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没一会儿,门就给踢开了,房间里的姑娘们吓得往旁边躲,芳菲姑娘试图上前打圆场,说道: “哟,不是五城和顺天府的官爷吗?我们这地儿上像来规规矩矩,你们这样闯进来,可是有些……” 所谓的规规矩矩,那就是上头有人的意思,因为上头有人,所以这暗场子才能开下去,既然有人,平日里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可那带队官兵,不等芳菲说完,就一把推开了他,怒道: “不止五城和顺天府,还有巡防营和稽查队,四处联手,今天晚上,所有南城大街上的暗场子,全都一起清扫,不是你们一家,有话牢里说去!” 这下芳菲姑娘也愣住了,京城里谁不知道,南城大街就是个暗场聚集的窝点,这条街上少说也有二十来家这样的暗场子,还从没听说过,谁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四处联手,一起清扫?这条街清了,不就等于清了半个京城的暗场窝点吗?谁这么大手笔?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107章 96.95.@ 第一百零七章 言瑞谦和谢樊给官兵架着出去了,头脑清醒着,知道这一去面子里子肯定都丢尽了,萧国律法中明文规定,皇族世族官员一律不能踏足这种地方,虽然平日无人来管,可一旦管了,那就是实打实的罪名。言瑞谦后悔今日前来赴约,他应该早就知道龚如泉不是什么好东西,原以为有六皇子在场,他不敢放肆,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官兵们将他们驾到一个房间里,言瑞谦和谢樊都给扔到了地上,言瑞谦恍惚间,听见那官兵对房中人禀报道: “大人,带过来了,像是中了毒,昏过去了吧。” 言瑞谦挣扎着动一下,就觉得肩膀给人轻踹了一脚,他不自觉的转过了身子,平躺到了地上,就看见一玄色外衣的年轻男子向他走来,来到他面前,缓缓蹲下,言瑞谦就看见一张意想之外的脸——裴宣。 他想发声,可软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见裴宣蹲着看了他一会儿后,就站了起来,对一旁的官兵说道:“灌水。”‘ 言瑞谦不知道他想干嘛,只知道他和谢樊都给官兵架了起来,然后一碗一碗的水灌进他们口中,这滋味可是不好受,喝到第八碗的时候,言瑞谦终于忍不住往旁边吐了出来,胃里好像一下子松了,喝下的水,夹杂着胃里的酒全都喷了出来,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而另一边,谢樊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了,言瑞谦也觉得自己知觉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喘着气,对淡定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裴宣说了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宣对他抬起一眼来,勾唇一笑,然后二话没说,就对身旁官兵抬了抬手,言瑞谦和谢樊就再次给人架了起来,然后拖着就往外走,言瑞谦有了点力气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他和谢樊给人从后门推了出去,一辆马车出现,两人给推上了马车,一路颠簸而去。 房间内,范文超从后头走出来,苦着脸对裴宣说道: “你这手笔也忒大了些,这怎么收场?五城,巡防,顺天,稽查,你倒是下了血本儿,可这事儿怎么解决呢?这条街上的暗场子那可都是有主儿的,你一下就给端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裴宣放下茶杯,对范文超说道:“我就端了,怎么着吧?” 范文超瞪大了眼睛,往裴宣旁边一坐,说道:“你可别害我啊,其他事也就算了,可今儿这事儿太大了,我爹要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吃饱了撑得,管这闲事儿来了。再说了,就你我也想不明白呀,就为了那小子?什么情分?” 裴宣勾唇一笑:“你说什么情分,小舅子和姐夫的情分呀!他姐都找我了,我能不给她办了?再说了,这一带早就该整肃整肃了。” 范文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为了女人一句话,他就搞出这么大动静来,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现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今儿这事儿牵连太广,明□□中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 谢馨柔和言昭华在听雨轩中等消息,两人都有些焦急,谢馨柔已经另外派出几个门房的人去巷子口看着了,真心焦之际,门房小李子回来,对谢馨柔和言昭华禀报道: “大小姐,表小姐,不好了,官府也不知今儿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五城兵马司,顺天府,巡防营还有那个稽查队,四路人马集齐在南城大街上,从头开始清查,已经端了十几个暗场门子了,连还没开门接客的都没逃过。” 谢馨柔猛地站起:“什么?怎么挑这个时候……”转过来对言昭华说道:“你说这会是圈套吗?就为了把哥儿几个擒住,好让人知道是咱们定国公府的哥儿吗?这事儿也太大了,我得去告诉母亲和祖母啊。” 言昭华也是有些纳闷的,疑惑的想,难不成这事儿不是龚如泉做的,因为龚如泉何德何能,哪儿来那么大本事聚集那四处人马呀!哎呀,也不知道裴宣怎么样了,要南城大街被官府围了,他就是想救人也很难吧。但不管怎么说,谢馨柔说的对,这事儿已经闹大了,不是她们瞒着就能解决的,还是赶紧去告诉柳氏和顾氏,就算她们解决不了,也能提早做好心理准备,反正如果樊哥儿和谦哥儿被官府抓了现行,那两家不乱都难了。 两人急急的赶去了擎苍院,把柳氏和顾氏喊到了内间,将今日之事告诉她们知晓了,顾氏惊得当场坐下,柳氏也是焦急不已,说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你们现在才来说呢?这两个小子,胆子也忒大了些,居然做出这等丧德败行之事,这下可怎么好。你们要早来禀报,没准儿我还能早早的派人去把他们擒回来!如今……” 顾氏也是叹息不已,樊哥儿是她的长子,世子对他寄予厚望,若真出了丧德之事,她可怎么好啊?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门房总管老张头就过来了,求见柳氏,进来之后,磕了头,就对柳氏说道: “老夫人,两个公子给人用马车送了回来。” 在场众人眼前一亮,柳氏说道:“给什么人送回来?可有官兵追随其后?” 老张头摇头:“给什么人不知道,那赶车的就是个车把式,收了钱替人办事,不知道缘由,官兵倒是没见着,是送到旁门外的小巷里的,旁门守门给小的报了信儿,小的才知道的,赶过去的时候,旁门巷外只有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周围没看见其他。” 老张的话,让柳氏和顾氏不由得全都松了一口气,柳氏挥手,说道:“去去去,赶紧把那两个小混蛋喊进来,今儿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可真就没了祖宗家法了。” 虽然话说的眼里,但看得出来,柳氏悬着的心已经落下了,不仅是她,柳氏,谢馨柔和言昭华,她们的心全都定了下来,两个小子给人用马车送回来,那就说明没摊上什么事儿,给人救了回来,只要没摊上官府的事儿,就算是逃过了一劫,待他们过来问清楚是谁救的他们,也好知道向谁报恩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灰头土脸,满身汗湿的谢樊和言瑞谦给从外面带了进来,老张头把人送到后,就识趣的带着人离开,还关上了门,谢樊和言瑞谦看着门内的几个女人,个个神色严厉,不由自主的就给跪了下来,柳氏一拍桌子,冷道: “哼,还知道跪,闯什么祸了,自己说。” 谢樊已经虚脱了,看了看言瑞谦,言瑞谦对柳氏有着惧怕,却也知道今儿两人差点惹出大祸来,不敢怠慢欺骗,一五一十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日一早我和樊哥儿去马房挑马,谁知道遇见了龚如泉,原我们不想理他,可他说六皇子有意结交府里的几个哥儿,让我们随他出去觐见六皇子,顺便喝顿酒,我们俩没敢驳了六皇子的面子,就去了,谁知道他们去的是……那种地方,我们知道不好,就想跟六皇子喝一杯,然后就回来,可没想到龚如泉给我们下绊子,在酒里加了东西,我们俩走不了,就给人抬到后院去了,刚看见一个女人,就听见外头官兵清扫来了。” 说到这里,言瑞谦已经尽力了,停顿了一下,歇口气,柳氏却跟着问道: “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送你们回来的马车是谁的?” 言瑞谦歇了两口气,听柳氏这样问,才又老实回道: “救我们的是恭王世子,他让人救了我们,给我们灌水解毒,然后就用让人用马车送我们回来了。” 柳氏和顾氏对望一眼,柳氏喃喃说道:“恭王……世子?就是你那个表弟?” 顾氏点头:“若是恭王世子,便是他了。可他怎么会在那里,还正好救了你们?” 言瑞谦也不懂裴宣为什么会救他们,刚进去被灌水的时候,他还以为裴宣要杀了他们呢,后来灌了水,意识恢复了些,他又让人把他们给架了出去,那时候,言瑞谦和谢樊都做好了给抓进牢里去的打算,没想到,却是给推上了马车,一路从南城大街后头送到了定国公府旁门外。 柳氏踱了两步,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握住了顾氏的手,说道: “世子定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这回他算是救了我们谢言两家的命脉,这恩情说什么也难以回报。多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