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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雪真终于把毒素全部逼出体外,污血流了一帕子,奇臭无比。 贺雪真叫宫女拿着炭火盆进来,把帕子丢进去烧了。宫女提醒他:“陛下,该更衣了,御花宴就要开始了。” 贺雪真眉头一皱,想起来了,前世摄政王经常在御花园内宴饮作乐,还取了个不文不白的名字,叫御花宴。 贺雪真心生厌恶,对宫女说:“你去拿纸笔来。” 宫女不知道用意,乖乖的取来了纸笔,贺雪真让她退下,提笔开始画符。 虽然他没有修为,但至少还有这一手炉火纯青的画符本事可以傍身。他记得摄政王身边有个道士有几分本事,他又怎能一点准备也没有。 画了几张符,在宫女的再三催促下,贺雪真施施然换了衣服,乘步辇往御花园去。宴饮已经开始,摄政王与太后相对而坐,远处的水榭台上正上演着时兴的戏曲。 “陛下怎么还没来?”摄政王谢玄面露不悦。 太后悠悠一笑:“陛下九五之尊,摄政王等一等又有何不可呢?” 太后不过三十出头,是个风韵十足的美人,这阴阳怪气的话一说,摄政王恼意更甚。 这时贺雪真终于到了,摄政王扫他一眼,冷冷道:“陛下可真是大忙人,三请四催才来,这歌舞都已经开始了。” 贺雪真走上前,施施然在谢玄上首坐下:“朕日理万机,自然忙碌。” 这话一出,别说谢玄,太后也诧异得抬头看了过来。 谢玄登时脸现怒容:“兔崽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了!不想今晚吃挂落,就来给老子倒酒!” 贺雪真盯着他看了一眼,站起来,抓起酒壶,一手执杯,竟当真乖乖倒起酒来。 谢玄勉强消了些气,想来是这兔崽子太嫩,不会说话。太后则有些失望,她还想看谢玄这村夫狠狠抽贺雪真一顿呢。 贺雪真倒满了酒,看向谢玄,谢玄端起架子,等着他赔不是。 贺雪真一扬手,整杯酒都泼在了谢玄脸上。 “让朕给你倒酒,谁给你的狗胆。”贺雪真语气冷漠淡然,下手却够狠。他丢了酒壶,抓起谢玄的发髻,用力按进了汤盆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29章 世界二 那汤还是滚热的, 谢玄被死死按着,杀猪般呜呜闷叫,众人大惊失色, 宫人们集体呆滞, 太后惊叫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贺雪真冷冷瞥她一眼:“方才摄政王让朕倒酒,母后不问他在做什么,现在反倒来问朕在做什么。那朕也想问一句, 母后在做什么?” 太后一时间哑然。 谢玄终于挣脱开来, 一张脸上挂着淋漓汤汁,已烫的红肿。他惊怒至极,难以置信,吼道:“贺雪真!你吃了豹子胆了!来人啊!给我拿下他!” 贺雪真嗤道:“谢将军, 你竟直呼朕的名讳, 简直大逆不道!” 他说着,轻松躲闪,众人只觉得幻影一闪, 贺雪真已在几步开外。 无论禁卫军怎么追,就是追不上贺雪真, 片刻后,御花园里连他的人影都没了。唯有呆若木鸡的太后,和瞠目结舌的摄政王。 摄政王震怒, 发动全皇宫的禁卫军搜拿贺雪真。 事实就是这么可笑,贺雪真虽是九五之尊,但有名无实,主弱仆强,兵权在摄政王手里,皇权自然也就到了摄政王手里。 不是没人知道摄政王的种种行径, 但一来摄政王把持朝政快十年,想要冒头的都得掂量掂量,二来这十年来摄政王致力于抹黑贺雪真,众人都当他是荒yin昏聩,无道失德的昏君,又怎么会在乎他的死活? 于是这天晚上,全皇宫的禁卫军出动,然而哪怕是快把冷宫的地皮都掀起来,也没找到贺雪真。 摄政王有些急了。 那兔崽子不会跑了吧。 大半夜的,道士刘光义便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紧急传唤到摄政王府。 “你快替我看看,这兔崽子究竟跑哪儿去了?” 刘光义测算一番,眯起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他竟隐约觉得,那孱弱命苦的幼主,命格竟有了变化,难道是有高人相助? 刘光义惊疑不定,再测算贺雪真的方位,人仍在皇宫里:“王爷放心,陛下安危无恙,不出三个时辰,他自然会出现。” 摄政王稍感安心。 贺雪真哪儿也没去,就在自己的寝宫里修行。他捏着一道隐匿符,倒不是真隐身了,而是大家总会下意识地忽略掉他,是以一直没被发现。 鸡鸣时分,忙活了大半宿的禁卫军们终于消停了,贺雪真吐出浊气,只觉得身体又轻快许多。隐匿符失效,宫女们忽然看见他竟像是突然出现似的,惊呼不已。 “更衣,上朝。”贺雪真从床榻上走下来。 前世凤律背叛了他,崔治毒死了他,但这两人都有经世之才,报仇一事可以暂时放放,治国才是大事。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割去摄政王这颗威胁到他性命的毒瘤。 早朝上,摄政王被烫过的赤红面皮生起水泡,看着更加丑陋可怖了。昨夜宫中异动,有些耳目灵通的已经知道,可没想到摄政王居然被弄得这般狼狈,昨晚发生什么了? 摄政王顶着大家偷偷打量的目光,看着贺雪真步入鸾殿,禁不住眼皮一抽。这兔崽子,这一晚上究竟躲哪儿去了?!待下了朝,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