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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薛大嫂一坐下,他连忙撩衣襟跪了下来:“小弟跟大嫂请罪,大嫂让我教导蟠儿,我却把他引去了战场,是小弟的不对。” 薛大嫂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我要感谢你的,要不是这几年有你教导蟠儿,只怕蟠儿早就跟那些人学坏了。如今他只是从军去上战场保家卫国,这已经他跟人学坏身陷囹圄要好的多。” 她说的是心里话,当初丈夫刚刚去世旁支的人就来引着薛蟠学坏。 她都心急上火,就怕儿子走了歪路,幸好小叔子赶回来了。 这几年她在一旁看的清楚,儿子虽然还有鲁莽,可是人却走在正路上。 薛蟠这几年越发有些样子了,这让她这个做娘的夜里也能睡个踏实觉。 薛鹏说:“大嫂这次来是嘱咐小弟照顾好蟠儿吧?请大嫂放心,小弟就是拼着命不要也要保护好蟠儿的。我发誓要是……” 他举起手刚要发誓就被薛大嫂打断了:“我们叔嫂一场,我又怎么不知道你的为人。你千万莫要发誓,有神明听着呢,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蟠儿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你在战场上也要注意安全,你还没成家呢,可要平安的回来。” 薛鹏笑着听薛大嫂唠叨他,他两辈子的娘去的都早,好在这辈子还有长嫂如母的薛大嫂在。 提到薛鹏的婚事,薛大嫂长叹一口气:“我本来还相看了几家的姑娘,想要你也看一看的,偏偏你又要去战场了。早知道这样,去年就该把你婚事给办了。” 薛鹏摇头:“小弟最佩服的就是大汉冠军侯,他那句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更是小弟所向往实践的。” “我哪管什么冠军侯不冠军侯,我就知道你是我兄弟,薛家三老爷,等你从战场上回来你就给我成亲。”薛大嫂不客气的说。 薛鹏怕她生气,连忙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薛大嫂又叮嘱了许多,这才带着丫鬟婆子回了内院。 等薛大嫂一离开,薛鹏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有人挂心也是一种烦恼。 薛鹏和薛蟠各自都处理好了事情就带着家人出发了,不过他们两人要分开走。 薛鹏有兵部的调令,前线战事紧急自然要马不停蹄的赶去西北大营。 而薛蟠要去从军,早去晚去并没有那么重要,于是他就要先护送薛大嫂母女进京,然后再转道去西北。 薛鹏跟薛蟠他们一起出城,出了城他们就要奔两个方向走。 薛大嫂母女的眼泪攻势下,薛鹏匆匆说了几句就上马远去了。 “娘咱们也走吧。”薛蟠有些不舍的看着他三叔的背影,如果不是要护送他娘和meimei进京他也就一道跟着走了。 现在他只能盼着早点到了京城,让他娘和meimei安顿下来他就能去西北了。 薛大嫂在宝钗和香菱的扶持下上了马车,香菱自从来到薛家就因为聪明伶俐深受薛大嫂母女的喜爱,这次进京薛大嫂也把她带在身边。 “咱们进京就住你舅舅家,等安顿下来再去看看你姨妈他们。等把亲戚都看完了,你再去西北。” 薛蟠有些无奈,这一圈亲戚看下来,他还要多久才能去西北。别等他还没去西北,那边仗都打完了。 不过他是个孝子,他娘既然发话了他就只能听着了。 这一路上无话,薛家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京城。 临进城前他们收到消息,薛大嫂的哥哥王子腾升官了,奉命出京公干不在京中。 薛蟠颇为郁闷,他娘要去舅舅家,可偏偏舅舅不在家,难道他又要护送他娘回金陵。 他看着薛大嫂等她拿主意,薛大嫂沉吟了一下:“咱们先去你姨丈家拜访,然后在附近赁个住所安顿下来。” 薛蟠点头,随即吩咐人先行去贾家送拜帖。 等到薛家一行人终于来到荣宁街贾家所在,薛蟠站在门口打量着紧挨着的两座气势恢宏的府邸。 这就是开国的荣宁二公得到的御赐宅邸,果然跟他们一路行来所见到的府邸有所不同。 他正打量着,贾家大门开了来人把他们迎了进去。 薛蟠被引着去了前边见贾政,而薛大嫂和宝钗则去了后边拜见贾家的老太君。 薛蟠和贾政一文一武,年纪相差又大,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无非就是晚辈拜见长辈,长辈对晚辈指点一二不用细诉。 单说薛大嫂母女,她们下了车又上了轿子,穿过一重重门,终于来到一个大院子,这里就是贾母所住的正院。 薛大嫂拉着宝钗的手进到正房里,迎面就看到上首坐着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下首左右两边又坐着两位慈眉善目的太太,挨着两位太太又是几个满头珠翠一身绫罗的女孩和两个年轻妇人。 不过除了在场的一屋子老老少少的女子之外,这屋里还突兀的有一个少年在,那少年脖子上挂着一块美玉十分显眼。 薛大嫂飞速的扫过,已经知道这上首的自然是贾家的老祖宗贾母了,下面一个是她多年未见的jiejie,一个则是她jiejie夫家长房的填房夫人。剩下的几个女孩应该是贾家现在还未出阁的女孩了,而两个年轻妇人一个是她的侄女王熙凤,一个应该是贾家长房的寡媳了。 至于那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应该就是她jiejie的儿子宝玉了,据说这孩子是贾家老太太的命根子,天天在老太太的眼皮底下呆着也是极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