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难民营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不知道能不能交个朋友。”方浩不管酒楼里面的人的吵闹声，来到独自喝闷酒矮廋的青年文士身边问道。 “在下黄渤，字远书，很乐意交阁下这样的朋友，不知道阁下是？。”酒矮廋的青年文士忙放下酒杯，向方浩回礼。 “在下方浩，字凰举，见过远书兄，不知道能否和远书兄同一桌。”方浩回了一礼说道，自己没有字也不是办法，灵机一动取了一个名字。 “欢迎之至，还请凰举兄上座。”黄渤忙道。 “远书兄如此为民着想，真是我辈楷模，我平时最佩服远书兄这样的豪杰，在下敬远书兄一杯。”方浩对着黄渤说道。 “过奖了，可惜能力有限，不能为百姓做什么，凰举兄过誉了。”黄渤惭愧地说道。 “远书兄有这份心就不错了，不知道远书兄能不能具体说说难民的事情？”方浩问道。 “既然凰举兄想要了解，在下就直说了，这次的难民无法得到安置，都是有原因的，凰举兄可否听说过扬州城四大家族？”黄渤问道。 “四大家族？没听说过。”方浩摇摇头，在他看来这四大家族就是扬州的四大地头蛇了。 接着黄渤说起四大家族的事情，只见他说道：“四大家族就是郭、黄、李、宋这个四大家族，每一个家族占地良田万顷，挥金如土，门生故吏满天下，关系错综复杂，手段通天。 “黑心事不知道做了多少，每年通过囤居居奇cao纵物价，走私铁器盐巴积累了大量财富，其中难民的事情就是这四大家族联合其他家族大发国难财。前些年的扬州官府政通人和，对于四大家族有所压制。可是自从东林党上台之后，大力陷害忠良，朝廷地方到处都是他们的爪牙，这次的扬州官府里面不少是他们的爪牙，联合四大家族搜刮民财，无法无天。” 方浩听罢也不稀奇，这在现代社会也不少见，龌龊的事情古今看来差不多，现代社会除了科技发达点和明朝没多大区别。 两人又聊了一些事情，方浩总算了解了大明的具体境况，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代，吏治腐败，军备废弛，土匪横行，民风jian诈，社会黑暗。 “远书兄的口音不像是本地口音，不知道是哪里人氏？”方浩问道。 “我乃河东大名府人氏，只是家乡遭受战乱，不得不南下投奔远房叔叔，一路下来惨不堪言啊！”黄渤有点唏嘘地说道，想起了路途中的事情。 “不知令叔是？”方浩问道。 “叔叔是扬州通判，这些天为了难民的事情愁白了头，可是扬州府中四大家族势力庞大，根本不支持叔叔救济难民，这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黄渤愤怒地说道。 “不如我们去看看南城外吧，或许能够想出一些办法。”方浩建议道。 “也好，我们走。”黄渤说道。 扬州处于大明最繁华地带，土地肥沃，经济发达，因此陆续有不少难民过来，在方浩来到扬州之前就已经有大量难民逃向扬州，几个月陆续有上万人逃向扬州，有能力的自己寻找出路，没有能力的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 难民中的美貌女子被大户人家收留为婢女或为卖身为烟花女子，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去做长工，没有出路的老弱只能等待饿死。 扬州南城外，方浩和黄渤两人来到城外，只见难民营中无数窝棚矗立在那里，更多的难民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或者找了一个角落窝着。 不时有几名官差从里面拖出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就是没有挺过疾病和饥饿的难民。 “好惨！怎么人这么多。”方浩看到凄惨的景象震惊地说道。 他是第一次看见数万的难民，这里的情况比新闻里面非洲难民的景象更惨。 “是啊，那有什么办法，朝廷又不救援。”王勃叹息道。 “那么他们怎么办？”方浩指了指数万的难民。 “更多的人被人贩子买去，以后或是死掉，卖给谁都看个人的造化了。这里的人命不值钱，一个黄花闺女只要十贯就可以带走，从此她就是你的人了，至于50岁以上的老人和十二岁以下的小孩送给人都没人要。”黄渤说道。 两人一路观察着难民营，里面污水横流，很多难民麻木地躺着一动不动。 也许是官府受不了巨大的压力，扬州城里面开始了救灾，灾民太虽然没有上百万人这么恐怖，但至少有上万人。 这回这些官员不敢像以前一样玩忽职守了，那些难民虽然没有好好的安置，至少不会饿死。 方浩仔细观察者难民营的一举一动，思考着有什么办法救济灾民，人太多了，那太不实际了，同时他发现这里的治安很混乱。 有不少衣着华贵的人在这里，这些都是那些达官显贵的的亲信，还有一些是人贩子，他们摆着桌子，桌子上放着账本和纸笔，身后都有几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保护着，尤其是他们身边还有不少粮食堆在那里。 “要是你认为他们会救济灾民的话就错了，里面不少人都是大户人家的爪牙，这年头不黑心怎么能够成为有钱人，他们是在等，等待灾民走投无路的时候收刮难民的财富，这些年他们都是这么干的，据说有不少人成了一方大富豪。”黄渤说道。 “难民还有财富吗？”方浩很难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不少难民家里会有一些传家宝，那些都是一些值钱的玩意，这些人都在打着这个注意。”黄渤愤怒地说道。 方浩点点头，这些人的道德简直没有下限，如此草菅人命。 “官人，收下我吧，只要给一口吃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韩业忽然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位黑影抱着一名两三岁的小孩跪倒在一位公子哥面前哀求着，小孩也是黑兮兮的，没有发出哭闹，不知道是生是死。 “干什么！哈哈！滚开带着一个拖油瓶还想着跟着自己，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那位公子哥满眼嫌弃，身边还跟着一名猥琐的中年男子。 “这位公子息怒，前面才是买漂亮女子的地方，滚开！臭乞丐，也不看看你冲撞了谁。”一位猥琐的三十来岁人贩子谄媚地对着青年公子哥陪笑道，接着对着地上的黑影怒斥，一脚踢了过去，黑影被一脚踢得摔倒，刚好碰着了孩子，接着孩子开始哭了起来，很快声音变小了，最终停止哭泣。 “宝宝，别哭，娘马上就给你找来吃的。”黑影只得忍住伤痛姗姗退下，又缩回一个角落哄自己的孩子。 方浩满心怒火有心出头，可是黄渤拉住自己，让他马上冷静了下来。 “生气是没用的。”王勃劝说道。 “官人不要啊，不要讲我们一家分开，求你了，呜呜。”不久，前面又传来难民的求饶声，方浩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事了。 “哈哈！没想到遇到一个好苗子，带走。”一位二流子一样的青年随意扔了几个铜钱，蛮横地将一位女孩拖走。 “猫爷，这个货色好，至少可以卖到十贯，恭喜猫爷。”身边几个同伴不停地祝贺。 “媛媛，混蛋，我和你们拼了！”一名廋弱的大汉凄厉地叫着，奋力扑向那名名二流子一样的青年。 “给我打，竟然敢在猫爷面前撒野，晦气！”猫爷轻蔑地看了一眼扑上来的男子，大手一挥，几个同伴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几天没吃饭的男子哪里是几个流氓的对手，打得惨叫连连。 “爹爹，不要啊，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了。”男子的妻子见此不断磕头求饶，那位叫嫒嫒的女孩也哭泣者，一副凄惨景象。 “都是我的错，我死了就好了。”那位叫嫒嫒的女孩心中想到，尖叫了一生，一头撞到一块木桩之上，昏死过去，额头上留下鲜红的血液。 “晦气！我们走。”猫爷见到如此，也不想钱财没有得到惹了一身sao，怒骂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周围的难民满脸麻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的事情不知道遇见多少次了，自杀就是这些难民女子的自保之道。 方浩有心去阻止，但是看到那几个身强力壮的二流子青年，马上退缩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寒风呜呜地响着，方浩看着悲惨的世界，与城内繁华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那些富人现在都在城里享福，有谁会注意这里的惨状呢？ 突然饥民轰动了起来，原来是有人施粥了，方浩和王勃两人顺着人群来到施粥现场，只见无数人拿着破碗蜂拥地挤着。 上百个衙役拿着铁尺一阵猛打，打得那些插队的惨叫连连，慢慢地开始排起了长长地队伍。 “官府会每天施粥，早晚各一次，让难民再慢慢找生存的活计，不过很难，这些粥还是叔叔和一些同僚千方百计想办法得到的粮食，不过支持不了多久。这几天城里粮价疯涨，恐怕这些人想发国难财，这些人疯了。”黄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