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车开了一会儿之后，车内也不像最初那么沉默，那些女人的目光也不再一刻不停地打量杨娟，而是各谈各的有趣事。 这三轮车不是像公交车，有一个固定的地方作为站台，乘客们都在那儿等车。它的等车地点是不固定，也许这儿有一个人，没开多久那儿又有一个人要坐车，没多久，开车时就坐满人的柴油三轮车挤的不像话，里面别说没有位置，就是站的位置都没有了，好几个男人扒拉在柴油三轮车的外面。 那个老头还在抽烟，因为外面扒拉着人，他不会对着外面抽烟，就在车厢吸水烟，烟筒里的水咕噜噜直响。 听着那声音，杨娟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而这边，几个妇人正在聊家里的闲事，冷不丁地，三轮车一个紧急刹车，车里的人东倒西歪，特别是车上站着的人，差点没有摔倒。 其中一个妇人往一边一斜，好巧不巧恰恰踩到杨娟的脚上，她长的牛高马大，一声肥rou甩来甩去，这具身体的重量可想而知，杨娟登时觉得自己脚趾一阵剧烈的疼痛，险些眼泪都差点被逼了出来，她一声尖叫，登时间，狭小车间里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来。 那个妇人忙离开她的脚，拉着三轮车的把手站好，然后对着杨娟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杨娟的过去蹭蹭直冒，直接就想脏话飙出去了，可是她又很有顾虑，因为这车上的人大部分陈家村的人，陈磊的老家在陈家村，以后多少都要回来走动的，如果她对着这个妇人大发雷霆，陈家村的人会不会对她的印象不好？如果她像一个泼妇一样骂街，那样也丢脸了。 思虑了事情的权重，杨娟忍着痛想大度地说没有关系，可是她的嘴张了张，正要说的时候，冷不丁的，那个妇人的声音打断了她，那个妇人的嗓门很大，如同铜锣一般：“唉呀，这车里的光线真差，我都认错人了，原来不是小姑娘啊，是妇人！咦，这旁边的男人好生眼熟啊，陈家二媳妇林香的老公吗？”说着，她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似又是突然想起来一般：“瞧我这脑筋，真是不好使了，完全不记事了，两人早就因为有小三出现离婚了，林香现在不是陈家的二媳妇啦！” 说着，她仔细地打量杨娟的脸：“小媳妇，你应该就是跟陈磊，拆散陈磊和林香的小三吧？” 这个妇人是陈家村有名的悍妇黄蓉，她做事能干，家里的事还有人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特别是她的老公，在她的面前，真真是一句多话都不敢说。 陈家村的人虽然在背地里都看不起陈磊和杨娟，可也不敢等着两人的面讽刺，也只有这个黄蓉才敢这么大刺刺当着两人的面这样说。 陈妈在家里对陈磊说有人甚至当着面说她的那个人，正是这个黄蓉。 听了黄蓉的这番问话，杨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险些没有喘过气来。 一旁陈磊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伸手扶住杨娟。他虽然离开陈家村很多年都没有回来，可毕竟是在陈家村长大的，所以黄蓉他还是认识的。 “黄婶子，请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小三，你都那么大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小孩子，说话不要到嘴里了就乱蹦！我和林香已经离婚了，现在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光明正大的妻子，我们是在我和林香离婚之后在一起的，她怎么是小三了？” 黄蓉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平日和林香的关系说好也说不上好，但说不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一般般的街坊邻居的关系。在林香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从外面传来陈磊有外遇的时候，她本想提醒林香，在重要的事情上面，可千万不能够软弱，要厉害起来，但是两人的关系也就一般般，如果说了，这关系倒逾越了，所以她没有出声。 但心里一直是为林香鸣不平的，如果她的老公敢这么做，她一定把他那根乱搞的命根子给剪了，再离婚，就让那个破坏她婚姻的小三守着一个太监过完下辈子！ 她看着杨娟，笑嘻嘻地说：“你这话除了能骗村子外面的人，还能骗谁啊？你们两个的破事早在两年前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只可怜你原来的婆娘，还以为你会浪子回头，傻傻地又等了两年，可怜的女人啊，等了两年，最后等来了离婚！” 说着，她看向陈磊怀里的孩子，啧啧两声说：“这个孩子和你长的真像，应该是你和现在你这个小媳妇的吧？看着都两三岁了，你可不要告诉我这小孩一岁都不到，那可真是怪物了。你和林香今年离婚，离婚这话再和这个女人结婚。如果你在和林香离婚之前没有和这个女人鬼混，那么这个孩子是从哪儿来的，林香生的？可是我不记得林香生了儿子之后又生了啊？还是说是其他女人的？还是说是这个女人以前的男人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头顶一顶绿帽子还帮别人养孩子，肚量可真大！佩服佩服！” 这话落下，车厢内传来嘲笑，那声音大的啊，都盖过了轰鸣的柴油三轮车发动机的声音。 陈磊心里那个愤怒，真是恨不得把黄蓉揪起来一顿痛揍，可是男人怎么好打女人，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下，也是如此，他硬生生地忍下这口气，对黄蓉说：“黄婶子，我在这儿还以小辈的身份叫你一声婶子！长辈可不是像你这样做的，满嘴喷粪！你还有做一个长辈的德行吗？你家里的小辈看到你这样，怕是都感到丢脸了！” “哟哟哟。”黄蓉抱着胳膊笑，“这书没有读多少，这话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可真是吓死我了！可是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谁要做你的长辈啊？太恶心了！” 看着两人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黄蓉心里头可爽快了，可是还不够，她顿了顿，又说：“唉呀，其实说时候，林香和你离婚还真是正确的，因为你们两个一个婊、子”，一个是畜牲，天作之合啊！” 车厢里又带起一阵大笑，坐在陈磊旁边的老人也跟着哈哈大笑，那稀稀落落掉的差不多的牙齿看起来可笑到了极点。 那水烟的烟雾有不少都去了杨娟那个方向，她气得不行，呼吸猛烈，一下就被那烟呛到直咳嗽。 这边黄蓉又说：“你就是林香的绊脚石啊！从前跟着你林香混不起来，带着儿子过的好不艰辛，现在没有你了，日子倒是过得风生水起来，生意做的溜起来，家里的房子也翻新了，儿子的病也好了，不知道你现在听到这些，有何感想呢？” 陈磊有一瞬间的愣神，这愣神正巧被杨娟看到，在现任面前最忌讳提到前任，虽然这前任并不是陈磊提起的，可是陈磊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到这话竟然有了反应！ 这下，她的怒气终于憋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对黄蓉吼道：“臭八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和你有关系吗？！你有闲在这里乱逼逼，怎么不去管你自己的男人！男人这种东西啊，可是要好好管好，否则什么时候被人钓走都不知道！” 黄蓉冷笑：“你以前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不要脸？不管高矮胖瘦，见到男人就上？她们没有你那么饥渴！再说了，你以为我是林香？有着狗男女乱来无动于衷？如果我是林香，怕是你现在活的比死了还难受！” “黄婶子！你别太过分了！”陈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嘴这么欠，会遭天谴的！” 这个时候，集市到了，司机将车停下来，黄蓉将钱穿过车厢递给司机，之后连正眼都没有瞧陈磊和杨娟，直接下车了。 下车的时候还不忘自顾自地说：“有些人的眼睛啊，可真是长歪了，前妻水灵灵的，又高又漂亮，脾气好又有能力，后面那个矮墩矮墩的，脾气坏的连畜牲都怕，啧啧啧真是瞎眼了啊！” 这话落下，又引起了哄堂大笑，陈磊的脸憋的通红，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追上去找人吵架，再者，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现在杨娟的状态十分糟糕。 就像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他连忙将杨娟扶了起来，无视掉车上其他人那看好戏的目光，好声好气地对杨娟说：“来，集市到了，小心点，咱们下车吧，你不是心心念念着想来集市看看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杨娟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第81章 杨娟气的不行，可是除了生气，她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她一个孕妇冲上去和那个母老虎打起来？如果是从前，那么她冲上去也没有什么关系，但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还很有可能是男孩，是她能够在陈家站稳脚步的孩子，为了孩子考虑，她也不能够乱来，所以她狠狠地憋下这口气，就打算这样算了。 她不和疯狗乱咬！ 陈磊扶着杨娟下去，这个时候，原本坐在陈磊旁边的老头子也站了起来，对着杨娟就吹了口气，那烟雾登时喷了杨娟一脸，这喷的实在太突然，杨娟一没留神，就吸了满口，登时间呛的不行，使劲咳嗽起来。 本来开始这个老头旁若无人抽水烟的时候，杨娟就很不爽了，不过车上人没有说什么，她也不好说，现在她终于忍无可忍了，这个老头怕是故意在她面前抽的吧！本来孕妇就该离这些东西远些的，因为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现在这个老头这样，不是存心要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吗？ 她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老头，声音尖利的可怕：“老不死的！你瞎眼了吗？！在车上抽什么烟，你是故意要害我的孩子吧？我告诉你，如果我的孩子生出来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休想逃脱责任！”说着，她猛地把那个老头的水烟杆抢了过来，狠狠往地上一摔，老头已经有七十多岁了，本来就是暮年直期，力气哪有杨娟那么大，手里的烟杆一下就被抢了过去。 杨娟将它狠狠地摔到地上，同时伸出脚使劲踩，狠狠骂道：“缺心眼的！叫你抽，叫你抽！叫你得意！”直到那个水烟杆被她踩裂了，她才像是终于发泄一般舒了口气，挽着陈磊的手臂说：“走吧，别和那些没素质的人纠缠！” 除了开始下去的那几个人，车上的人都没有下去，都看着这一出好戏，杨娟刚刚凶恶的嘴脸全被看到全车内人的眼里，登时间唏嘘声一片。 ——啧啧啧，怎么娶了一个这样的老婆。 大意都是如此。 如果说刚刚因为黄蓉，陈磊的脸挂不住了，那么现在因为杨娟，他可真是颜面尽失了，杨娟这样做，无疑是泼妇中的泼妇，不讲理至极！ 他怎么娶了一个这样的妻子啊？他突然想起他的前妻林香，那个女人做事总是温温柔柔，得体的不行，老是得到街坊邻居的夸赞。他想起刚刚黄蓉说的话，说他的傻瓜儿子已经恢复正常，唉！他当时候要是再坚持一下，不离婚就好了，如果没有离婚，又哪会像现在这般被别人瞧不起？ 只是一切已经变成了这样，杨娟又已经给他怀了个儿子，一切的在回不去了，他只能够忍耐。 “别生气了，你气也发过了，别在这儿给人看笑话了。”他小声的对杨娟说。 杨娟冷哼一声，原本舒了的口气又开始不舒服，陈磊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她丢人显眼了吗？她咬牙，想着在外面就给他一点面子，回去的时候，她再好好收拾他。 于是扶着陈磊的手就要下去，却不想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刚刚那个吸烟的老头，老头一张皱纹满面的脸上满是愤怒：“你这不懂事的娃儿，咋了我的烟杆，就想这么走了？没门！赔的我烟杆！” 看着那满是沟壑的手，杨娟感到无比的厌恶，她使劲地甩掉那只手，冷冷地说：“谁让你这个老家伙嘴巴没有长好乱喷烟，把你的烟杆踩烂是为了你好，如果换作别人，怕是你那没有几颗牙的嘴都会被打烂，哪会只有踩烂烟杆那么简单！” “你这娃儿也太不讲理了，我在这儿抽烟碍你什么事了，我每次赶集都在上面抽烟，也没有人说我什么，就你这娃儿事多，我不管，我是个烟鬼，没有烟抽我就活不下去，你看着办，是出钱给我准备棺材，还是出钱赔我的烟杆！” 说着，再度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也老不死的！”杨娟狠狠地踢了那个老人一脚，登时间，那个老人抱着脚就蹲下去了，卯足了劲哀嚎：“哎哟喂！女娃儿打人了，真是没天理了，踩烂我的烟杆还有理了，不赔还打人，我的腿断了啊！痛死了！” 这个时候，车厢里面混乱起来，有好些人嫌太拥挤了，先下去了，剩下那些都围在老人的旁边，车上乱糟糟，司机从前面跳了下来，气愤地对着车厢里面喊：“你们要吵出去吵，在我车子里面吵做什么，晦气！快出去！” 杨娟拉住陈磊，小声说：“快走！” 说着，就要往下走，那个老头连忙拉住她的裤脚：“你不赔就别想走咯，真是不要脸，欺负我这个老头子！” 这个时候，有人说：“大爷，你儿媳妇和你儿子来啦！”这话刚落，那人又朝三轮车外面喊道：“陈老头的儿子，你爸在这儿呢！” 那边一对夫妻听到了这话，不约而同地往这边看来，看到那个老头很是眼熟，仔细一看，不是自家老爹是谁？当下急匆匆地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都那么大的年纪了，你这样坐在车子里面也不嫌丢人！”老头的儿子皱着眉头看着老头，他旁边的女人连忙上车将老头扶了起来，关切的问：“爸，怎么回事啊？” 老头看着正在下车的杨娟和陈磊，“今天晦气的不行，坐车遇上两条疯狗，把我的烟杆踩烂了！我没了烟就活不了，她又死皮赖脸不赔，我该怎么办啊！” 原本埋怨老爹的儿子听了这话，那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就任着别人欺负你？连个烟杆都保不住，家里的面子都给你丢了！”说是这么说，可终究还是关系自家爹的，又问：“是哪个不长眼的啊？你好欺负，可不代表我好欺负！” 老头听了，忙指着已经下了车的杨娟和陈磊，“就是那对疯狗夫妇！”他捡起被杨娟踩坏了的烟杆，心疼的不行。 听了这话，那个儿子猛的跳下三轮车，一把就揪住陈磊的后衣襟，怒道：“兄弟，做人不是这么做的，我老爸惹你什么了？你要把他的烟杆踩坏？” 在杨娟看来，她和陈磊没有任何错，把老头的烟杆踩坏，那是老头自作自受，如果他没有故意对着她喷烟，她会发火把烟杆踩烂吗？她猛的出手拍掉揪着陈磊后衣襟的手，尖声道：“我这也是为其他人替天行道，那个老家伙在那么多人的车厢里抽烟，有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吗？就算时间再来一次，我也会毫不留情的踩烂！” 那个男人理都不理杨娟，冷冰冰地看着陈磊，“你婆娘真吵，跟麻雀似的，是男人你就直接点，是陪烟斗还是赔钱还是选择住医院，你自己选择。” 陈磊说：“是你爸不讲道理，你怪我们做什么？我老婆是孕妇，孕妇吸他的二手烟，生出来的孩子有问题，你爸能负责任吗？你们家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个男人看向身后，那个老头已经被自己的儿媳妇扶起来了，那个男人便问：“爸，他们之前有提醒过你，车里有孕妇，让你被抽烟吗？” 老头连连摇头：“没有人吭声，那女娃的肚子扁扁的，她没有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她怀孕了啊，我又不是大罗神仙，什么都不说，就踩了我的烟杆，我很生气！” 那个男人听了便看向杨娟的肚子，笑：“果然是扁扁的，你不说，谁知道你肚子里面怀了种啊？我爹说的没错，我们又不是大罗神仙，会神机妙算。快点儿，别啰嗦，我们还要赶集呢，我老爹说了，没有烟他就活不下去，你们是赔后事的棺材钱还是配烟杆钱？前面说了，如果你两样都不赔的话，我不介意把你送到医院去！” # 裁缝店就在边上，只有走上两步就到了，可是林青和林静却被不远处围在一起的人好奇到了。 “怎么都围在那里？”林青问，“难道是出什么祸事了吧？ 林香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兴趣，淡淡地说：“走吧，咱们早点定好衣服，早点回去，这个外面真冷。” 林青听了这话不由笑：“三妹，你怎么这么淡然啊，再这么淡然下去，你怕就修炼成佛了！” 林青不由抿着唇笑，“修炼成佛……呃，那个境界还有好远呢。你不是想去看么？那就先陪你去看看得了。”说着，就问林静：“大姐，我们取看看吧。” 林静点点头：“行，好些时候都没有看过热闹了，现在去看一下也挺好的。” 走近了些，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这街上有很多人都认识林香，看到林香，都不约而同朝她打招呼。林香均一一微笑应答。 “是怎么回事啊？”周围乱糟糟的，又被好些人挤着，林香姐妹三人压根没有看到被围在中间陈磊和杨娟，只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哎呀！这可是有趣了！”人群里有年轻的小伙子也认识林香和陈磊，不由吹了声口哨打趣道，现在前妻也到场了，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啊！ 这话一出，林青的脸色当下就变了，她不是个傻子，这话她能够猜得出来，怕是那被围在人群中央的人是林香以前嫁的那个人渣陈磊！当下后悔的不行，当时不应该对这事产生兴趣，她应该直接和自己的meimei和jiejie去裁缝店的，来看热闹做什么？ 人群里的人也听到了这话，全部都往后看，看到林香，都心有灵犀地让出一条道来。而陈磊那边，为了尽快脱身，陈磊没有办法给了老头子二十块钱，正黑着脸打算带着杨娟离开，却不想原本挤得不行的人群突然分开了，一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高挑的人儿。 那个人儿肤白貌美，一头如墨的黑发中分扎在脑后，整个人的神色随和而又温柔。 那是他恍若换了一个人的前妻，是他当初弃如糟粕的前妻。 杨娟本来就不算漂亮，她很矮，只有一米五出头，黑瘦黑瘦的，不过那张脸长的还算可以，如果没有对比，还是可以看得过去的，可是现在和个子高挑，五官相对来说精致的不行的林香相比，真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被秒的连渣渣都不剩。 周围唏嘘声一片，纷纷感慨陈磊真是瞎了眼了，放着那么条件那么好的前老婆不要，要一个黑瘦的矮子。 离婚后第一次看到林香是在那个码头上面，那个时候擦肩而过太快，所以没有看清楚，这个时候林香站在那儿没有动，所以他可以看得真真切切，林香真是个美人，都把他给看呆了，心中五味杂陈，不由怀疑起自己来，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瞎了眼，怎么放着这么好看的老婆不要，要去搞外遇？ 他真是追悔莫及，现在儿子正常了，以前的老婆又那么好…… 自看到林香的第一眼，尽管林香漂亮了许多，可是杨娟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林香。认出了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陈磊，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当看到他似是失了神一般，她差点当场失控，她以为陈磊愿意为她离婚，就是牢牢地抓住了陈磊，可是陈磊再度见到林香那个臭婆娘，竟然似丢了魂似的！ 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等下她就伸出手，狠狠地捏了陈磊一把，陈磊吃痛，猛的看向杨娟，当看到杨娟那几乎要杀人一样的目光，腿差点就软了，连忙说：“杨娟，你不舒服吗？” 杨娟突然伸出手挽住陈磊的手，原本尖利的语气也柔和甜腻起来：“陈磊，我好累哦，怀了孩子之后就感觉好容易疲劳，感觉腿都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听了这话，陈磊不由皱了皱眉头，心头直骂杨娟，这个疯婆子，又要怎么闹腾了！ 如果他在这儿抱起杨娟，那不是等于给了林香一个耳光吗？他从前可从来没有背过林香，如果林香还是从前那个营养不良，丑丑的林香，也许他就不会这么想了，可是现在林香这么好看，他竟有点不想在林香面前对杨娟那么好，因为怕伤了林香的心。 他记得林香从前很爱他的，离婚的时候伤心的不行，可是因为他执意要离婚，所以也就痛苦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