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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小子现在又是闹得哪出? 众位长老心里苦啊,最苦的还是七长老,这位子他想了一百多年了,怎么地,送真儿他还不稀罕? 二长老说:“掌门可还是怨咱们用门规压你?那是情况紧急,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之法,非常之人,还望掌门恕罪。” 贺雪真平静地说:“非常之时已经过去,我这个非常之人,也该功成身退了。我实在无意做这劳什子掌门,你们强留也无用,因为现在我还是掌门,我说了算。” 众人只能叹气。 贺雪真说:“即日起,掌门之位交给七长老洪明峰。洪长老可愿意接过这幅重担?” 七长老登时瞠目结舌,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左右看看,见到其他人也看向他,才敢确定,刚才,贺雪真似乎当真是说了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他?! 议事厅中心,贺雪真又问了一遍,洪明峰连忙道:“我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 洪明峰喜出望外,做梦似的,没想到多年夙愿居然就此达成。 众长老即意外,又松了口气,还有些不甘,他们也不比洪明峰差,凭什么掌门选他不选自己?可是想起之前贺重山为难贺雪真时,只有洪明峰敢为贺雪真说两句话,众人只得哑然。 交接仪式在第二天举行,贺雪真把掌门之位传给洪明峰后,仍留在盈宿派内,而且地位超然,叫做太上长老。 原先盈宿派也曾有掌门醉心修行,索性把位置传给弟子,自去闭关的,太上长老便应运而生。 贺雪真不到一百岁,别说在长老之中,在弟子们中间,都算得上年纪小的。这般年轻,便做了掌门,现在又要成为太上长老,长老和弟子们都觉得有趣,有叫他太上长老的,也有叫他“三日掌门”、“小长老”的。 贺重山远在魔域,听说了门派的事。他早料到他逃走后,范雪平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当时跑得急,没时间带上范雪平。可他没想到贺雪真居然当上了掌门,做了太上长老,还把范雪平逐出门派。贺重山又怒又气,却不敢轻易离开魔域。 最近修真界正在四处搜查他,到处都是唾骂他谈论他的修士,他的画像飞遍街巷,他怎敢轻易离开。 不知范雪平有没有被司徒家为难,想到自己原本好好一个掌门,现在宛如丧家之犬,贺重山便是一口老血哽在喉头,让他抓心挠肝地难受。 更难受的是范雪平。 司徒茗果然没有放过他,纠集了一帮朋友,四处寻找打听他的下落。蘅芜公子原本是他的朋友,却因为灵羽那个扁毛畜生与他交恶,帮着司徒茗一起欺负他,若不是舅父舅母护着他,他早被司徒茗取了性命了。 “前方就是澹渊,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三人被司徒茗一路追杀至此,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简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原本有些灵石用来买易容丹,暂时躲过司徒茗的搜查,但易容丹价格高昂,最后一颗也已经在前几日用完了。 而司徒茗再次搜查到了他们。 就在三人无计可施之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厉啸,一只巨鹰忽悠而至。司徒茗就站在鹰背上,张起落日弓,凝气成箭,直指范雪平。 范雪平心头骇然。这一路上,他几次从这落日箭下死里逃生,甚至这弓箭的威力,见司徒茗举起弓,心头栗栗,一时间简直不知怎么办才好,他还这般年轻,都不到一百岁,还没有当上掌门,还没有让那些欺负他的人跪下来求饶,不要!他不要死! 范雪平噗通一声跪下,哭道:“司徒jiejie!小彤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舅父舅母大吃一惊,都呆住了,“雪平,男儿膝下有黄金……” 范雪平噗通噗通直磕头,磕到额头出血:“饶了我吧!司徒jiejie!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的希望那天没有对小彤做任何事!”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范雪平唯一想做的就是叫贺重山杀了贺雪真!如果不是贺雪真将他逐出门派,他也用不着像条狗似的在这里摇尾乞怜! 司徒茗一脸快意。舅父实在看不下去,抓着范雪平想拉他起来,“我范家的男儿,绝对不可以如此没有骨气!” 范雪平挣扎不肯,两人拉扯间,身子一歪,坠下悬崖去了。舅母大吃一惊,连忙御剑去拉,哪知道这澹渊内竟是无法御剑,三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司徒茗收了箭,高声说:“进了澹渊,十死无生,我儿的仇终于得报!”她说罢,架鹰远去。 三人在澹渊内飞快奔逃。 三日前,三人相继从峭壁上掉下来,虽然因修真之人体魄非同寻常,没有摔死,但这澹渊内迷踪遍布,尸骸遍野,更可怕的是,这地方居然栖息着许多妖族与魔族。舅父推测,这地方应该是一百年前修真界与魔族的最终战场,修真界的大能们几乎都死在那最后一战里,他们的灵力与魔力激荡,让这片地方产生了扭曲的场。 而当初交战的妖族与魔族,有些来不及离开,便在这里留了下来,栖息繁衍。 这地方空间叠着空间,往前一步,或许就会撞见魔族妖族,三人这三天里疲于奔命,十分狼狈。 这次又有几只魔族发现了他们,舅父舅母灵气已经耗净,范雪平御剑带着两人狂奔,心里琢磨着,干脆丢下这两个累赘,拖延一阵,司徒茗以为他死在澹渊,待他出去后,改头换面,去找贺重山,还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