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顾爸爸又好笑又无奈地解释，“什么呀，这是我闺女。” 车间主任是个毕业没多久的大专学生，立刻就闹了个红脸，怪尴尬地解释道：“不、不好意思，厂长，我没见过。” 顾爸爸摆摆手，“没事儿，她不爱来这些地方。我就是跟你说，一会儿老王要来找你问这批货，你先让他到我办公室来。” 车间主任答应下来，顾爸爸就带着顾湘走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顾湘还跟她爸说：“刚那人还挺有意思，还脸红了。” 顾爸爸说：“小李，就是刚刚那个车间主任啊，大专一毕业就来我们厂里了，干了两年一直表现很好。学历又高，也肯做事，就是害羞了点。” 顾湘问：“大专生就算学历高了呀？” 顾爸爸解释道：“咱们这个厂一共也就一百人不到。小工厂嘛，来个上过大学的可不容易。当然啦，我们家丫丫是绝对不止念这么多书的。爸爸还等你考大学，考研究生，考出国呢。到时候爸爸亲自去送你出国。” 顾湘就想到了上辈子高中念完就辍学的经历，勉强地笑着问：“就这么确定我会念这么书嘛？” 顾爸爸特别自豪地说：“可不是嘛，我闺女，那叫一个聪明。你放心，只要你想念，爸爸肯定供你。” 顾湘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爸爸的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里面都有。 一张大大的办公桌，一个真皮的椅子，桌上还配了电脑。 旁边是几个样品柜，还有放纸质档案的架子。 顾爸爸就指着皮椅说：“你坐那儿玩电脑去。”一边说一边给开了空调。 没一会儿，顾爸爸说的那个“老王”，也就是这里的合伙人之一，就过来敲门了。 顾湘居然还记得他，小时候这个王叔叔就很喜欢逗自己，每次都是把她口袋里的糖给藏起来，急的她满场打转，找不到就哭。 王叔叔当然也记得顾湘，一进来就跟顾爸爸说：“听说你闺女来啦？” 顾湘站起来喊了一声“王叔叔”。 王叔叔还挺高兴地“哎”了一声，“都长成大姑娘了，走大街上我肯定不认识了。” 顾湘也笑着说：“可不是长大了吗？您现在藏我的糖，我肯定不哭了。” 王叔叔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跟顾爸爸说：“你这闺女可比你有趣多了。” 顾湘跟他客套了两句，顾爸爸就拉着他出去谈事儿了。 ☆、第80章 肾病 第八十章 顾爸爸和王叔叔出去说话以后，顾湘就玩他爸的电脑。 电脑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虽然有网，但是这时候的电视剧就还是顾湘记忆中的那些老梗。 桌面上还有一些表格和文档，也都没加密，顾湘随便翻了翻，就看到了几份合同。虽然看不太懂，但是看着就挺正规的样子。 后来她干脆就开了个小游戏网站，在上面轮着玩换装打分、射箭打靶之类的游戏。 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一个小时。 顾爸爸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闺女正坐在电脑前，眼睛一眨不眨地可专注了。 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在玩游戏。 “丫丫啊，你马上要初三了，可不能沉迷游戏了啊。”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顾湘就有点无奈地说：“什么啊，我就随便玩玩。再说有谁沉迷游戏是玩这种小游戏啊，人家都是我玩网游的，那种打怪升级的。” 顾爸爸“哦”了一声，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点卡，问她说：“你说的是不是就是这种游戏啊？” 顾湘一看，她爸拿出来的是现在正流行的“梦幻西游”的点卡。据她所知，她们班级里现在就有好多人在玩的。 顾湘说是，顾爸爸说：“这是你王叔叔的儿子上次落在我办公室的。这不是刚放暑假了嘛，期末考试成绩也下来了，你王叔叔让他去上补习班，他也不去，就在家里打游戏，觉也不睡、饭也不吃地打。把你王叔叔愁的呀，几天都没睡个安稳觉了。” 顾湘对王叔叔的儿子倒是有点印象，小时候也是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以前还爱揪她辫子，不过后来王叔叔也离婚了，他儿子就忽然变得阴沉沉的。 “那怎么办啊？刚刚你们在说这个？” “你王叔叔就说最近要出去一段时间，把他儿子送到外地一个戒网瘾的基地去。他也在那里陪着，说是一去就要去一个月。” 顾湘就想到了一些以前看过的新闻，问她爸说：“该不会是那种军训式封闭式的训练基地吧，我听说那种地方可混乱了。跟洗脑似的，还有说用电击的方法来来训练的。” 顾爸爸听了还不信，“你这是哪里听来的。你以为是劳改犯坐的电椅啊，这用电可不得出人命。” 顾湘就解释说：“真的，只要调整好电压，是不会电死人的，但是会成神疼痛感。用这种方法训练人的条件反射，这样以后只要想上网，身体就会记起那时候的疼痛感。” 顾湘说的信誓旦旦的，怕他爸不信，就开了百度，十分熟练地搜索了一些电击训练的报道给他看。 顾爸爸越看越心惊胆颤，把皮包往咯吱窝下一夹，就说：“丫丫，你现在这儿玩会儿。我去跟你王叔叔说点事。他刚走，应该还能追上。” 她爸爸走了以后，顾湘就继续撑着下巴玩电脑。 没多久突然有人来敲门了，顾湘说了一声“请进”，有个二十来岁的女员工进来了。 她也没见过顾湘，两个人对了一眼还挺尴尬的。 顾湘说：“你找我爸吧？他刚刚去追王叔叔说事情了，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女员工就笑了笑说：“那好，我把报表放桌上了，一会儿顾厂长回来让他看一下。” 顾湘“恩”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东西，顺手就翻了翻。 这个女员工是厂里刚来的财务，年纪不大，看到顾湘这么个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坐在皮椅里还觉得有些搞笑。 顾湘翻完就说：“这个报销的流程不是账目上的吧。日期虽然对，但是我前两天看新闻说，隔壁市道路改建，这个饭店在道路改建区，没道理去出差，还特地绕到那里去住吧？而且这个流程是手写的，现在很多正规的地方都是打印。像这边报上来的这种星级饭店，怎么可能还用这单子。” 财务就尴尬了，这个数据是下面人拿给她的，她核对了日期和金额，就交上来给批了。谁知道什么道路改建不改建的。 “那我再拿下去给核对下吧。” 顾湘说：“不用，反正不是多大的事儿。住普通的和住星级的也就差了几百块钱，以后对这个人心里有数就行。” 财务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这才走了。 顾湘以前就看过她们领队变着法子报销，其实这种事在哪儿都挺普遍的。 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看刚才那个财务的样子，那种完全不知道的就不妙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她爸给找的“高材生”。 顾爸爸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才回来，说是跟王叔叔提了醒了，王叔叔也说不会就把孩子扔进去不管，想试试看能不能陪着进去，如果真的发生顾湘说的这种情况，就立刻带着儿子回来。 其实网瘾这种东西，都是现实里有缺失的人才会有的。你见过哪个家庭幸福美满，人生一帆风顺的人沉迷网络吗？ 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种突击式的训练效果肯定不大，家长们也都是病急乱投医了。 顾爸爸回来后看到财务拿过来的东西，问她说：“刚财务来过了啊？” 顾湘说：“是啊，我刚还看了你下账目。那个数据不对劲。” 顾爸爸翻了翻，只是“恩”了一声，看起来对这种事并不奇怪。 也快十一点了，顾爸爸就说带着顾湘去外面吃饭。 两个人一起走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刚走出走进太急了，顾爸爸就觉得腰那块隐隐有些疼。 顾湘看着他爸按着右腰不说话，脸色还挺难看的，“爸，你怎么了？” 顾爸爸说：“可能是刚才进进出出的跑快了，有点岔气。没事儿，最近老这样。爸爸年纪大了嘛。” 顾湘可没有她爸还能开玩笑的那种幽默感，而是很严肃地建议他说：“你是这段时间一直在疼吗？那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费那个事干嘛，我就是岔气了。” 顾湘坚持说：“去挂个号看看吧，也要不了多少钱。” 当然顾爸爸也不在乎这点钱，以前就是觉得不是多大的事情，他自己工作也忙，现在闺女在身边这么建议，顾爸爸心头一暖，那浑身上下叫一个舒坦，立刻就说：“那好，我们吃完饭就去医院。” 午饭两个人就找了家小馆子吃的。三个小炒，一个汤，一共才吃了一百不到。 顾爸爸一直很瘦，吃的并不多。顾湘以前是能吃，现在也不行了，胃缩小了，看着桌上剩了好多也挺心疼的，就说打包回去晚上吃。 顾爸爸大手一挥，“打包啥呀，这外头天气热，放到晚上该坏了，也不值几个钱。” 顾湘说：“也不是钱的事儿，现在小学生都知道浪费可耻呢。”不过想想她爸说的也对，下午两个人还要去医院，然后去书店，打包的菜放在车里估计是得坏，也就没再坚持。 大中午的，医院里人也不多。 顾湘陪着他爸在普内挂了个号，因为挂的也不是专家号，没排多久就轮到了。 老医生问了问，然后在顾爸爸身上按了按，就说可能是肾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比较尴尬了，顾湘十分知趣地说要去买饮料喝，就趁机走开了。 顾湘晃荡到医院外面，外头骄阳似火，看着就很热。 她买了一罐冰可乐，坐在医院大厅里喝了好一会儿。 后来估摸着她爸该出来了，她就又搭电梯上去。 顾爸爸正好下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顾湘刚想问怎么样，又觉得有些尴尬，而且顾爸爸的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她也就问具体问，只是说：“怎么样呀爸爸？医生说没事吧。” 顾爸爸就笑了笑，“没事，只是要做几项检查。爸爸在另外一个医院有熟人，过两天去那里做。”然后岔开话题说，“走吧，去书城买书去。” 顾湘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她爸去买书了。 路上顾湘就觉得她爸不太正常，以前挺爱逗她说话的人呢，现在开车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但是按照她的记忆，她爸的身体一直没什么大毛病。 难道是因为是肾脏方面的问题，男的都比较在乎，所以才这样的？ 不过她上辈子初三毕业就有弟弟了，应该检查做出来还是没问题的吧…… ☆、第81章 买书 第八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