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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毒?”影九死死压制着恨不得扯碎自己血rou的痒意,瞪着眼睛对十三咬牙切齿道,“你竟然对我用毒?!” “用毒的不是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门口的封悠之抱着胳膊看完戏,才终于懒洋洋出声,“谁给你们的勇气随随便便在我的药庐里动手?知道你们打坏的药材价值几何吗?” 十三其实也有些不适,只是他打架时不像影九那般爱说废话,所以吸入的量少,发作的也更慢些。 他脚步未顿,弯腰捡起地上的薄剑转身递给倚在门口的傅长乐。 傅长乐却看也未看那把长剑一眼,而是举着爪子冲封悠之一挥,高声道:“封大夫,我们家小十三是无辜的!”随即又指着已有些站立不稳的影九,毫不心虚道,“是他先动的手,小十三是单纯自卫!” 从头到尾看完全场的封悠之嘴角一抽,到底还是将衣袖中的一小瓶解药抛给十三。 影九听到这一句却是猛的扭头,盯着傅长乐厉声呵道:“你到底是谁?!” 我们家的小十三。 这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用这样语气称呼孤僻又自闭的影卫十三。 遥想当初他们哥几个头一回听到这称呼之时,不约而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说起来当时他和老十还尝试过也这样腻歪兮兮去叫小十三,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十三提着墨刃追的满院子乱窜。 那会儿的十三不过是个小崽子,论打架他们哥俩自然是不惧的。 但架不住人家背后有人啊。 天家那对父兄对宠起同样护犊子的小公主来根本毫无底线,天知道那一个月训练量加倍的地狱日子他和老十是怎么咬牙熬过来的。 可现在,这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称呼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从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口中喊出,而那个除了长公主和谁都不亲近的十三,在她面前,乖顺的如同一只收起所有利爪的家猫。 这实在是太荒唐,也太可笑了。 另一边傅长乐看着十三将那一瓶解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确认他确实无碍后,才终于抬头看向影九:“俞山南是我的父亲,你刚刚称呼我俞小姐并没有错。” “这不可能!”影九断然反驳,“俞子青昏睡多年直到半个月前才醒,十三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认识不过半月的人言听计从至此!” 傅长乐却是没再继续理会他不敢置信的语气,她从十三手中接过那柄薄剑轻轻摩挲,继而对着看戏的封悠之道:“这剑的剑身上有一道极细的凹槽,比对我父亲身上的伤口是否与这把剑吻合,对封大夫来说,应该不难吧?” 封悠之伸手在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细槽上摸了一把,耸了耸肩道:“太细了,从伤口外侧怕是难以分辩,需要解剖心脏从伤口内部比对。” 影九骨子里的痒意几乎要破土而出,手背上的抓痕越来越深,血糊的和皮rou皱巴巴黏在一起。 傅长乐提着长剑遥遥指向影九的心脏,没什么语气起伏冷冷道:“我最后再问一遍,俞山南,是不是你杀的?” 影九咬着牙没有吭声。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一直未曾出声的十三突然开口道:“殿下,昨夜宫内的刺客是他。他刺向宋鹤卿的那一剑,剑法和俞山南身上的伤是一样的。”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那一刻影九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然他怎么会听到…… “殿下?”影九看着面色淡淡的傅长乐,转头对着十三嗤笑,“十三,你当真是魔怔了不成?” 十三上前封了他的大xue,又打开解药的瓶子放到他的鼻下,又重复了一遍:“那是殿下。” 影九手背上最深的那道已经隐约能见到白骨,好在这解药起效快,那股奇痒消退下去,他也终忍无可忍抬手去敲十三的脑袋:“你是不是真想把长公主气的跳出来揍你!殿下殿下,她算是哪门子的殿下!” “是我的殿下。”十三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那是我的殿下。” 影九被他无比郑重的语气说愣了。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相信以十三的性子,绝不会听从于除长公主以外的人。 他也相信,十三呆在长公主身边多年,绝不会有人能以长公主的名义糊弄他。 可要说眼前的俞子青真就是长公主…… “你如何能证明?”影九推开十三大步跨到傅长乐面前,“不要拿那些十三也知道的事情糊弄我,拿出证据来,你如何证明你是……” 他的声音轻下去,好半晌才从舌尖吐出那个称呼:“……证明你是,长公主殿下?” 这事情的发展并不在傅长乐的预料之内。 本来嘛,影九已被放倒,她有的是办法从他口中撬出真话,她当时那一停顿,只不过是在犹豫该用哪种不那么暴力的手段。 毕竟也算故人,虽然并不算太熟,但总归相识一场。 没想到他们家心软的小十三直接自爆了。 也行吧,这会儿她总不至于拆了她家小影卫的台。 傅长乐在记忆里扒拉了一下,选了个他们家单纯的小十三绝不会知道的料:“影十喜欢影二,给她写过一封情书,最后还找了影八帮忙润笔。但影二喜欢的是影五,可惜影五是座冰山,除了他养的蛊虫谁也不喜欢。哦,还有你,影九,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