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宋姗哼声，“装清高，你还不是一样。” 宋乔懒得理她，上楼去。 宋乔配了一把她爸家的门钥匙，每次来敲门，耿淑娴不愿意给开门，宋乔拿钥匙打开门，她继母屋里门半开着，宋乔听见电视机声响，电视机里有个专家正在分析股市，大盘走势，介绍潜力股。 宋乔继母最近开始炒股，耿淑娴的弟弟把借的钱，还回来大半，耿淑娴现在赋闲在家，没有收入，又不愿意出去打工，受窝囊气，就跟着别人炒股，如今正炒得在兴头上。 宋乔进屋，宋之云坐在床上看电视，看见宋乔，道；“你来了，文凯呢？” “今晚有事。”她爸对王文凯这个女婿非常满意，宋乔每次来都问。 宋乔看她爸换了一个四十二寸的大电视，她爸的屋子小，放四十二寸的电视距离有点近，他爸靠在床头看。 宋乔问；“爸，你新买的电视？” “文凯前两天让人送来的。”她爸笑吟吟地道。 宋乔想文凯给自己娘家买电视，怎么没说。 这时，有人敲门，宋乔出去开门，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像是饭店的活计。 年轻小伙子道；“我是来送饭的。” 宋乔恍然明白，王文凯安排人每天给她爸送一日三餐，宋乔让这餐厅的小伙子进来。 宋乔接过食盒，放到屋里桌上，小伙子朝宋之云道；“大叔，这里有菜谱， 您明天吃什么，告诉我。” “我想想。”宋之云道。 小伙子把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两个盘子，宋乔看一盘是排骨炖豆角，一盘是鱼，还有一个凉菜，一碗米饭。 宋之云道；“明天早饭，还是粥，中午饭，一个红烧rou，一个炒青菜，晚饭，弄饺子吧！” 宋之云如今日子挺滋润，随便点菜，女婿付账，要是他自己掏钱，他才舍不得点贵菜。 小伙子把午饭空盘子收走，耿淑娴趴着门缝看送饭的走了，嫉妒得要命，宋之云好命，自己怎么这么苦命，老了生活都没有着落，过一两年，从这屋子搬出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耿淑娴想起宋姗男朋友陆阳，本来不同意这门亲事，可陆阳花三十几万给姗姗买台车，要算彩礼钱，陆家给的不少，舍得出血，再加上给宋姗介绍的对象，也没有中意的，陆阳好歹是个大学生，就勉勉强强同意了。 宋乔从她爸家出来，已经七点多了，宋乔走出楼门，拿出手机给王文凯挂了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王文凯低沉磁性的声线，“宋乔，找我有事吗？” “我没事，想听听你的声音。”宋乔觉得自己的表达十足像个脑残米分。 “你在哪里？”王文凯声音低低的，好像喝了不少酒。 “文凯，你喝多了，我去接你呀？”宋乔心疼他总这么喝，伤身体。 王文凯没拒绝，说了酒店具体位置，宋乔开车过去。 宋乔到哪里时，王文凯等在酒店门口，看见宋乔的车，走过来，宋乔赶紧下去开车门。 宋乔笑道：“我把你找出来，怕你喝多。” 王文凯道：“一会真要喝多，你来得正好，别人就不好意思拦着不让我走。” 王文凯上了车，宋乔道；“文凯，回家睡一觉，我给你做解酒汤。” “没事，我想去海边吹吹风。”王文凯觉得头有点晕，胃里发热。 去海边的道，车少，宋乔一路把车子开到东海岸边，找个地方停下，车里暖风热，宋乔帮王文凯解开外衣扣子，松了领带。 王文凯抓住她的手，“你今天怎么想起找我，平常我不回家，你从来不打电话给我。”王文凯酒味不大，宋乔一点不反感。 宋乔小声道；“不知怎么，突然就想看见你，你别笑话我，看见你听见你的声音，心里满满的，不空了。” “你总觉得心里发空吗？”王文凯问，听说话没醉，挺清醒。 “是。”宋乔总觉得王文凯随时会从她身边抽离。 “对我这么没有信心。”王文凯盯着她道。 宋乔老实点了一下头。 “是我没给到你安全感。”王文凯松开手，歉疚地道。 宋乔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一直以来不说，其实心里都明白的。 “你对我很失望吗？”王文凯道。 宋乔想说，我对你没失望，我爱你，我爱你这三个字在舌头边打转，太难说出口，宋乔随口嗯了声。 王文凯想，是因为对我很失望你才跟柏涛走那么近。 两人半天都没说话，宋乔打开音乐，王文凯吹风，把车窗落下一半，半个小时后，俩人感觉海风很冷，宋乔开车回家。 一路上，宋乔专心开车，俩人没说话。 第二天，俩人起床时，都快中午了，宋乔找泳衣，王文凯起来，正穿衣，问：“你今天要出去吗？”今天是周六，然然让宋乔她妈领走了。 “我跟杨依依约去游泳。”a市新开一家高档的游泳馆，门票价高，不是普通人能消费起的，宋乔教的舞蹈班里一个小朋友的家长，给了她两张vip卡。 王文凯看了她一眼，真忙。 “文凯，你今天有应酬吗？”宋乔问。 王文凯心里话，盼着我有应酬，我偏不按你希望的说，道；“我今天没事，不出去。”其实，王文凯今天真有事，打算一会出去会几个朋友。 宋乔腹诽，我怎么一有事，你就没事，我天天没事，你天天有事。 两个人吃了早餐，宋乔刻意打扮一番，冬季刚过，便提早换上春装，王文凯看宋乔穿一件杏黄色风衣，脖子围着一条飘逸的大方巾，整个看上去明快鲜亮。 王文凯便移不开眼，“打扮这么漂亮，可不像跟杨依依约会。” 宋乔笑道；“跟男士约会。” “文凯我先走了。”王文凯还没出门，宋乔抢先出门了，王文凯突然有被冷落之感，以前，他回来，宋乔都在家不出去，现在宋乔不一样了。 宋乔出来时，正好杨依依的车到她家小区门口，宋乔坐杨依依的车，到了游泳馆里，这家新开的游泳馆档次高，里面的人不多，都是有些身份和体面的人，整体环境干净，舒适。 杨依依水性很好，进到水里，游刃有余，潇洒自如，宋乔搞舞蹈的，为了保持体形，以前经常来泳馆，如银鱼入水，矫健灵活。 俩人游累了，上来，冲澡穿了衣裳，游泳消耗体力，宋乔肚子饿，杨依依也想吃东西，游泳馆里有餐厅，两人到餐厅吃东西。 走进餐厅，宋乔看偌大的餐厅，人稀稀落落的，杨依依的脸变颜变色，一把抓住宋乔，刚要扯着她躲，一个男人的声打招呼，“杨依依。” 杨依依没逃掉，尴尬地送上媚笑，“秦主编，你也来游泳？” 宋乔看这个秦可仁，身体颀长，有玉树临风之感，非常养眼，对秦可仁不像杨依依那么排斥。 秦可仁看向宋乔，“这不是宋乔吗？” 宋乔赶紧赔笑，“秦主编好！” 秦可仁道；“你们要不介意，一块吃。” 杨依依捏了捏宋乔的手，明显有些紧张，这杨依依外向性格，居然怕这个人成这样，连宋乔都跟着紧张起来。 两个人也不敢拂了他面子，走过去，跟秦可仁同桌对坐，服务生过来，秦可仁道；“先问两位小姐点什么。” 杨依依和宋乔就胡乱点了几样，杨依依也没心思吃东西。 秦可仁倒是态度挺谦和，边吃边聊，秦可仁看着宋乔道；“我很欣赏小宋的画。” 宋乔迷惑，我什么画作？让他看见了。 秦可仁看她不解，道：“我偶然在一个画展上看到，你那副叫缠的画，非常有灵气，我很喜欢。” 宋乔把刚才的紧张抛到脑后，有个人欣赏她的画，且是这个大名鼎鼎的秦主编，对艺术有极高的鉴赏力和深度，宋乔对这个人的好感激增，笑容打从心里往外发出的，“秦主编过奖，请秦主编多多指点。” “小宋，我想把你那副画买下来，你开个价，不用客气。”秦可仁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慢条斯理的。 宋乔更对他增加几分好感，不好意思地道；“难得秦主编喜欢，说什么花钱买，我送秦主编，画的不好，拿不出手。” “不，非常好，那天的画展，我仅对你的这幅画感兴趣，我怎么好白要你的画，你要不好意思，我给你出个价，十万块怎么样？” 知音，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懂画的人，宋乔有几分激动，她的画值十万，等等，这不是做梦？不是钱的事，是对她画的肯定。 宋乔涨红脸，“秦主编，你喜欢，我送你，钱分文不要，像你这样的人能喜欢我的画，我就挺感激了。” 杨依依在桌子下用脚踢她，他朝你要画，难不成还要你感谢他，脑子进水了。 宋乔没理杨依依，心说，这不都是为了你，为你以后在他手下，少受点气，想巴结都来不及，一副画算什么，我就再画两幅三幅也没问题。 不过宋乔还是没什么自信，秦可仁能欣赏自己的画，她都不敢相信，杨依依说，秦可仁精通书画，为人挑剔，追求完美，自己的画竟然让他看中，且出价之高，太离谱，如果说秦可仁自己的画值十万块，还说得过去，宋乔得意之余，不是没有一点疑惑。 这时，宋乔偶一抬头，看见柏涛从对面走过来，忙打招呼，“柏主任。” 柏涛迟疑一下走过来，秦可仁看见他，呆了呆，“柏主任。”秦可仁好像跟柏涛也很熟。 三个人站起来让座，两位女士坐一边，柏涛就坐在秦可仁一侧，大家方落座，柏涛问；“宋老师和小杨也来游泳。” 杨依依道：“柏主任才来吗？” “不是，我要回去了。”柏涛道。 秦可仁对柏涛道：“我正说买小宋的画。” “什么画？”柏涛挑了下眼皮。 “缠，那副叫缠的画，柏主任觉得怎么样？”秦可仁道。 柏涛哦了一声，“宋老师这幅画我没看过，不好置评。” 宋乔发现柏涛今天，有些冷淡和疏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宋乔谦虚地道；“信手涂鸦，承蒙秦主编高看了。” 秦可仁的目光刻意地在宋乔脸上扫了一下，“这幅画，正合我意，所谓各花入各眼。” “如果我理解的没错，小宋这幅画传达的是性.爱，精神，合而为一，所谓中国古诗词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缠绵悱恻，精神灵魂的高度契合。” 宋乔听呆了，没想到这秦可仁倒是懂自己的。 柏涛始终淡淡的听着，坐一会，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个人看着柏涛离开，宋乔收回目光，看见秦可仁望着柏涛的背影，沉思。 柏涛刚走，宋乔手机响了，宋乔从包里模出手机，一看，是王文凯打来的，接起来，“文凯。” “我到游泳馆了，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王文凯电话里道。 王文凯进了游泳馆的大门，边走边跟宋乔讲电话，迎面柏涛走过来，点下头，正好宋乔那边道；“我们正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