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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傅明霜沉吟,他前几天不是才跟尹司诚去那儿祭拜贺雪真的母亲么,尹司诚受了刺激,往那儿跑什么?他要去找谁?难道贺雪真就藏在那里? 他琢磨不出什么头绪来,尹司诚仍在昏迷,也没办法问他究竟查到了什么。而且这时候傅明霜心里一片乱麻,脑子里来回闪现着那双旧球鞋,还有那个穿海魂衫和牛仔短裤的少年。 记忆是会骗人的,究竟是他记错了,还是朗父说错了? 还有一个可能,但他已不敢深想。 这时,沈容带来的那个男人试探地叫了他一声:“明霜?” 傅明霜看着他,终于在那张成熟的脸上辨认出几分熟悉的痕迹:“谭细泽?” 谭细泽松了口气笑了:“我还以为认错了呢。原来你跟老沈是朋友啊,怎么不早说?!” 沈容也惊讶:“你们以前认识?” 三个人互相交换信息,这才得知,谭细泽是傅明霜的高中同学,现在在沈容的私人诊所上班,十七岁那年就是谭细泽拉着他,跟朗欢一起打篮球的。 傅明霜本就在回想十七岁那年的事,猛然见到谭细泽,简直是打瞌睡遇枕头。他拉着谭细泽来到走廊上,拿出朗欢的照片:“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谭细泽看了一会儿,说:“想起来了,是不是那年……在松江市一中的体育馆跟我们一起打篮球的……” 傅明霜又翻出一张贺雪真的照片:“这个人呢,你看看。” “这……这不是一个人吗?你涮我呢?” “不,你仔细看看。” 谭细泽来回翻看了一会儿,点头:“这俩人气质不一样,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这一看就是双胞胎吧。” 傅明霜点点头:“那天跟我们打球的那个男生,究竟是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你能分出来吗?” 谭细泽琢磨:“这俩人的照片你既然都有,你干嘛不亲自问他们呢?” “我一直以为第一张照片就是当初那个男生,没想过要问一问第二位。但现在,我不太确定了。” 谭细泽想想,说:“你那会儿就问过我,我帮你打听过,还去过松江市七中,要不我再找找七中的同学,帮你问问?” “你说什么?”傅明霜眼神一变:“你说七中?他不是一中的学生吗?” “不是啊。”谭细泽十分坚持:“我有一次去七中找同学,又碰见他了,他是七中的学生,不会错。” 傅明霜手脚一凉。 他一直以为那个男生在松江市一中打球,就必然是市一中的学生,这么说,是他先入为主出了错?! 七中?他知道贺雪真是市七中的学生,那么其实当初他见到的男孩,是贺雪真?! 傅明霜天旋地转。 “明霜,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谭细泽搀扶着傅明霜在一旁坐下,沈容也跟出来,检查傅明霜的瞳孔心跳:“老傅啊,司诚这刚倒下还没起来呢,你这又是怎么了?” 傅明霜眩晕了好一会儿,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挥开两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你帮我找一找贺雪真的高中同学。越快越好。” 秘书问他什么事,傅明霜想了想,还是没说。 秘书郑友挂了电话,皱着眉头,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朗父。老板最近在找贺雪真,他是知道的,也查到了贺雪真已经死亡的信息,但都让他瞒住了。可是纸里包不住火,尹司诚迟早会把贺雪真的死讯告诉傅明霜,朗父让他尽量拖着,可老板要找贺雪真高中同学,高中同学不会知道贺雪真的死亡消息,应该没关系吧? 郑友删掉短信,着手调查贺雪真的高中同学,目前有四人在松江市工作,其中一个出差去了。他约到了两人,今天晚上有空。 当晚八点半,傅明霜从饭局上离开,由助理搀扶着,跌跌撞撞上了车。 助理开车,把人送回盘山路,傅母也刚到家,见到傅明霜这模样,吓了一跳,问道:“他这是怎么了?脸白得像鬼似的!” 傅明霜一屁股摔进沙发里,不吭声。助理解释:“不知道啊,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傅母查看了傅明霜的状况,让助理走了。 傅明霜眼神发直,怔怔看着地面。 “明霜,你这是怎么了?” 傅明霜缓缓低下头,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妈……我认错人了……我犯大错了……” “怎么了?认错谁了?” 傅明霜却不肯再说,让傅母离开,他想一个人待着。 傅母叹气,一个人上了楼,傅明霜坐在沙发上,抖着手摸出烟,却半天都没办法点着。 他手抖得太厉害了。 傅明霜把打火机砸墙上,开始在酒柜里翻酒,坐在地毯上,拿开瓶器开了,对着瓶口喝。 酒一半灌了,一半洒了,待把一酒柜的酒都祸祸完了,傅明霜也已经醉的厉害,摸出手机给贺雪真打电话,发信息。 “贺雪真……贺雪真……”傅明霜念叨着,打字时手也跟着抖得厉害,他索性给贺雪真发语音:“你在哪儿啊?贺雪真,你回我一声好吗?你在哪儿?我错了……” 一连打了十几通电话,胡言乱语的语音信息也发了许多条,傅明霜把手机丢开,抓着酒瓶子,在屋子里乱转,在客厅的墙壁前看了半晌,醉醺醺地叫:“张叔!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