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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小姐就应该像三小姐一样,应是在家中不是看《女戒》《女则》就是学女红才是。虽是无奈但整日在外跑,终是有些不妥当的。 夏雪芽也有些理解她的意思,在这个年代,不管是官家小姐还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不用你多回赚钱,只要在家等着嫁人就行。 可是她不行,夏慧明为什么会被那种男人打?还不是因为夏家茶铺倒了。她不奢望自己以后能嫁个什么好人家,至少她得让夏雨花不用受到夏慧明那样的对待。 而且家中有个病重的母亲,和冤死的父亲,还有年纪尚小的弟弟。她若是再不为这个家奋斗还能等谁,等老天从天而降的金子砸头吗? 安慰的拍了拍胡mama的手背,“mama莫担心我平时我不在家中,您又要照顾母亲又要带雨花本就是辛苦了,这些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洗漱完回屋子的时候,夏雨花已经自己洗漱好坐在床上了,等夏雪芽上床就往里头滚了滚空出了位置来。 夏雪芽笑着给她盖好被子躺下,“雨花真是长大了,以后jiejie和哥哥不在家,你要帮着mama照顾娘亲知道了吗?” 夏雨花又移到了夏雪芽的身边靠着她睡,“雨花知道了。”说着便缩在夏雪芽的身侧安稳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夏雪芽已经习惯了早起,照例还是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与何氏道过别,就带着夏苦劳和相思出门去。 还是先将夏苦劳送到了私塾,卫先生和昨日一样正坐在门口看书。夏苦劳早就有所准备,也是捧了论语姿势标准的坐在卫先生旁边开始读书。 夏雪芽朝这卫先生感激的一笑,卫先生回了一个和煦的微笑,低声的与夏苦劳解释起这章的内容。夏雪芽这才放心,和相思按着金师傅给的纸片去找那个茶铺。 名字倒是取得很是文雅,叫做碧云天。就知名度来说应该不是个太有名的茶铺,就着纸上的地址一路找去,绕了大半个钱塘县才算是在一个小巷口找到了这家茶铺。 是一间茶馆,门口柜台上各处都摆放着大圆盘形的竹筛,上面还摊着很多零散的茶叶,茶馆里也没什么进出的人。 瞧着这个样子,相思就抓住了夏雪芽的手,“二小姐瞧这个模样,怎么都不像是什么正经的茶铺,咱们还是走吧,就算是三老爷也比这儿强多了。” 夏雪芽拍了拍相思的手,这个小妮子就只会有眼睛看,却没有拿鼻子闻,只要是稍微懂行些的人稍微闻一闻就能知道摊着的都是些好茶。 柜台上并没有人,夏雪芽先一步跨过了门槛走了进去,“请问有人吗?” 突地一声声响响起,是从柜台下头发出来的。他们两这才发现里头不是没人,而是那人正躺在长凳上打瞌睡,被柜台一挡自然是看不见了。 从下头冒上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头发睡得有些乱,眼神倒是很清明。这么一来夏雪芽倒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刚刚相思说的话了,说人家坏话总是不好被人听见的。 大概是有些气性,伸了一个懒腰将杵拍在柜台上,意味不明的看着夏雪芽,“买茶请先带好银子,低于十两的就出门右拐吧。” 相思瞪大了眼睛,她可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做买卖的,难怪店里会冷清成这副田地,下意识的又去揪夏雪芽的袖子声音低低,“二小姐咱们走吧。” “还是这个小meimei比较明智,瞧着也是半大的孩子早些回家吧。”还拿着鸡毛掸子开始打扫起来,粉尘迷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夏雪芽下意识的护住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竹筛,那男子有些诧异的放下了手上的鸡毛掸子,“真是脑子有点问题。” 旁边的楼梯上发出了笃笃的下楼声,一个中年男子走了下来,“白鹭你在做什么,这么噼里啪啦的,不知道我在研茶吗,不给我找事你安生一点行不行。” 等一串不停的骂完之后,像是才看到了店里还有别人,皱了皱眉头:“哪来这么多小猪,吵吵闹闹的都轰走。” 夏雪芽一开始以为,年长些的至少会理智一些吧,后来她发现她不仅是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被这一声小猪给楞住了,夏雪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虽然猪也算不上什么侮辱性的词汇。 相思险些都要跳起来追去打人了,好在被夏雪芽给按住了,“这位师傅,先前是我们失礼在先,不知道您在研茶打搅到了您真是抱歉。不知道您可是记得金师傅?” 那男子上楼的动作顿了顿,停了下来转身去看夏雪芽,上下的打量了她几眼,“你认识金老?他让你来做什么?细胳膊细腿的,给我晒茶都嫌动作慢。” 夏雪芽神色不改走过去,到第一个竹筛处停下,捡了一小撮细看,“银芽显露,一芽一叶,芽为白毫卷曲形,叶为卷曲青绿色,叶底幼嫩,均匀明亮。上好的碧螺春。” 放下走到第二个竹筛,换了闻的方式,“色泽金黄光亮,香气清鲜味道闻着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榨茶时太过心急了有些杂味,若是没错应是君山银针只是可惜了。” 男子神色变了变,竟是从楼上走了下来到夏雪芽身侧,“继续。” 到第三个竹筛前这回换了尝的方式,直接捡了一点干嚼,“茶叶鲜爽浓醇,滋味以微苦中带甜爽……唔,这恐怕还是君山银针,只是比刚刚的要好上不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