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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乔希怕黑,在这两月有余的相处中,宋誉发现她出奇的怕黑,天黑之后,她很少出门,睡觉总喜欢亮着一盏灯,那怕后来两人睡一间房,乔希总会留着床头那盏灯,他不知道为何她会如此怕黑,但此刻他心头一直萦绕着nongnong的后悔,宋唯电话里的话像一个锤子,不停不停地敲在他的心口,牵起一阵钝钝的疼。

    他昨天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了?她是一个那么别扭又拧巴的人,他今天早晨还说了那样的话,宋誉捶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此时,又是一阵雷鸣,天越加黑沉,雨势转大,一阵又一阵的风从车头刮过,道路两旁的树随着风摇摆,路上行人渐少,宋誉开着车子连闯数个红灯。

    半小时后,宋誉将车停在公寓楼下,乘坐电梯,一路向上。

    宋誉火急火燎地回到家中,只见家里如预料中的一片黑暗,他在楼下转了数圈都未找到乔希,就和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有些颓废地倚在沙发边,左腿支着,右腿弯曲,他扯了扯颈间领带,秋夜微寒,他却感受到一阵燥热,他又解开衬衫扣子,一路向下,直到露出结实的小腹,平整的腹肌暴露在空气中。

    白色商务衬衫被他硬生生穿出了一股慵懒的感觉,他手掌拖着下巴,指间夹着一只未点燃的烟,静默数秒后,他再次抬起脚步,走向一楼唯一的房间,房间内半敞着,一看就没人在里面,但他不死心。

    伫立在门外,黑暗中,他依稀可以辨别房间内的摆设,他又推了推门,房间内没有一丝人气,显然是没人。

    宋誉了解乔希,经过昨晚的事情,她只会缩回自己的蜗牛壳内,所以,她就算害怕也只会呆在一楼,除非她真的离开了。

    可她离开又会去哪儿?

    她有什么朋友?她的家人在哪里?她又喜欢去哪儿?

    宋誉暗问自己,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原来他对乔希真的了解的太少,她的家庭,她的过去,她的朋友,他从来都不过问,只觉得这是隐私,乔希愿意说起时自然会说,而且在他眼中那些只是过去,他喜欢的不过是现在的她。

    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厨房,拉开窗帘,外面依旧在下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水花,雨水顺着玻璃话落,直到在上面留下一道雨痕。

    宋誉点燃指间的烟,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手指轻点屏幕,拨出了一串号码,他猛吸一口烟,静静等待电话接通。

    寂静的房间内,一段轻音乐从楼上传来,瞬间吸引了宋誉的注意力,她灰暗的眼眸登时就亮了,他压下心头的巨浪,又拨了一遍号码,这次他等待了片刻后,一阵狂喜席卷而来,他丢下指间燃烧的烟,忙不迭地上了二楼,手里的电话未挂断,耳边的铃声越来越清晰,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微弱的猫叫。

    宋誉站在自己房间前,他在门外静立良久,约莫半分钟,他才抬手推开那扇门,只希望不再是空欢喜。

    如果这次依旧不在,他真的不知道去哪儿找她。

    只一眼他便笑了,床上拱起的两团,一团大的在中间,一团小的床沿上,那小的在他进来的瞬间就从被窝里探出一颗脑袋,大眼咕噜咕噜转了一圈后迅速从床上跳下来,一股脑跑到宋誉脚边。

    宋誉目光微沉,他鼻尖嗅到了一丝酒香,眼睛轻轻扫过腿边小毛团,随后就单手拎起小算盘,手指轻弹它的脑袋,波斯猫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后又安分了,呆萌呆萌的表情,黑暗中,宋誉心情轻松,看着床上的拱起,心里满足极了。

    他轻笑一声,将波斯猫丢在了门外,脚一勾就将门关上了。

    门外的小算盘用猫爪扣着门板,挠了数下后未果,只好盘着尾巴睡在门外,脑袋搭在前掌中,不多时就安静下来了。

    门内,宋誉缓步走向床边,耳畔有轻微的呼吸声,越靠近床,越能清晰的闻到一股酒味,宋誉心口又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她不能喝酒,却喝了,大概是想睡过去,睡过去就不害怕了吧。

    轻薄的丝绵被下,乔希呼气中带着绵柔的酒香,还夹杂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宋誉俯身,贴着她的脸颊,鼻尖抽动,味道真是香甜。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样的天气,她居然满头大汗,她双臂抱肩,整个身子以一种极其扭曲的状态蜷缩在一起,她睡的不□□稳,此时窗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持续不断的雷声让她身体一阵抖动。

    宋誉脱鞋上床,抬手搂住了乔希,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别害怕,我在这儿。”

    乔希整个人浸泡在酒精中,没有一丝清明,贝齿咬住下嘴唇,唇色带着不自然的紫色,宋誉见状,眉头轻皱,最后抬手抚摸她的脸颊,手指顺着她脸的弧度一路向下到她精巧的下巴,挑起乔希的下巴,他轻轻凑了过去。

    ……

    乔希在一阵窒息之后醒来的,刚刚从一场昏沉难受的睡眠中出来,她还未曾清醒,眼底是一片浓雾。她只感觉口中有一个滑腻的东西,在她口中打着旋,后背紧贴着一副身躯,如山峦般给人安全感,同样的灼热,驱走了她黑暗里的恐惧,乔希凭着一种本能攀上了男人的肩头。

    不知不觉间宋誉已经覆在了乔希上方,带着他独有的清咧气息,他松开乔希的嘴唇,辗转在她的颈间,他的嘴唇带着灼人的热度,熨帖在乔希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串又一串的痕迹。黑暗中乔希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迷离,不知身在何处。

    宋誉一抬眸就对上了乔希迷糊的双眸,他有一瞬间的尴尬,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在意识到乔希要推开他时,他又搂紧了她,双臂箍住她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她,无法避免的肌肤之亲,让乔希瞬间感受到他的不同,和某些清晨相似的紧绷。

    她脸色潮红,黑发洒在枕头上,宋誉一下又一下地梳理她顺滑的长发,乔希声音沙哑,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但她语调柔软,参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你干什么?”

    宋誉轻笑一声,在这寂静无边,暗黑一片中,那笑声忽然被放大数倍,只听她缓缓说:“那你在干什么?”

    话落,宋誉覆上了乔希的手背,意味不明地捏了捏她手背的嫩rou。

    乔希感受到掌心下紧实的触感,在黑暗中眼神摸索,只见她自己正抚摸着宋誉的腹部,姿势尴尬又暧昧,她默默别过头,一时间居然忘记了黑暗带来的恐惧。

    宋誉又凑近她,极其不要脸的乱说:“你看我这衬衫,可都是你解的,你在我的床上,对我做这样的事,你说你想干什么?嗯?”

    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乔希感受到他话里的温柔调笑,她大脑还残留一丝清明,便没来由的想起他早晨的态度,那么陌生,可现在又那么温柔,所以呢?所以他想怎么对自己都行吗?在这场角逐中,他总是占着主导地位,他想怎样便怎样吗。

    想起这些,乔希用力推了推宋誉,而宋誉害怕伤到她,便松开一下,乔希趁着这空隙居然挣脱了宋誉,朝着床边的方向而去,就在这时,天边又是一道闪电,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接着一声,好似永远不会停止的雷鸣,乔希身体轻轻一抖,四肢僵硬,褪去的恐惧瞬间又回笼。

    不知何时,宋誉已经搂住了她,她坐在他腿上,不再挣扎,乖巧的不行,可就是不再看他,宋誉guntang的嘴唇贴着她的后颈,鼻尖磨蹭着她的耳蜗,乔希身体的热度逐渐上升。

    窗外电闪雷鸣,房间内一片黑暗,乔希不自觉地捏紧了被子,后面又不停地被人轻吻着,她呼吸渐渐紊乱,暗黑中宋誉眼底深沉,不停sao扰乔希的耳廓,他知道那是乔希最敏感的地方,坏心眼地只sao扰那一个地方。

    乔希彻底醉了,脑海中唯一的清明也散去,在酒精的迷荼下,她搂上了宋誉精瘦的腰,脑袋里仿佛有一锅guntang的水,咕嘟嘟地冒着气泡,心头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头发尽数洒在宋誉手臂上,带着冰凉的质感,就好像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一样。

    宋誉垂眸,借着细微的光,明显看到怀里她的情动,只是她此刻神志迷糊,显然是酒意又涌上了心头,思绪早就被酒精控制了,他此刻再继续那便是趁人之危了。

    只一秒钟的思考,他便笑了,他这辈子是不会再放她走了,这场婚姻他早就不满足于形式了,她总有一天会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宋誉搂着她翻了个身,乔希半眯着眸子,她还不知宋誉的想法,只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手掌不知死活地又摸上了宋誉的胸口,这下子,宋誉的火瞬间就被点燃了,目光逡巡在乔希白嫩的肩头,俯身下去。

    一朵又一朵的梅花落在了乔希肩头,她皱了皱眉,只是表情没那么痛苦,带着某种欢愉,在宋誉进去的那一刹那,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底神色迷茫,带着情~欲。

    屋外狂风暴雨,台风席卷街道,可这都与她无关,屋内一片黑暗,可有个人如高山一般罩在她上方,这无边黑暗她只觉的安宁。

    乔希不擅长赌博,但她这次愿意一搏。

    天空翻出鱼肚白之时,宋誉才进入睡眠,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乐此不疲地凝视着怀里的女人,刮刮她的鼻尖,捏捏她的耳朵,摸摸她的发,如此无聊的举动,但他的心口却被塞的满满的。

    乔希早就沉沉地睡过去,大概是太难受了,她眉头一直皱,宋誉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才搂着她睡过去。

    ……

    时间刚到七点,晨光微曦,乔希眼皮抽动,缓缓睁开双眼,房间内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她动了动双腿,腿间极其不舒服,昨夜结束之时,她感觉到宋誉搂着她进了卫生间清洗,随后还帮她揉了揉双腿,可还是很酸。

    她轻轻动了动,宋誉皱了皱眉,翻身又睡了过去,被子滑下去了一点,他白皙精壮的后背大喇喇地出现在乔希面前,乔希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

    那上面有着数道清晰的抓痕……

    今早她要出差,她转头看了眼沉睡中的人,心中还有怨气未散,片刻功夫便有了决定,她轻手轻脚地下楼,洗漱后直接拎着箱子去公司了。

    所以,一早醒来的宋誉,顶着一头凌乱的短发,穿着睡裤,裸着上半身,眯着眼睛在楼上楼下溜达了好几圈后恍然发现,在肌肤之亲,都是他的人之后,他老婆居然离家出走。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乔希的箱子不见了,几件随身衣服也被带走了。

    ☆、第三十一章

    台风席卷s城,似乎连日来的阴霾天气都被台风卷走了,天空碧蓝如洗,空气湿润,偶有微风从敞开的窗户边一窜而过,带着秋天的舒爽。

    宋誉立在厨房的窗边,抬头望向远处,手指间捏着两枚袖扣,这是在他床头找到的,黑色袖扣装在精致的盒子里,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倚在流理台边,一手把玩着袖扣,嘴角勾起,带着抹闲适的笑容。

    忽然,他右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来短信了。

    宋誉瞥了眼手机屏幕,嘴角的笑容放大,他就知道会这样。

    是乔希发来的短信【我出差了,周一归。】

    周一归,也就是还有四天,时间不长,他可以等待,也不短,足够给她接受的时间。

    宋誉身心愉悦,从口袋里摸了只烟,点燃深吸一口,烟夹在指间,鼻息间是熟悉的烟味,他烟瘾有些大,有时夜间赶稿厉害的时候要半包烟,也知道吸烟不好,但总没有一个戒烟的理由,只是,他忽然想起平日里,只要他吸烟后靠近乔希,她总能第一时间嗅出,不明说自己不喜欢烟味,却悄无声息地拉开一点距离。

    好吧,从明天开始戒烟。

    宋誉又连续吸了好几口,这大概是最后一只烟了,一只烟很快就燃到烟蒂,他抬手丢进了远处的纸篓中,一击即中,脚想要出去,刚走了两步就走不了,回头看去,只见一团灰色的东西扯住了他的裤脚。

    是乔希养的小算盘,宋誉想将腿抽回,可目光轻扫那只猫,水润的猫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又弱弱地叫了几声。

    宋誉迟疑,最终是将那猫抱起,放在台子上,随后又从壁橱里取出猫粮,倒了杯牛奶放在一边,摸着猫的脑袋。

    只听他念念有词:“你妈不在家,爸爸照顾你。”

    小算盘没理这个寂寞空虚的男人,兀自低头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人一猫相处和谐。

    宋誉将杯中牛奶一饮而尽,再次拿出手机,轻点屏幕,回复了条短信过去。

    【“礼物”我很喜欢。】

    乔希发了短信就将手机收回口袋,再次确认一般的问驾驶座的周景生:“总监,就只有我们两人吗?”

    周景生打开车窗,一股冷风吹进来,他眯了眯眼,才看向乔希:“是啊,我们俩去足够了。”今天的周景生穿着随意,一件白色短袖,外罩黑色开衫,斯文儒雅,鼻尖架着一副无框眼睛,遮住了那双魅力无边的桃花眼。

    乔希没说话,侧头看窗外的风景,心中后悔没有坐到后面,现在提出的话又太尴尬了,她一时也没了主意,既来之则安之,她收敛心神,专注看风景。

    周景生余光扫过乔希,不经意间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虽然被衣服遮了大半,只露出了一点,但他是男人,一眼便瞧出是什么,他瞥了眼那白皙皮肤上极显眼的红,快速转头,又将车窗降下许多,冷风呼呼的灌了进来。

    一路无话,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都被放大了,待车到大酒店,乔希轻舒口气,窗外是不同的风景,x市的天气比s城要干燥一些,尤其在秋天。

    乔希下车后直接去后车厢取出行李,酒店是周景生的助理小妹预定的,预定消息是发到乔希手机上,所以当她打开手机准备查看预定消息时,就看见了宋誉发来的短信。

    她默读了一遍短信内容,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放进口袋,待周景生回头要信息时,她才窘迫地再次翻出手机。

    都怪宋誉!

    ……

    他们提早来了一天,周景生本想邀请乔希共游x市,但乔希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她请了半天假自由活动。

    她来到了x市的高新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过去的小区,记忆里崭新的小区楼此刻略显破旧。

    这是x市的老小区,十几年历史了,早已不见当初的模样,石灰剥落,楼梯的扶手早就脱了漆,楼道窄小,还堆着数不清的东西,乔希踩着高跟鞋,扶着楼梯慢慢向上。

    她找到了四楼唯一的人家,试探着敲了敲门,过了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来人差不多三十几岁,绑着简单的辫子,上面是一件洗的发黄的白色衬衫,有一双和乔希一模一样的眼睛,乔希一眼便认出了人,轻声叫了女人:“小姨,我是希希。”

    徐珊有一瞬间的怔愣,抬头仔细看了眼乔希,似乎在脑海中搜寻过往的记忆,毕竟乔希已经有十年没见过她了,也不指望一眼便认出她,所以她也没有失望。

    徐珊终于确认面前的女孩就是当年那个瘦巴巴的孩子,她手忙脚乱地将乔希迎进去,乔希看了眼鞋架,上面没有多余的拖鞋,徐珊拉着她进屋子,直言不需要换鞋。

    乔希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徐珊去倒茶,她随意看着屋内的装饰,还是十年前的样子,略显陈旧,有些家具明显是坏了,硬撑着。当初小姨结婚时她来过,和徐美艺一起过来的,小姨夫是做小生意的,拥有一家小超市,很是宽裕,所以当初才买的起这房子。

    徐珊端着盘子出来,除了茶还有一叠点心。

    虽说是亲戚关系,但太久未见,还是生疏了,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尴尬僵硬,乔希坐在沙发上,随意找着话头。

    “小姨夫呢?还没回家吗?”

    徐珊本来笑意盈盈的脸僵硬了一下,心灰意冷的口吻说:“你小姨夫外面有人了,一年前就离婚了,留下了这房子给我和孩子。”

    乔希连连道歉,徐珊早就不在意了,拉着乔希的手安抚她,她看见乔希无名指的戒指,惊讶:“希希,你已经结婚了?”

    “嗯,我和他领了结婚证,没办婚礼。”

    徐珊表示理解,她和乔希差了十岁,要不是辈分摆在那儿,乔希都可以叫她一声jiejie,她记得十年前的徐珊,长相甜美,眉宇间总带着少女的骄矜,如今不过十年的时间,她早已磨平了棱角,和日常生活里见到的妇女并无异样,乔希不知这些变化是源于失败的婚姻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