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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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予似笑非笑,“哦,什么时候,沈公子也懂文学了?” 她语带轻蔑,沈沣反倒从容了,客客气气道:“我的确不懂,但如果不是真有过人之处,想来黄老也不会为它写序推荐,你说是吧?” 沈沣口中的黄老是陆瑾予的国学老师,也是在业内享有赞誉的历史和文学大师。闻言她脸色一变,想反驳却又不敢乱说话冒犯到老师,最终冷淡道:“老师的心思,有时候是比较难捉摸。” 陈少峰忽然道:“你们说是格林小姐写的《高阳》吗?我也喜欢这本书,很早以前就读过。” 陆瑾予一愣,下意识问:“很早,多早?” 陈少峰回忆一瞬,淡淡一笑,“恩,大概它还在写的时候,我就开始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沣看到陈少峰说完这话,目光朝孙廷雅飘来。而他怀中的女人背脊也猛地一僵,差点踩到他的脚。 乐声变化,换了一支新曲子,宾客们玩得开心,都开始交换舞伴。沈沣眼看这大势,本能地不想跟陈少峰交换舞伴,还没想好怎么自然提出,孙廷雅就松开他,生硬道:“抱歉,这里真的太闷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她说完,也不管大家什么反应,转身便走。沈沣看着她背影,有心跟上去,却又被一股力量阻止,最终只是走到餐桌旁端起了一杯酒。 没多久,陆瑾予也跟了过来,冷冷抱怨,“就会拆我的台。” 她在说刚才关于《高阳》的争执,沈沣道:“那是我的电影,我当然得说好话。” 陆瑾予不以为然,顺手拿过一杯香槟,“刚不方便提,不过我刚回国就听到您老人家桃色新闻满天飞,既然结了婚还是老样子,当初何必匆匆忙忙进这牢笼?” 沈沣耸肩,“那时候,我可不觉得这是牢笼。” “那时候不是,那现在呢?” “现在……”沈沣沉默片刻,轻笑道,“现在我明白,原来这世上有些牢笼,是你想进也进不了的。” 陆瑾予一愣。 沈沣捏着酒杯,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个陈少峰,是你男朋友?” “目前还不是。” 沈沣挑眉,“目前?” 陆瑾予点头,“我爸爸很看好他,也不反对我和他来往。你知道的,他只有我一个女儿,公司里因此一直流传,说他有意效仿明达的周伯父,给独生女招一个赘婿。” 周安琪的丈夫家世普通,当年答应了入赘,这门婚事才终于谈妥。所以那个陈少峰,也是贫寒出身么? 沈沣饮一口酒,“挺好的。有女婿帮忙,陆家的生意更稳妥。” 陆瑾予扑哧一笑,“你还真信啊?周伯父那是少数,我爸爸确实喜欢他,但还没到招女婿的程度。而且,我也没有嫁给他的想法。” “你不想嫁他,那你想嫁谁?” 陆瑾予没有回答,沈沣也不过随口一提,目光下一瞬就在大厅内搜索,“你男伴呢?去哪儿了?” “说是去洗手间了。”陆瑾予道,“不过我猜他是找借口敷衍。他不爱跳舞,陪我跳完这支已经是极限。” 沈沣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 孙廷雅站在大厅外面的花园里。现在是1月,她却裸露着整个肩膀,连件皮毛坎肩都没有搭。这样冷的天,让她想起那年冬天,她和雨璇合租,下雪的时候陈少峰也过来,三个人在公寓里煮火锅。 雨璇和陈少峰都很会做菜,她却十指不沾阳春水,他们干活儿时她就在旁边打下手。她自认为殷勤周到,他却板着脸嫌她碍事。那时候他们已经挺熟了,她总觉得他这人脾气太差,对待女孩子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面对驱逐,她表现得像寸土不让的边防将士,坚持不肯走。结果推攘时不小心撞到他身上,口红端端在衬衣领子处留了个印子。他看着香艳的口红印,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面女孩一脸“要吵架随意,我已经准备好了”的大无畏表情。他终于无奈地叹口气,把一片生菜塞到她嘴里,“小兔乖,去看电视玩儿,待会给你吃胡萝卜。” 那天她穿了件印着小兔子的卫衣,闻言捂着嘴里的青菜,脸颊控制不住地红了。 记忆里的温暖让她弯起唇角,有男人走到旁边,沉声道:“你穿太少了,当心着凉。” 孙廷雅侧眸,看到了陈少峰线条坚毅的下颔。 她轻舒口气,问道:“你想做什么?” 孙廷雅转过身,夜色很好地掩饰了她的表情,唯有那双眼睛,沉静平和,将惊涛骇浪都隐藏其下,“上一次就当是偶然,但是今晚,你不知道这是我丈夫的生日酒会吗?你不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陈少峰沉默片刻,“我知道。” “你知道。”孙廷雅点点头,“那你来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陈少峰良久不语,久到孙廷雅失去耐性,提着裙子要离开,才听到男人道:“因为我想见你。” 她驻足。陈少峰重复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想见你。” 孙廷雅闭上眼睛,觉得有些站立不住。 其实已经猜到了。他不是多此一举的人,刚才在舞会上的种种表现都告诉了她,他一定有所目的。 陈少峰语气平淡中隐带痛意,“这些年,我一直希望能再见你一面,亲口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欠了很多年……” 她唇瓣颤抖,勉强笑道:“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有我对不起你……” 他眼眸幽深,像沉沉的夜,“那时候,我不该说那些话。” 孙廷雅看着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家医院,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她颤抖着去握他的手,男人却冷漠地将她推开,眼中写满了失望和憎恶。 他说:“他们说得对,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这是个错误,我们都错了。” 她忽然有点想哭,因为自己曾被全盘否定的爱情。陈少峰抿唇不语,她觉得很累,经过他往大厅方向走去。谁知他竟突然伸手,一把握住她手腕。 男人掌心guntang,让孙廷雅几乎战栗。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陈少峰下颔紧绷,望着前方一言不发。她终于忍无可忍,“陈少峰,你到底想做什么?当初是你说的,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我答应了你的要求,远走他乡,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话仿佛一记重击,让他的脸瞬间失了血色。可他还是没有松手。额头一点冰凉落下,不知何时居然下雪了,孙廷雅冷声道:“也许我需要重申一次,我已经结婚了,我丈夫就在里面。” 他终于看向她,眼神居然很温和,就好像她说了什么傻话。过去每一次她因为冲动坏了事儿,他都是这样纵容地看着她。 “可是,他并不爱你。” 她不知道说什么,多年未有过的软弱席卷而上,让她只想逃避。可他的手犹如铁箍,竟让她挣脱不了,她一边去掰他的手指,一边无意义地重复,“你放手……放开我……” “放开她。” 这声音很轻,却犹如平地一声雷,让两人同时回头。沈沣如一株挺拔的松树般立在花园边缘,细雪纷飞,而他静静看着他们两人。 孙廷雅再次挣扎,这回陈少峰没有坚持,顺势松开了她。 沈沣走过来,他看都没看陈少峰,径直握住孙廷雅的手。女人指尖冰凉,他轻声道:“你穿太少了。” 一样的话语,然而他下一个动作却是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肩头。他展臂将她揽入怀中,以一个近似于占有的姿势。 男人看着陈少峰,唇畔带着笑,眼眸却比冬日的霜雪还要冰冷,“有件事要跟陈先生纠正一下。廷雅的丈夫很爱他,比你以为的还要爱得多。” 第42章 这句话出来,陈少峰面色微变,连孙廷雅都抬眸望去。沈沣摸摸她的脸,温柔道:“我说过了,你和陈先生是老朋友,见见面很正常,为什么要出来呢?这里这么冷,你要是冻病了,不仅我心疼,爸妈也会担心的。” 孙廷雅不语,沈沣调侃道:“他们回头要是怪我不会照顾人,你可得帮我说话。” 他眼中满满的全是爱意,陈少峰深吸口气,道:“抱歉,是我打扰了。” 沈沣客气颔首:“陈先生慢走。” 他直接下逐客令。陈少峰最后看了眼孙廷雅,她靠在沈沣怀中,长发遮住了脸颊,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再不迟疑,转身离开了花园。 他一走,气氛立刻有了微妙的变化。沈沣还是搂着孙廷雅,过了会儿才道:“进去吧。”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怎么开口,更怕自己会在激动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最终还是只讲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孙廷雅低着头往前走,沈沣跟在后面,很快发现她的方向不是大厅,而是另一边通向外面的走廊。 “你要去哪里?”他问。 孙廷雅没有回答,沈沣一把握住她胳膊,不可置信道:“你要走?因为他在这里,所以你要走?” 孙廷雅回头,眼眸漆黑,很平静,却有说不出的伤痛。这情绪如利剑般刺中了他,两人对视良久,他松开手,很淡地笑了,“好,你想走就走吧。反正我也没有阻拦你的资格。” 。 街上人来人往,孙廷雅默不作声行走其中,不时引来行人侧目。毕竟这样冷的天,她却穿着礼服长裙,还披着件男人的外套。此情此景让孙廷雅回忆起当初,她23岁那年的冬天,也曾衣着隆重地从舞会上离开。 当时她和雨璇在同一家公司,两人一起被派去日本出差,各种事情折腾了大半个月还不能回去。那晚又是一场酒会,她觉得无聊透顶,日本那边的大老板还不知死活地灌她和雨璇喝酒。最后她终于脱身,走到外面想醒醒酒,却接到陈少峰的电话。 她看到号码就抿了抿唇,接起来道:“真难得,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忙到想不起我了。” 他没理这调侃,平静道:“在做什么?” “应酬,正在表演千杯不醉。” 她的酒量一直让陈少峰惊讶,说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喝的女孩子。孙廷雅总觉得这话藏着讽刺,过去都不爱搭理,此刻却主动说出了口。 陈少峰轻轻一笑,“那你好好演,让那些日本人长长见识。” 孙廷雅被气得一噎。冷风吹上面颊,她的醉意稍稍散去,心中却陡然升起沮丧。或许在他看来,她就是无法无天的野蛮女,即使孤身在异国被男人灌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需要担心。 她心烦意乱,觉得还不如回去接着喝,刚想挂了电话,他却在那端轻声唤道:“小雅。” 他从没这么叫过她,孙廷雅一时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含笑道:“你回头看看。” 心中有个猜测浮上来,她却不敢相信。转身一看,男人一身纯黑西装,站在喷水池前。夜色如墨,他的眉眼被包裹在闪烁的微光中,愈发英俊迷人。 她愣愣看了好一会儿,等他走到跟前,才问:“你是来看雨璇的吗?” 他摇头,“我是来看你的。” 她觉得自己一定幻听了,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意思?” 陈少峰低头,她踩着高跟鞋,恰好矮他半个头。他很轻松地直视她眼睛,从来都冷漠疏离的男人眉眼微弯,浮现出真切的温柔。 他说:“看来是醉了。那就别喝了,跟我回家吧。” 那就是他们的开始了吧。 孙廷雅忍不住微笑。这些年她总是克制着自己,不去回忆,不要多想。就让那些往事都像风中的纸片,飘飘散散飞远,就当这段生命从来没有存在过。唯有这样,她才能活得轻松一些。 如果他当时没有出现就好了。 如果他再不出现就好了。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还有行人的尖叫,孙廷雅悚然一惊,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朝右摔去! 肩头的外套飞出,手掌擦在地上,疼痛让她眼中瞬间有了湿意。茫然地看过去,才发现因为失魂落魄,她刚才竟走到了一辆行驶的汽车前方。 周遭人声喧哗,汽车停在路边,司机探出头骂道:“有病吗?走路不长眼睛啊?找死别拖累我!”骂完升上车窗,一轰油门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