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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雪真默默看着,虽被太极印笼罩,但麇倪只是行动有些迟缓,很显然这太极印压根困不住他。 “道长退后。”贺雪真祭出杀妖印,一轮印记自他指间浮现,光芒明亮耀眼。印记越变越大,直到变作一张大网,将麇倪整个裹住。麇倪怒吼挣扎,却只能一点点缩小,最终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老道捡起金环收好:“……敢问这位施主是何方人士?” 贺雪真仍是生魂,不能离体太久,总算把马道士杀了,他需得速速赶回京城,没工夫跟老道叙话。 见贺雪真转身就走,老道推着轮椅,跟在他身后道:“多谢这位施主,为璇玑门除去逆徒。既然施主不愿意透露门派师承,贫道便不多问了。施主行色匆匆,不知要去哪儿?” 贺雪真回头看他:“京城。” “那就让贫道送施主一程吧。”老道一挥袍袖,一阵风吹来,贺雪真飞了起来,眨眼间,竟已到了京城。 飞回皇宫,贺雪真有些疑惑:“宫里办什么喜事?难不成我离开的这几天,镇南王杀进京城里来了?” 他来到寝殿上方,见自己的身体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连忙附体归位。 贺雪真睁开眼睛,揉揉肩膀,坐了起来,看着床榻边放着的一枚玉书签,拿起来看看。 宫人见他醒了,登时喜上眉梢,奔走相告:“陛下醒了!陛下真的醒了!” 贺雪真蓦然抬头,就见一盛装少年走了进来,喜道:“陛下!” 贺雪真:? 贺雪真默默抽出被他抓住的手:“何静书,你怎么在这儿?” 他看着何静书的衣着服饰,讶然道:“你……你怎么穿着男妃的衣服?” 何静书抿抿嘴,小声道:“陛下,我现在已经是您的娴妃了。” 贺雪真已经全然呆住。 傅宴还在竭力解释,向他请罪,请他原谅众人自作主张把何静书嫁进宫里来,贺雪真听得头疼,打断他,转而问道:“崔治呢?” 马道士一死,崔治便回了魂,仍被关在牢里。贺雪真让人把他提来,仔细审问。 崔治醒来后便听说何静书入宫为妃的消息,心情复杂,明明前世已经和贺雪真一刀两断,不该再挂念的,可是为什么听说贺雪真有了新欢,他心里竟是十分的不舒服。 崔治勉强把这份不快压下去,跟着侍从来到建极殿。他把那天被掳走的事情说了,与顺天府接到报案的时间一样。贺雪真离魂时,曾见过谢玄为马道士掠阵,与崔治所言**不离十。 贺雪真与马道士斗法时,把谢玄打伤了,现在不知人躲哪儿去了,贺雪真让崔治带兵前去追拿谢玄,让他将功补过。 太后仍然关在冷宫中,贺雪真着人搜了她的宫,果然找到更多她与摄政王密谋的证据,甚至还有她与镇南王的书信往来。贺雪真招来禁卫军统领,让他带人去西南找一个叫何方问的书生,前世就是这人检举了镇南王在封地上招兵买马,他手里有不少证据。 这位禁卫军统领叫夏月乡,是贺雪真重新任命的,原先是兵部职方司一个郎中,虽然寂寂无名,但贺雪真前世做鬼魂时就见识过他的本事,他有将帅之才。 太后、谢玄、镇南王之事都一一安排妥当,贺雪真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只是昏迷了几天,为什么就多了一个丈夫?冲喜?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文源与傅宴挨个跟他解释一番,贺雪真听得直皱眉头,让人把凤律和何尚书叫进宫里来问话。 凤律抿着嘴,脸色发青,对贺雪真说:“让何公子进宫陪侍一事是臣提议,但嫁入宫中为陛下冲喜,是何公子与柳监正的主意。何公子说了,陛下醒来,若是不喜欢,只管废了他。” 凤律目光灼灼,眼带期盼望着贺雪真,似是盼着他立刻就下旨,把何静书赶出宫去。 何尚书则是老泪纵横,表示何家就何静书这么一个男丁,恳求贺雪真饶他一命。贺雪真无语,让何尚书别哭了:“朕没说要杀他,何尚书放心吧。” 何尚书斗胆恳求:“陛下能否放犬子出宫?” 贺雪真想了想:“朕要问问何……娴妃的意思,若他想出宫,朕自会成全。” 想那何静书,也是可怜,这事明摆着是凤律针对他,若是想出宫,贺雪真自然要为他想办法。哪知道贺雪真回后宫找来娴妃,问他要不要出宫回去,就当这闹剧没有发生过,娴妃竟一副苦巴巴的模样,小声问道:“难道陛下讨厌我吗?” 贺雪真说:“那倒没有。” “那为什么要我出宫?”何静书好不容易才进了宫里来,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人打发走了。 “难道你不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吗?” “在朝为官,是辅佐陛下,在后宫为妃,亦是辅佐陛下,焉有高低贵贱之分?” 贺雪真哑然,没想到这位娴妃这么想得开啊。前世崔治进宫里来做皇后,断了仕途,可是跟他闹了好一阵子的别扭。 “可是……朕对你没有感情,强留你在宫里,恐怕委屈了你。”贺雪真已入太上忘情之道,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不想耽误了何静书。 何静书在他面前蹲下身来,小心翼翼握住贺雪真的手:“陛下,静书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先前我与人口角争执,惹出祸事来,虽然知道是摄政王要对付我爹,但我总想着若是自己谨言慎行,或许不会有此牢狱之灾。大家都劝慰我,但看着年迈父母经受牢狱折磨,我心里百爪挠心,悔断肝肠。那时我就想着,若有人能救我爹娘,我愿来世为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陛下不仅救了我爹娘,还救我全家,对我而言乃是再造之恩!能留在宫里为陛下分忧解难,我心里很欢喜。静书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敢欺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