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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小辈,单说内院的云氏、蒋氏,和一直借居在府上的安老夫人都在痛哭。 尤其是安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都哭晕过好几次,急救丸都吃了两颗。 她一直跪在地上,其他人无论怎么劝,她都不愿意起来。看到这一幕的顾家那些下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感叹安老夫人一片孝心,可感天动地。 萧锦和萧善转了一圈,看到这情况,心情也沉甸甸的。 两人没有过多打扰内院这些悲伤的人,回前院时,经过桃花苑中的水上廊桥。此时这里无人经过最是安静不过,萧锦站在那里不动。 萧善站在他身边无声陪伴着他。 许久,萧锦用手揉了揉脸,很小的声音从手缝里跑出来:“三弟,怎么会这样?” 萧善不知道他是在问以后的局势,还是在问顾老爷子的死。 萧善想了下很认真的组织了下语言:“人总有一死,外曾祖父年岁大了,好在这些年没大病没大灾,临死没受什么病痛的折磨,走的也不痛苦。二哥,你不要太难受了,他老人家最疼你,你太难过会让他有所牵挂,走的都不安心。” 萧锦又揉搓了下脸颊,掌心划过眼角使劲揉搓了一番才放下。他深深吸了口气后,看着萧善说了声你呀,再没有别的话。 又站了一会儿,等萧锦整理好情绪,两人才离开顾府。 顾家现在正乱,他们两个皇子在那里呆的久了,前来拜访的人还要给两人请安,更是乱。 离开了,顾家那些人也不用太顾及两人。 回去的路上,萧善道:“二哥,去我府上坐一会儿在回宫吧。” 在他那里,萧锦可以是萧锦,可以随便伤心。 回到宫里,萧锦只能是太子,高兴悲伤都不能随便流露出来。 萧锦听到这话犹豫了下道:“这次就不去了,父皇还在宫里等我回去回话呢。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兄弟二人好好说说话。” 萧善也没勉强他,而后同他一起入宫。萧锦来的匆忙,侍卫都没带几个,他不放心。 再者,他也要去入宫安慰兰妃。 入宫后,萧锦去皇帝那里回话,萧善去了景兰殿。 不出他所料,兰妃已经哭得喉咙都哑了。 这次翠书也没把人哄住,看到萧善,兰妃抓着他颤声:“去顾府看过了吗?” 萧善点头:“送了一程,外祖父他们还好,母妃不用太过挂念。” “怎么能不挂念呢。”兰妃眼泪啪啪往下落,满脸哀伤:“入了这宫门,每年同家人见面都有次数。如今亲人病逝,亲自去上香都是奢侈,我也只有哭这一会儿的权利。” 说罢这话,她呜咽着哭出声音。 萧善也没有继续劝说她。 家人离世,总是让人难过,劝说一个正伤心人让她忍着不要哭,是非常没礼且残忍的事。 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有机会让她发泄发泄心中的悲伤呢。 真把心中的难过都哭出来,也就好了。 萧善就那么无声的陪着兰妃,一直到兰妃哭累哭沉了,他才离开。 *** 回到王府,走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前等着的谢追。 看到他身影的那刻,谢追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谢追不善言语,知道萧善心情肯定不怎么好,他便没有多问。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想在这种时候陪着萧善。 谢追没开口,萧善倒是开口了,他说:“父皇、皇后娘娘和母妃都因为这事伤心着呢,你派人到大哥那边说一声,最近不要因为封爵的事让下面的人太闹腾。”他倒不是不相信谢沉的为人,主要是谢沉的现实条件放在那里。 谢沉刚被封伯,是京城最近风头最盛的人,因为姻亲关系,在外人眼里谢沉就是太子一派。 谢沉双目失明很多事都没办法用眼真实的看到,万一谢府有人被猪油蒙了心,被人在暗地里挑唆成功闹腾起来,在这个节骨眼绝不是什么好事。 萧善了解皇帝的性子。 顾家对皇后对兰妃甚至对皇帝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 顾家办丧事,其他人嬉笑,就等于在皇帝心上划一道伤痕,指不定哪天就要因此吃挂落。 谢追忙道:“你回来之前,我已经让吉安亲自走一趟了。不巧的是,大哥眼睛疼的厉害,人也病的不轻,如今已经闭门谢客,下人不得随意出入。” 听到谢追这一番话,萧善心想,这样真好。 他一时没想到的,谢追能想到。两个人相互帮助,相互搀扶着往前走。 谢追看到萧善对他笑了下,清清淡淡的一个笑,眼神却无比真诚。 然后,谢追也笑了。 萧善未说出来的话,他懂。 *** 顾老爷子为何突然离世,皇帝派人问了。顾老爷子是因心悸加重病故的,他突然病发,被人发现后还没来得及把府上的大夫叫去,更不用说递牌子请御医,人很快就没了。 顾老爷子发病前,顾宣和顾言都曾去请过安,两人都没发现顾老爷子有问题,也不知道顾老爷子怎么就发病了。 皇帝知道这些后叹了口气,因是突然病发,他总不好去找太医的麻烦。 这事儿也只能这么着了。 顾老爷子是五月二十六那天入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