话痨不断的样子，但是自从昨天茉茉从楼上跳下来就死在她的面前，硬是把小方给吓病了之后。小方就一直看起来恹恹的，没有多少精神，现在说了这么几句话，便又垂下了头去，眼中有些难过的神色。 不管以前的茉茉到底有多么的让人讨厌，但是看到茉茉的mama，还是会让人的心里产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白羽沉默了一会，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话说出来可以更好的安慰别人，所以她拍了拍小方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 …… 茉茉的mama是第一个赶到学校里的，在她之后，茉茉的爸爸也赶来了。 虽然学校里发生了有人跳楼这样的事情，但是学生们的课业还是照常进行。所以白羽没有看见其他学生口中说的那一幕。 她听说茉茉的mama哭的撕心裂肺，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跟她提到这个的同学面上也是一片沉默的哀伤，“总感觉连睡觉的时候，都能够听见茉茉的mama喊着茉茉的名字，哭晕过去的声音。” 虽然很多人都不喜欢甚至不认识茉茉，但是茉茉mama在学校里哭晕过去的事情还是让很多人感到由衷的难过。 白羽打开学校的论坛，果然看见了相关的帖子。 自从茉茉和尚哥之间的事情闹开之后，原本总是比较冷清的学校论坛可是热闹了好久，现在茉茉的mama到了学校里，论坛中自然又出一贴。 不过跟前面那些多数为幸灾乐祸或者看热闹的帖子不同，在这个帖子中的大家，更多的是一种沉默的哀伤，在这里留下了许多安慰茉茉mama的话语。即使有一些刺儿的言论，也都直接被楼主删了。 白羽在看完那些之后就把论坛给关了。 “你还好吗？”x5213突然开口询问。 靠在椅子上面合着眼睛的白羽，抬起手来盖在自己的脸上，许久之后才轻轻笑了一声，“我没有什么事情。” 一个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就会有着一点很不好。在生活中遇到的许多事情，总是会让人联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在平常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 茉茉的mama…… 让她想到了很多东西。 虽然她自己的mama不是一个合格的mama，她现在更是已经不把那个女人当做自己的mama看待。但是在她经历过的那些系统世界中，其实也遇到过很多很好的人的，不然她也不可能保持着理智回到这个世界了。 而在那些世界之中，她就遇到过对自己很不错的mama。 温柔的，疼爱她的娘亲。 虽然在那一世中，她的生活贫寒，父亲早逝，母亲织布为生，也无甚亲友扶持，过的极为艰辛。但是她的娘亲把所有能给她的都给了，也未曾嫌弃过她是一个女孩。 那一世的时候，她立志要好好的活着，然后好好的照顾娘亲，让她的娘亲可以过上舒心的日子，起码也要活到娘亲过世之后才行。可总是人算不如天算，死亡的到来方式永远无法预测，最后在一场山洪之中，她救了娘亲，自己却死了。 而那一世最后的记忆…… 就是娘亲悲痛欲绝的哭嚎。 那是母亲在失去了自己孩子之后，痛到无法言语的哀嚎。 眼眶有些热，白羽将眼角出现的泪痕擦去，再抬起头时，还是那个冷淡又冷清的白羽。 在茉茉的家人到学校之后，尚哥出门的次数就更少了。 虽然茉茉是自己跳楼自杀，可还是跟尚哥有关，茉茉的家人自然不可能专门去把尚哥给找出来，让他一定要做点什么。恋爱不顺跳楼自杀，终归是没有道理要把对象给拉出来寻仇的。不过茉茉的mama在整理茉茉的东西时，却翻出了一些让她整个人都无法平静的东西来。 学校的论坛上能够爆出来的东西，永远都只有表面上的那些，大家看了也就只当是一出失败的恋爱，女孩不愿分手，两人纠缠到最后，女孩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选择了轻生。但是茉茉的mama在给茉茉整理东西时，找出来的却是茉茉的日记，这上面写了很多东西。 以前的茉茉是不喜欢写日记的，但是跟尚哥交往，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扭曲之后，心理压力过大的茉茉就开始写日记纾解压力了。她把自己跟尚哥之间的很多事情，还有自己内心中的痛苦全部都写到了日记中。 从最开始茉茉跟尚哥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茉茉的家里其实是不知道的，因为茉茉的父母比较古板，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念书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所以茉茉跟尚哥交往之后，一直都瞒着家里。 所以茉茉跟尚哥之间发生的许多事情，还有她心里受到的委屈和压力，还有那些崩溃的情绪，她也一直都不敢跟家里说。现在好不容易上大学了，可以尝试交个男朋友了，都还没有来得及跟家里透露口风说自己有男朋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茉茉的mama在把茉茉的日记从头到尾读完之后…… 是后悔、是痛惜、是无助、是憎恨…… 如果不是看了茉茉的日记，她大概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被她捧在手心里多少年的宝贝，在外面却被糟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那个人从头到尾竟然连脸都没有露过，更不要说道歉了。 这件事情，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