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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前脚放贺雪真离开,后脚贺雪真就为了救方满玉,葬身炮火。 贺雪真蹲下身,看着战俘,掀开他肩头的衣服,将文身肩头的纹章展示给简聪看:“联盟星系的大家族子弟,从小就会在肩头文上本家族的纹章。这个人没说谎。” 简聪叹了口气:“哥们,你这简直就是在玩火。” 贺雪真搀扶着崔治,简聪抓着战俘,四个人出了矿洞。 贺雪真解开战俘的绳索,对方抬起眼睛,看向贺雪真:“你真要放了我?你不怕我回去就拿你们帝国的人祭刀?” 贺雪真说:“所以我在赌,我相信你们打了一百多年,也已经厌倦战火了。” 他看向遥远的星空:“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曾祖父曾经告诉我,他的元帅勋章,不是无上的荣耀,而是沉重的负担,那是牺牲了无数的战士换来的,每一次出征,都意味着会有人受伤,有人死去,他看不到战火彻底熄灭的那一天,但愿我能看到。” 贺雪真轻轻叹息一声:“等到那个时候,我的愿望就会实现了吧。” 贺雪真看向战俘:“你走吧,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离开的。替我给顾衡将军带句口信:既然我们都向往和平,就不应该执戈相向。” 他扶着崔治,和简聪一起上了飞行器。年轻的战俘目送着他们离开,贺雪真看向崔治:“今天的事,多谢你。你的腿还好吧?” 崔治作痛苦状:“之前不觉得,现在左腿越来越痛了。” 贺雪真把他的腿架在自己膝盖上,卷起裤腿替他查看伤处。他微微蹙着眉,长长的羽睫垂落,崔治盯着他,只愿这一刻天长地久。 他情不自禁问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贺雪真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这时,简聪插嘴:“飞行器上有止痛剂,你要是太疼,就喷一喷吧。” 贺雪真放下崔治的裤腿,安慰他:“骨头没有移位,待会儿我送你回医院。” 崔治对简聪的后脑勺怒目而视,简聪一无所觉,开着飞行器回到了营地。两人扶着崔治,把他送回病房,然后回各自的宿舍。 崔治折腾了大半夜,却睡不着了。贺雪真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所软化,让他心生窃喜,贺雪真在危机关头,想到的是他,或许贺雪真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崔治翻来覆去,甚至连两人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他用被子捂着脸偷笑,这时,病房的门开了,室内灯光亮起,一名护士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名身穿制服的巡逻兵。 他们押着贺雪真。 贺雪真是在溜回宿舍的时候被逮到的,或者说,那些巡逻兵是有备而来,守株待兔。他的室友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他不见了,立刻报告给副队长兰鹤。兰鹤往上汇报,于是贺雪真被抓了个正着。 简聪比较幸运,逃过一劫。贺雪真和崔治则被分别关押审讯。 贺雪真被问到今晚去哪儿了,只有一句:“在崔治的病房里。” 审讯人员逼问:“在他房里做什么?几点去的,几点钟回来,期间有没有离开?” “在陪他。昨晚十二点去的,期间没有离开。” 审讯人员带着狐疑的目光打量贺雪真:“就只是陪他而已?没做别的?” 对于这询问中暗藏的指向,贺雪真涨红了脸。 崔治则坦率多了,直截了当地说:“过夫妻生活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于是第二天一早,两人因为夜间私会被全军通报。 贺雪真领了罚,中午和简聪一起去食堂吃饭,好家伙,迎面碰到的每一个士兵都用揶揄的眼神看他。路斐砰地一声坐到他身边,笑嘻嘻问:“听说你昨天晚上去私会太子了,从十二点一直到早晨五点,都跟他在一起啊?” 贺雪真窘迫地低着头,不发一语。 路斐笑话他:“之前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看来,果然啊,那句老古话说得好——” 简聪接话:“床头打架床尾和?” “不是!”路斐说:“没有什么矛盾是打一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打一炮!” 简聪愣愣地问:“真有这句古话?” 贺雪真脸皮红透,忍无可忍,把两人的头按进了饭盆里。 吃了饭,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他去病房看望崔治。医院走廊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盯着他看,甚至有士兵笑嘻嘻地问:“又来看太子殿下吗?昨晚还没看够?” 贺雪真硬着头皮,进了崔治的病房。 崔治眼睛一亮,满脸期待。 贺雪真走到病床前:“抱歉,黑曜石星没有花,不过午饭有水果——”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红红的果子,放在崔治的床头柜上,算是探望病人的礼物。 崔治抿嘴笑了一下,说:“你来看我就够了。” 贺雪真无措地站着,十指交握:“虽然昨晚已经说过一次,但我还是要跟你道谢。” 崔治笑道:“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别那么生分。” 他蓦地想起前世,两人之间,比现在更生疏,更冷淡。他很少回家,每次回家,两人也没话说。说到底,现在贺雪真会对他这么冷淡,都是他自己酿下的苦果。 崔治眼底浮上悔意,握住贺雪真的手:“以前都是我不对,贺雪真,我们重新开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