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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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事接着一桩事,转眼就过了七点。赵正电话打来,姜一才注意到时间。 由于amy报告拖延,导致一轮看下来发到姜一这儿晚了,她刚拿到手,起码还得半个小时。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事情,她只能和赵正说得再需要一个小时。赵正表示没关系,她便全心投入到工作里去。 时间估算得极准,姜一合上电脑,正好八点。下楼就见赵正半倚着车门在打电话。 远处天幕高悬一抹淡淡的弯月,渐沉的夜色是他的背景。大楼灯光照亮他的侧脸,修长的身型,宽松休闲的衣服在他身上也显得格外精神。他目光与她相交,薄唇描画浅淡的笑意,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已替她打开车门。这场景,简洁好看得像是电影里的镜头,总带着点不真实感。 姜一蹙眉,似乎最近的思维常容易被情绪掌控,那可真是要不得。 坐上赵正的车,外头的嘈杂与世隔绝。姜一让自己陷在椅背里,合眼,手指揉按睛明xue。 “累了?”赵正问。 “我这是在闭目养神,期待看好身体。” 赵正手扶着方向盘,笑容莫测:“不会让你失望的。” 周五夜里市中心的交通状况并不好,大家都忙碌了一个礼拜,总会在周五晚上选择出来放松解压。路虎在这样的路况下,基本也就是只陆龟。过江隧道,车开到浦东新区。 浦东最大的标志当属陆家嘴这地块,金茂、环球金融中心、东方明珠,现在又造了个上海中心。姜一刚来上海读大学的时候,环球金融中心才刚刚竣工,那时候从外滩向陆家嘴望去,已觉得那是一片梦幻般的土地,高楼林立,玻璃幕墙折射出的都是金灿灿的光,摩登现代得超乎想象。 12年环球金融中心落成后,姜一还买票上了100层的观光厅。登高远眺,总给人一种错误的掌控感,以为自己看破芸芸众生,以为自己能扼住命运的喉咙,而其实不过是做了电梯,站在一栋别人建造的楼上罢了。 她现在有时路过外滩,或在那里办活动,望向对岸的时候,不再惊叹,反感觉那更像一座孤岛,鳞次栉比的楼沉沉地压着它,让人看得难受。 在她身处的行业,因为客户的高端定位,会接触到许多奢华绚烂的东西。活动选择的餐厅人均不会下三百,有时甚至上千,时常出入外滩3号、艺术画廊等等的高端场所。出差住酒店,也一般会根据客户的协议酒店入住五星。各种论坛、酒会、秀场、开幕聚会……各式各样的光鲜场合,千妖百媚的出席人群,刚开始内心的自卑和新鲜感让人慌张又激动,时间久了,也学会了摆出各种的姿态去迎合那高端的氛围,甚至以为自己融入了那飘摇又实际的高端之中。 自以为融入是会付出代价的,它让人拿着卖白菜的钱却养成了资本家的消费习惯。然而那些五星酒店、米其林餐厅、摆放在橱窗里的爱马仕铂金包,又怎么能是一个普通工薪阶层所能轻易承担的? 姜一是个好的奢侈品公关,但这不意味着她和奢侈品的距离被真正拉近了。那只是假象,她现在越来越清楚这一点。 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车已经开离闹市区,驶入住宅区,更准确的说,是别墅区。赵正轻车熟路,车行至小区门口,他降下窗玻璃,对亭子里的保安说:“我是赵正。去7号楼,要呆几个小时。” 保安闻言,拿着对讲机对话了几句,片刻后,说道:“停地下车库吧,有位子。” “好的,谢谢。” 停好车,赵正领着姜一往7号楼走。小区绿化覆盖率很高,都是独栋别墅,步道宽敞,豪华型社区无疑。听赵正和保安的对话,他肯定不是房主。幸好。 不过,赵正带她去别人家看好身体……这事儿想起来怎么就别扭,藏着什么玄机呢? 正想着就到了大门口,赵正按铃,一会儿,门就开了,露出吴浩然的脑袋。 “正哥,快进来快进来!你怎么来这么晚!早就喝上了!”大门敞开,吴浩然光着膀子叉着腰,上手就拉过赵正要进去,赵正往前挪了一步,在他后侧的姜一这才进入吴浩然的视线。 “啊啊啊啊……”吴浩然一顿怪叫,引来众人从屋内传出的不满。 “叫什么!还不快进来!还玩不玩了!” “是啊!别输了不敢来呀!” 一片吵吵嚷嚷,姜一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吴浩然,重点观察了他没穿上衣的这一段。要不怎么说韩国男星各个都是能脱的身材,看来和当兵这件事还真是有联系。她之前还真没想到,吴浩然脱了也这么有看头,这腹肌,还是很不错的。 吴浩然注意到姜一的目光,撒腿转身就跑了进去。赵正含笑望向姜一:“满意吗?” 姜一嗤笑:“你知道我真正想看的是什么。” 赵正进屋,两边码得整整齐齐的男鞋和男士拖鞋,赵正给姜一拿了双稍微小点的拖鞋摆到她眼前,这才自己换鞋。“进去吧。”他说。 宽敞的客厅里,围坐着七八个男人,三个光着上身,六条人鱼线,衣服扔在一边,桌子中间是食物、酒以及扑克牌。吴浩然还在那里唧唧歪歪,张野正要叫他好好说话呢,就见姜一和赵正一块儿走了进来。姜一和中午见的时候竟然还穿了套不一样的衣服,朱红的裙,走起路时微微摆动。 众人集体看呆,吴浩然指着姜一,道:“你们现在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吧!!” 老虎和阿梁面面相觑,随即心领神会。从没见过姜一的熊猫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吧?” 吴浩然使劲点头:“是她是她就是她!来我饭馆的,去救人的,还有老虎在正哥家里见到的!” “啊~~~”原先只闻其事不见其人的不明真相群众集体发声。 吴浩然一拍手掌:“你看!我是不是没有大惊小怪,反应很正常嘛!” 众人纷纷起身:“姜小姐,幸会幸会,我是铁狼。” “老早就听说你啦!欢迎欢迎。我钱嘉立,他们都叫我栗子。” “叫我熊猫就成。以后就靠您罩着我们了。” 姜一淡笑:“我是姜一,很高兴见到各位,打扰了。”她的视线从吴浩然飘过看向老虎,随即再落到熊猫的身上,嗯,还是不错看的。 “完全不打扰!”熊猫和栗子异口同声,接着向赵正抛去暧昧的眼神。 赵正撇开视线不接,语气平淡地对张野说:“看你们已经玩得挺嗨的了。” “没想到你会带姜一过来。”张野耸肩,“那我们这尺度是大点好还是小点好呢?是不是兄弟们还是得把衣服穿上,毕竟第一次见,印象多不好。” “对对对,嫂子,是我们不对,穿衣服穿衣服。”栗子从地上捡起上衣往头上套。 赵正淡淡地看向栗子:“衣服可以不穿,人不能乱叫。” 栗子哑口,衣服一只手套进袖子管,不尴不尬地顿在那里。 “不会喊人!喝!”阿梁拿起啤酒塞进栗子手里,“叫一姐!” “别别。”姜一赶忙摆手,“直接叫我名字就成。” “那哪儿行!”吴浩然说,“一姐,你要喝点什么?野哥这儿都有。” “对,给我们一姐和正哥腾个座儿。”老虎起身道。 姜一有点无奈地看向赵正,后者则笑而不语。姜一看着桌上未开的两瓶啤酒,将一瓶反转,瓶盖卡在一起,用巧劲把正立着的酒瓶起开。随即道:“为了这声一姐,我也得敬敬各位。我喝完,大家随意。” 姜一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下仰头开始灌酒。众人内心无不甩出我靠二字。不愧是能入正哥法眼的姑娘,这也太爽利了。 赵正这时从姜一手上拿过未开的另一瓶酒,掀了瓶盖,说:“看什么?敬你们呢,一人一瓶,谁都别跑。” “是是是,一姐那么爽快,兄弟们,干了!”吴浩然豪情壮志一下子给点燃了,发言澎湃。 张野看向赵正的目光讳莫如深,这姜一可不是什么善茬。上来就这么虎,又有赵正在边上护着,摆明了之后再没人敢去劝酒。 一人一瓶下去,丁点儿的疏离感都不复存在。吴浩然解释说刚才他们在玩俄罗斯转盘,掷到3倒酒,6喝一半,9喝光,1脱衣服,8指定一个人喝酒。 “一姐来了,要不咱们换一个游戏吧。”吴浩然提议,毕竟不能让女士脱衣服。 “没事。”姜一下巴支在手背上,媚眼如丝瞟向赵正:“我要掷到1,赵正脱衣服就行了。” “哦~~~~~”众人起哄。 二十分钟后,在座的基本上脱的七七八八了,什么皮带袜子手表,连张野的上衣也脱了,酒更是走得快,空瓶在边上能摞一大箱。 可是,赵正这件上衣怎么就是脱不掉呢?!姜一掷半天就甩出过两个一,赵正连手表都还没脱了。刚才轮到赵正,他掷了个2,又是安然无恙。姜一捂着骰蛊,天灵灵地灵灵地摇晃,赵正微微弯腰,贴着她的发鬓:“你就放弃吧。”姜一拿手肘顶他,被他挡住。 她放下骰蛊,摒气掀开,脸顿时拉得老长。 “哎哟,一姐,你运气可真不好。得全喝了。”坐在她右手边的熊猫喟叹。 “我喝。”赵正伸手要去拿杯子,被姜一抢先一步夺过。 “不用。”姜一气闷,灌了下去。 赵正无奈地摊手。上次mark说过姜一的酒量,故而现在对她喝啤酒并没太大的意见。 姜一喝了个底朝天,放下杯子:“光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换个游戏。” “对对对。”今天和1特别有缘的熊猫已经脱得只剩老爷爷大裤衩了,听到这话如释重负,“再脱下去我就成了耍流氓了。” “要不吼两嗓子吧?”吴浩然提议,“野哥在地下室新装了k歌系统,去体验一把呗。” “耗子你就一麦霸。求你今天别再唱什么滑板鞋这么魔性的歌行吗?” “我下去给你们打开。”张野套了上衣起身,“台球桌也安好了。你们都穿戴齐整了下来吧。” 众人各自收拾,拿了东西纷纷下楼。姜一叹息,赵正见她这样,笑着说:“不是没给你机会。” 姜一斜眼,微笑:“我有说什么吗?” 赵正不再答,牵住她的手:“下去吧。” 姜一垂眉,在心里切了一声。姐连当红小鲜rou都见过,不稀罕你这块老腊rou。 张野的地下室彻底装潢成了个游戏厅,荧光灯、ktv设备、台球桌一应俱全。吴浩然此时已经唱上了,开嗓歌就是“最炫名族风”,音准倒是不错,选歌铁定是故意的。 姜一唱歌平平,也没学过声乐,充其量是不难听,一般就听别人唱。赵正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兴致缺缺,提议:“打台球么?” 姜一手搁在他肩上,微微踮脚,唇贴着他耳垂:“你要输了,我有福利么?” 她话不点明,他也知道意思:“悉听尊便。” “你就这么自信?那就试试。” 老虎扭头观察台球桌边两人在切切私语,便凑到阿梁耳边低声:“现在他们两个什么情况?总觉得不像是在甜蜜期。” “还看不出来啊,这俩人较着劲儿,我们那都是炮灰和摆设。” “我看这姜一不简单,正哥会不会吃亏啊?” “正哥能吃亏?”阿梁笑出声,“他不吃人就挺好的了。” 姜一握着台球杆,赵正此刻正在摆球,神色自若,不急不缓。 果然游戏,要棋逢对手才有意思。 ☆、第二十一章 21牡丹花下死 压下腰,抬头注视球杆与目标,左手架杆右手握杆,姜一姿势标准,拉开的手臂肌rou在击球的一刻运动流畅。 赵正此时才真正注意到她手臂的线条,原以为只是纤瘦,可受到猛烈撞击四散的台球无言道出开球者的力量。她必是个对自我管理极其严苛的人。 姜一的球技不差,只是没那么多时间精力花在这样的娱乐上,一般的酒具饭局也扯不上台球,所以技艺生疏,纯靠着力度和角度的计算,真碰上刁钻的球,那就看运气了。 姜一开球,有一只彩球落袋,她再接着两杆落袋两球,第四杆实在找不出角度,只能把白球敲到个尴尬的位置留给赵正。她直起身,隔着球桌,男人的目光与她相聚。他脸色如常,眼里则含着笑意。 第一杆,跳球落袋,姜一就明白男人这句“悉听尊便”出口是有绝对的底气的。两杆、三杆、四杆,每次出手,一击即中,姜一隐约觉得,他在打第一杆的时候,已经计算好了之后一杆的线路,因而看着格外流畅。 只是毕竟不是职业选手,球与球的滚动轨迹不能完全预料。赵正和姜一交换了数次,赵正执杆,单色球全部落袋,只剩黑八,桌上还剩下姜一的两颗彩球。白球所在位置极佳,是赵正稳赢的局势。 姜一内心有点失落,但不是意外的结果。赵正没急着推杆,他绕过台球桌,到姜一身侧:“你要开口,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姜一侧目,没在他脸上找出得意洋洋的神情。她抬手,手指点在他胸口,隔着他的卫衣画了个圈:“这就……看你的诚意了。”她挑起下巴,眨眼。 赵正架杆,击□□八,黑八一路滚向洞口,却在洞口前缓缓停下。姜一笑,这个闷.sao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