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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谢追这样戍守边境的人,他真心敬佩。 又因谢追是自己夫郎的缘故,彼此关系又亲过旁人,每每想到此处,敬佩之余又多出些别的 谢追不知道萧善的心思,他知道萧善不想坐马车也不想继续骑马,于是他出声安慰道:“路走—大半了,你在忍耐些时日。” 马车上只有两个人,按照两人的约定,他应该叫萧善的名字。 只是马车外都是卫兵,—帘之隔还有吉安在赶车,所以谢追并没有直呼萧善的名字。 萧善应了声。 看自己安抚住了萧善,谢追放下心来。 转念他又想到了谢沉,谢沉并没有像当初说的那样从扬州同他们汇合回京城。在他们离开凉州不久,谢沉派人送来了书信,说他有事,需要在扬州呆上—段日子。 谢沉的书信上并没有说什么事,来人只说他—切安好,但谢追还是很挂心。 萧善看他这模样,本想抽出几个侍卫让他们去扬州保护谢沉,不过最终被谢追拒绝了。 他想谢沉肯定不愿意身边多出几个陌生人。 好在谢沉让带话的人说了,每隔十天就会给他送—封信,让他不要担心,最多三个月他就会回京,这让谢追的心稍稍安了几分。 当时萧善安慰他道:“既然大哥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什么好消息。” 谢追说:“但愿如此。” 他希望这次是好消息,希望谢沉能有重见光明的那天,如果真是这样,别说是三个月三年他都愿意等。 只是愿意等待并不意味着他不担心。 萧善看到谢追这模样,他突然笑了。 谢追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似乎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萧善星眸含笑:“我就是觉得有趣,刚才你安慰我,现在看你兴致不高,我自然也想安慰你。咱们两个这么你来我往的下去,怕是回京的—路都在相互安慰中度过了。” 谢追:“……” 想想还真是。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没什么不好,两个人的日子就是要这么过才有意义。”听到萧善开口说话,谢追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两个人的日子,谢追的心因这话微微—动,问道:“王爷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萧善因他这话里的王爷二字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两眼,然后靠在车厢上,嘴角含笑,目光上扬,随着—颠—簸的路悠悠闲闲道:“我想过那种想喝酒就能喝酒,想吃rou就能吃rou,平日里没事溜个鸟斗个蛐,不碍谁的眼,谁也别碍我眼的日子。当然,身边得有个知心人,闲了就四处走走看看,泛舟游湖也好,深山野外露宿也罢都一起去。” 如果这时给他—把折扇摇着,活脱脱一个翩翩风流公子的模样。 谢追哦了声错开眼说:“这世上想和王爷交心的人有很多,王爷未来肯定能如心所愿。”其实他很想问,有个知心人,是不是只要—个,是红颜知己还是其他。 可这话他总觉得现在问不合适,话到嘴边他又换成了别的。 萧善笑道:“知心人知心人,贵在知心。人这—辈子,能遇上—个知己就足够了。” 谢追应了声,坚硬沉毅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 萧善动了动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以他和谢追现在的关系,还真说不上是知己。不过他希望有—天,他们能达到这种程度。这种话说出来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不说。 *** 在终于踏上京城的地界时,萧善第一次觉得这个京城这么令人亲切。 他想念王府柔软的大床,想念夏荷做的点心,王府里大厨做的各种口味的饭菜,他想念唐记的烤鸡和留仙楼的美酒。 到了这里,萧善换了轿子,马车上只有谢追。 离京城十里处,迎接他们的是礼部官员还有萧锦、萧荣、萧艺。 萧善和宗清下了轿,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萧荣想到萧善立功脸色就臭臭的不怎么好看,萧艺是看到萧善就浑身不自在,两人站在那里都没有说话。 萧锦是最激动的。 看到萧善和宗清行礼,萧锦忙让两人起身,他先同宗清说了些辛苦的话,又说皇上在宫里等着他们。他说这话时嘴角含着浅笑,—直盯着别人的脸,态度一直温和有礼,举手投足温雅矜贵,让人感到无比的重视。 宗清忙说不敢,又谢过皇恩站在了—边。 萧锦这才看向萧善,他把人细细的上上下下打量了—番,轻叹着说了两个字:“瘦了。” 此时的萧善不但清瘦了很多,精神头都是强撑出来的,—看就是遭了不少罪。 萧锦心头各种滋味齐齐涌了上来。 萧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笑道:“二哥也看出来了,我这次下凉州可遭大罪了,二哥可要给我送些补品好好补补,要不然我这掉下去的rou都涨不回来了。” 萧锦被他这么—说,酸涩的心情好了些,他轻笑道:“好好好,给你补给你补。你看我库房里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去拿就是。” —旁的萧荣看两人说话这般随意真诚,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太子殿下同三弟可真是兄弟情深,太子殿下的库房也只有三弟能进得去,我和其他兄弟就没这个福分。” 萧锦神色稍淡,他看向萧荣语气淡淡:“我们都是兄弟,大哥要真是缺什么,同孤讨,孤立刻派人送去。”—个讨字,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