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德尔斐圣地？”赫尔墨斯盯着阿波罗怀中的杨妍看：“咳咳……哥哥，先把斯菲蒂亚放了吧？”一身绿色的海怪粘稠体液沾染杨妍的衣服，少女的头发也被粘起。 阿波罗有些尴尬，找了一个干净地方将杨妍放好，然后准备施法帮她清理。不过这时候杨妍主动醒过来，免除阿波罗的动作。 杨妍的确一开始就昏过去了，但后面不久就已经醒来，她之所以装昏迷是为了彰显自己卖力程度，好在赫尔墨斯面前刷好感度，以便于进入奥林匹斯山。 但是谁想到阿波罗居然过来。于是，只好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从阿波罗身边离开。不然，她担心压制不住心中对阿波罗的恶意啊。那是上一代人类对太阳的恨意，即便是化身也受到牵连。 自己乖巧的整干净衣服，一副怕生的模样躲在赫尔墨斯身边。 阿波罗无奈耸肩，只好说起正事：“赫尔墨斯，用你的力量带我去德尔斐，我们去找地母降临神谕。” “我？我的速度怎么比得上哥哥太阳马车？” “太阳马车被提丰击毁，我的腿也已经受伤。”指指腿部，整个左腿被一股黑气笼罩，虽然被阿波罗的神力压住，但已经失去大半的行动力。 赫尔墨斯见了，看向身边杨妍。白裙少女结结巴巴，一副怯懦的模样：“殿下，可以的话，请对我许愿治好你的伤势。代价的话……” “你保佑我在一个小时内不受到诅咒以及诅咒效果的影响就好。”说着，把绣球花捧给阿波罗。 阿波罗见状，顺着祈愿女神的意思开始许愿。然后将代价交给她，一朵充斥太阳光辉的花朵飞入杨妍手中。同时，阿波罗左腿上的伤势凭空消失。 “可以了。”犹豫下，杨妍对赫尔墨斯说：“殿下最好陪这位大人走一趟。我可以去找月神继续收集宙斯的尸骸。” “好，那你小心点。”赫尔墨斯也有意去德尔斐朝见地母，所以没有拒绝杨妍的提议，只是嘱咐杨妍自己小心。在他想来，杨妍这种胆小怯懦的女神能够活到今天，简直是奇迹啊。 女神小心翼翼对阿波罗告别，快速从阿波罗身边逃走，掀起一阵花香。 “……”阿波罗摸摸鼻梁，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么？不过这花挺香的。 “她就是祈愿女神？”阿波罗盯着杨妍离去的背影问。 “没错。”赫尔墨斯突然反应过来：“你可别跟弟弟抢，而且哥哥你在这方面还是小心点吧！把她惹毛了，父神复活的事情就没戏了了。” 在这两位神明眼中，祈愿女神是一位光明、善良，象征美好与仁爱的少女。 如果被法涅斯知道，必然要吐槽这两位男神的眼瞎程度：“一位能够掌控黑暗力量，具备复仇神职的女神，一位能够从人类中脱颖而出，压服所有人类，摆平冥府那群人的女神，怎么也跟你们所说的这种印象不符合吧！一个拿我这种存在当做劳力的女神，你们认为她是傻白甜？” 在法涅斯眼中，杨妍就是一个腹黑啊！日后跟哈迪斯绝对是一脉相承的黑心老板。 杨妍跑到阿尔忒弥斯的小队，正好复仇女神赫莫娜也在。斯菲蒂亚眨眨眼，一副和赫莫娜初次见面的表情，躲在阿尔忒弥斯身边，似乎对这位黑暗与复仇女神很害怕一样。 大地的花精灵惧怕死亡的女神很正常，不是么？ “放心吧，这是我的朋友。”阿尔忒弥斯笑着介绍，顺带还将赫莫娜边上紫黑色长袍的女神介绍：“这是我的jiejie冥月女神赫卡忒。”两位月神一副亲昵的模样。 “行了，外人面前呢！”赫卡忒一副宠溺的模样，说：“我们俩个的母亲是姐妹，所以我和阿尔关系一直很好。” “殿下好。”斯菲蒂亚乖巧对两位冥界女神打招呼，而两位冥界女神也对两位大地上的女神问好。 冥王城，哈迪斯和法涅斯瞧着阿尔忒弥斯四人的交流。法涅斯坐在神座上忍不住大笑：“这两人真行，精分起来没边了！都说三个女神一台戏，我看她们俩就足够了！” 众客之王也冰山消融，看到画面上四位女神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画面。 ☆、两个女神一台戏 冥月女神赫卡忒，按照冥王城官方说法是星夜女神阿斯忒瑞亚同破坏神珀耳塞斯的女儿，哈迪斯找来的援兵。 但是，既然星夜女神和暗夜女神是一体，那么赫卡忒的身份也就值得怀疑。 这件事，是冥王哈迪斯上位后接手的第一件大事，至今记忆犹深。即便是如今大地上也有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是兄妹，但是同样有一个传说：他们俩是姐弟，阿波罗是阿尔忒弥斯帮助勒托生下来的弟弟。 这两个神话传说同样具备可信度，涉及到勒托一家子的隐秘。 勒托是一个强大的女神，当初宙斯、波塞冬都曾经向她求婚，甚至哈迪斯当初都对她另眼相看，因为暗夜的力量和冥界属性相合，完全可以作为冥后，继承尼克斯的力量。 不过最后，勒托女神抵抗不住宙斯的花言巧语，粗犷的波塞冬和寡言的哈迪斯纷纷退败。最终女神怀着神子在大地流浪，宙斯继续寻找新的情人早已将她忘却。还是波塞冬看不过去在海界留下一席之地。 女神用自己的另外一个化身星夜女神建立提洛岛，最先诞生出来的是月亮。 黑暗孕育月亮，这是勒托来自父母黑暗之神和月亮女神的特性。这位女神就是阿尔忒弥斯，她象征着女性，具备接生的力量帮助母神诞下新的神子，她的弟弟阿波罗。 但就在这时，赫拉派人想要杀害勒托母子，最后阿尔忒弥斯保护两位亲人战死。月神神魂堕入冥土，而阿波罗成功降生击退大蛇皮同。 勒托不甘心女儿的死亡，趁着提洛岛因为两位神明的力量化作真正岛屿时，将星夜女神的力量收走，女神悄然潜入冥界救人。 这件事是哈迪斯亲自经手，星夜女神闯过哈迪斯的三道题目将阿尔忒弥斯成功救回。不过很可惜的是，阿尔忒弥斯食用冥界的食物，难以从冥土离开。于是星夜女神想出另外一个办法，将女神一半力量抽取，重新孕育新的女神，而剩下一半力量由星夜女神重新孕育。这就是象征死亡之月的赫卡忒。 赫卡忒其实是星夜女神独力孕育的女神，在哈迪斯的目光下于冥界三岔口诞生的幽灵女神。她的来历和杨妍有些许雷同，她最初也不具备实体，是星夜女神杀死珀耳塞斯后为她提供力量。因此，她也有珀耳塞斯之女的称呼。但实质上，两方并非有什么亲情，还是真正的仇人。 赫卡忒和阿尔忒弥斯的重新降生，使得这位女神也成为神话时代少有的双面神。而这件事，更让哈迪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这些年忙着在冥王城鼓捣自己的另外一个化身，可以在大地行走的主神。 冥王城里面这种双面神很多，如今还有一个专门为双面神所存在的殿堂团体，是哈迪斯和勒托牵头创建，为的就是保障他们这些同胞的利益。 “说起来，赫莫娜双身也已经诞生，到时候可以带她进入双面神殿。”哈迪斯观测四位女神的互动，突然想到这件事。 “至少可以让她认认其他人，不至于傻乎乎被同伴给骗了。”同样，同伴也会知道自己多了一个新的同胞。 不然赫卡忒和赫莫娜明明是好友，但是两个人偏偏各自有一个化身和本尊唱戏，都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但是自己对对方了如指掌。哈迪斯看了都觉得羞耻。 四位女神结伴而行。杨妍认为两位都是自己的好友，只需让祈愿女神斯菲蒂亚保持一定生分，缠着阿尔忒弥斯就行。而阿尔忒弥斯也认为自己作为赫莫娜和斯菲蒂亚的朋友，有义务帮助她们俩交流。尤其是斯菲蒂亚，这个怕生腼腆的少女，需要多见见世面啊！ 阿尔忒弥斯大jiejie情绪暴涨，打开话题：“世界有命运掌控，但是命运并非一成不变。在每一个命运岔口都有世界演化的分支。现在父神死亡，也可以看做是命运的抉择。” 杨妍突然心中一愣，下意识看向赫卡忒。这句话赫卡忒曾经对自己说过。 “这是外祖父说过的话。”赫卡忒暗道不好，赶紧拉出自己外祖父的名义。暗与智力之神科俄斯，最初的智慧神，说出这种理念显然很正常。 杨妍放下疑惑，顺着阿尔忒弥斯的话说：“假如宙斯复活，那么提丰失败，三界的秩序得到维护。但假如宙斯没有复活，提丰会不会打入奥林匹斯山？” 迟疑下，阿尔忒弥斯说：“应该不可能，毕竟诸神都在。焦点不在于提丰，而是几位主神到底由谁来上位。我那两位伯伯，可还没有放弃。当然，哈迪斯殿下这些年没有风声，但是波塞冬伯父可自始至终盯着神王的位置。” “所以，要看阿波罗他们到底能不能得到地母的启示。”赫卡忒下结论，四位女神漫步森林，悠闲等待阿波罗的消息，开始茶话会。没错，她们四个一点都不着急，正在静谧的森林深处等待阿波罗的结果。 地母的选择，才是影响命运的最重砝码。 再来一场提坦之战？地母也迟疑了，虽然提丰是她的造物，但她深深明白提丰的暴虐性格远胜昔年天父乌拉诺斯。如果他做神王，自己恐怕要天天被强暴。 “所以，还是宙斯复活最好。”地母的决定，驱使正义女神忒弥斯从冥界离开，在德尔斐等待阿波罗的到来。 “德尔斐，那里有一只大蛇是哥哥的敌人。”阿尔忒弥斯说：“那条大蛇是地母的宠物，如果哥哥将它杀了，不知道会不会……” “不会，这时候，地母就算是为自保也一定会帮助宙斯。”赫莫娜女神笑吟吟说：“恐怕，阿波罗殿下会故意杀死皮同，为当初那件事报仇吧。”这时候不杀什么时候杀？这时候杀死皮同，地母根本不会怪罪。 阿尔忒弥斯和赫卡忒同时阴下脸，那件事，指的就是皮同前去暗杀他们一家子。但两人不愧是一心二体，随后恢复如常。赫卡忒完全不在意皮同这生死大敌，和杨妍聊天讨论杨妍自身的问题：“想好了吗？衰弱期怎么办？” “没什么想法，先看看吧。”赫莫娜幽幽一叹，又询问斯菲蒂亚：“这位女神，你虽然诞生不久，但你的衰弱期怎么度过？” “我……我准备借助祈愿的力量。”斯菲蒂亚弱弱说：“我让别人祈愿，在一天之中给我一定时间施加保护。刚刚已经请阿波罗殿下为我庇护一个小时，在这个小时内不会被衰弱期影响。” 赫卡忒听出言下之意：“你想要诸神的庇护？” “是的。”斯菲蒂亚说：“找神明们帮忙给我凑出一天的时间，应该……可能……大概……就可以避免衰弱期。” “这样怎么避免？”赫莫娜明知故问，突然反应过来：“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的确是一个好办法。”阿尔忒弥斯也点着头说。 一天有二十四小时，如果斯菲蒂亚寻找二十四位强大的神明庇护，从二十四小时一一排列，这一天中就不会进入衰弱期。 可是别忘了，今天有二十四小时，明天也有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二十四位神明会保护她在每一个二十四小时循环中避免诅咒和地母施加的衰弱期。 “游离于时间之外。”赫卡忒赞叹不已。“多么精巧的计算。当初我就没有想到。”古往今来那些深受衰弱期痛苦的女神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个办法。 很好的主意！请主神庇护，将自己的衰弱期排在白昼和黑夜之外，除却白昼十二小时，黑夜十二小时，这一天还剩下什么？这一个月还有什么？那么这一整个年份也足以避免衰弱期的到来。 “除非时间崩毁，法则混乱，不然衰弱期永远不会到来吗？”阿尔忒弥斯一拍斯菲蒂亚后背：“很好的办法，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抬起头来，一位女神不要那么没骨气。” “的确是好办法，这也给我一个灵感。”赫莫娜突然笑了：“既然时间可以排斥衰弱期，那么空间也可以。如果我取得几位王者的默许，在他们的地盘中不会受到衰弱期的影响。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就会得到卡俄斯世界的大庇佑，任何人都不能对我施加诅咒。” 更大，更狠的计划。赫卡忒和阿尔忒弥斯同时一震：这位女神的野心很大啊！ 这必须得到冥王、海王、天王甚至地母、以及外洋的大洋神等等地域神。从他们的地域神职中得到授权，在他们的地域免除一切诅咒。这样的话，才能够组合起来所有地域授权，成为完整的世界加护。 “一个排除在时间之外，一个排除在空间之外。”赫卡忒瞧着两位女神，说不出话来。 赫莫娜傲然一笑：“不可能吗？我可不愿意发下处女神誓言，也不愿意选择其他自然现象将衰弱期拖延。再怎么拖延也会到来，那么完全避免不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别人不知道，她自己明白，她两个化身如果得到这种加护，那么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用诅咒来伤害她。别忘了，阿波罗许下的诺言可并非指的衰弱期，而是一切诅咒和诅咒施加的负面影响。 完全豁免，这才是最大的依仗。即便是神王或者地母，也不能将她诅咒，变成蜘蛛、蜜蜂之类的存在。 赫卡忒颇有感触，即便是双面女神的她也仅仅是利用处女神誓言和血月的百年间隔，保护冥月女神的衰弱期不会被人伤害。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完全避免衰弱期的到来。 “你的野心太大，我们可帮不了你。”阿尔忒弥斯轻笑，点了赫莫娜额头一下：“你还是想办法找几位陛下的许可吧。不过斯菲蒂亚的计划，我们可以帮忙。jiejie你说呢？” “是可以。只是祈愿力量信奉等价交换，女神也需要帮我们完成两件事。”赫卡忒思考下，对斯菲蒂亚说：“我对祈愿女神许愿，我需要一朵得到阿尔忒弥斯祝福的月光圣花。” 月光圣花，在森林深处盛开的一种花卉，每个月只有一天才会盛开。而那一天并非阿尔忒弥斯掌管的弯月，而是塞勒涅的满月。满月之时花开，然后得到阿尔忒弥斯的祝福，换取赫卡忒一个小时的加护。 “很麻烦啊。”赫莫娜插了一句嘴：“你就不能照顾点她？塞勒涅和阿尔的关系可不好。” “给你一个提示，塞勒涅即将面临人生最大的选择，你或许可以帮她。”赫卡忒淡淡对斯菲蒂亚说：“别着急，你先看看狩猎女神的祈愿。” “既然jiejie选择这件事，那么我也用这件事。”阿尔忒弥斯对斯菲蒂亚说：“我要满月的神职，我希望从塞勒涅手里得到月亮的部分主权。同样，未来塞勒涅这件事，你可以插手。” “所以两件事可以看做一件？”斯菲蒂亚想想：“帮助阿尔殿下得到满月神职，殿下就可以送给我一朵月光圣花。请殿下把这一点也算入代价。” “可以。”阿尔忒弥斯很爽快。 随后，两朵蓝色绣球花落入祈愿女神掌心：“你们的愿望，我接受了。” “代价先给你，你慢慢来，不着急。”两位女神相视一笑，同时将自己主神力塑造的绣球花送给斯菲蒂亚。加上阿波罗的，纯金色绣球花一共有三朵。当二十四朵绣球花融合，她就会得到诸神的加护，她的衰弱期会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外。 斯菲蒂亚目光看向赫莫娜，赫莫娜耸肩：“这种加护力量，必须主神才能够施加，我可不行。不过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帮你引荐哈迪斯陛下。” 主神级别的存在本来就不多，二十四个能不能够凑齐都是个问题。 多一个算一个，斯菲蒂亚甜甜一笑：“谢谢三位殿下。” 刚说完，突然空中第六颗星辰坠落，距离宙斯复活还剩下六天。 ☆、来自黑暗的复仇 第七天，四位女神等待半天，仍然没有阿波罗成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