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
谢岁辰还想阻拦,柏以凡先一步进了卧室。 柏家搬家以来,谢岁辰是第一次来新家,刚才进门换下湿衣服也止步客厅。 现在谢岁辰跟在柏以凡身后,走到卧室门外,停下了。 柏以凡把行李箱放下,转头看谢岁辰。 柏以凡:……少年你发什么痴? 柏以凡:“进来啊!” 谢岁辰应了声,看着地板进门。吸了口气再抬头,视线停在了墙上。 胡谛的素描两张太扎眼,无法忽视的存在。 谢岁辰盯着墙上看。 柏以凡:胡谛给螃蟹素描是什么? 然而女王诅咒太厉害,柏以凡选择闭嘴。 柏以凡给谢岁辰交代灯的开关、插座、空调开关在哪里。书桌够大,两个人并排坐也足够,但是只有一张椅子可以坐。 柏以凡:“你收拾下行李,我去搬张椅子来。” 这么说转身出去,刚好和柏妈打了个照面。 柏妈提着个大大的购物袋,购物袋的包装表示里面是衣服。 柏以凡脚底转了个圈,跟着柏妈又回去。 柏妈:“小谢,过来,这是两件都是新衣服,试试看,行不行。” 柏妈边说边从袋子里拿出两件外套,一件毛衣,一条裤子。 柏以凡:款式都好看,但为什么军绿的那件很眼熟? 柏以凡指着柏妈左手军绿色棉袄:“妈,这是我过年的衣服?” 谢岁辰愣着不动弹。 柏妈把军绿棉袄塞给谢岁辰,转头说:“款式一样,码号不一样的。你不是在长个儿嘛,我看这个衣服实在好看,就买了三件。还有一件给你哥穿了。裤子也是,小谢你穿多大腰围?” 谢岁辰斟酌说:“阿姨,这个新衣服……” “怎么,不喜欢?”柏妈打断谢岁辰,“不喜欢也没关系,阿姨明天放假,带你去商场买新的。” 谢岁辰立刻说:“不是,衣服很喜欢。就是太……” 柏妈一眼看穿谢岁辰:“你买的东西我们能收下,一件衣服你就穿不得了?还是说你已经买好新衣服了?” 谢岁辰摇头。 柏妈:“那就这么定了,先穿给我看看,合身不合身。不合身不好看明天就出去买。过年怎么能不穿新衣服呢!” 柏妈说着,撑开衣服让谢岁辰穿。 柏妈段数略高,语气神态哪儿哪儿都是坚决的态度。谢岁辰招架不住,只好伸胳膊套上棉袄。 柏以凡在一边看热闹,幸灾乐祸。 谢岁辰换好上衣和裤子,原地转了三圈。 柏以凡:“跟柏可非差不多帅了。比我还差点。” 柏妈只当小儿子什么都没说,看着谢岁辰满意:“人长得俊,穿衣服都好看。对了,这儿还有双鞋。” 柏以凡:…… 柏以凡:“妈,你到底在淘宝上买了多少东西屯着?” 柏妈赏了柏以凡一个大白眼:“谁让你不喜欢逛街买衣服,还不兴我在网上多买点了?” “行行行!买买买!”柏以凡点头如啄米。 只要不让他逛街试穿,干什么都行。 接着谢岁辰又试穿了另一件棉袄,红白相间的。 谢岁辰衣服多是深色和白色,少有这么鲜嫩的时候,但照样帅气。 柏妈为难啊:“哪件更好看?” 柏以凡:撞衫必须不能有。 柏以凡说:“后来那件。” 谢岁辰却和柏以凡对着干:“军绿的。” 柏妈哪件都割舍不下,拍板:“初一穿第一件,初二穿第二件!” 柏以凡服,竖起大拇指。 折腾完衣服,吃晚饭。 饭桌上,一大家子说说笑笑,不过谈到睡沙发。 柏爸感叹,给两个孩子的床买小了,来柏家留宿的同学不只是谢岁辰一个。王远广从前也来,日后来没地方睡觉怎么办。 谢岁辰终于又找到机会开口:“我可以打地铺的。” 柏可非咽下一块熏鱼rou:“是啊。凡凡房间里不是有块大地毯吗?我在省城住时,房东家有人来时,都是这样的。” 柏可非在省城上课租的短租房,经验丰富。 其他人:…… 思维短路无外如此。 因为谢岁辰的要求,柏以凡终于不要睡沙发了。 不过到了晚上睡觉前,柏以凡拉上窗帘,再转头。 柏以凡:…… 还不如让他睡沙发。 屋子里开着空调,地毯上只铺了一层床单,谢岁辰夏天的睡衣没有带,只好借了柏以凡的睡衣穿。胳膊腿露出一截来。盘腿坐在地毯上,开手机低头看短信。 一个屋就两人,略要命。 柏以凡淡定走到床边坐下,问:“你什么时候睡?” 谢岁辰折腾了一天,还没把自己折腾回s市,满脸倦怠。 他抬头:“你要睡了吗?关灯没关系,我看完短信也睡了。” “那好。”柏以凡就躺下,随手拉了灯。 屋子里一下黑了。只有谢岁辰手机的一点亮。 柏以凡转身面壁,闭眼数了一二三,然后开始默背课文。莫名其妙背到政治的哲学部分,世界本源、哲学、物质和意识,凡此种种。 背得头晕眼花想撞墙,就是没睡着。 柏以凡烦躁,翻了个身,却没看到手机灯光。谢岁辰已经躺下,不过被窝缝隙露出一丝丝光,还是暴露了这人的行动。 柏以凡挪到床边,头枕着胳膊,小声:“螃蟹螃蟹,打雷了下雨了快出来收衣服。” 谢岁辰:…… 谢岁辰拉开被子:“影响到你了?” 柏以凡:“没有,我睡不着,快讲个笑话给我听听。” 谢岁辰:…… 谢岁辰:“我还是给你讲娱乐圈八卦吧。” 柏以凡是拒绝的:“不想听别人八卦了,再听我都能给你预测乐队未来走向了。” 反正他是跌死回来的,有优势。 谢岁辰:“给你讲个平心静气的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 柏以凡:“这是我给你讲过的!” “下面不一样。”谢岁辰娓娓道来,“庙里有个老和尚,养大一个小和尚。小和尚吃了十年庙里的饭,有一天,老和尚要去远游,就把小和尚叫来,问他,你是谁?我又是谁呢?” 柏以凡:…… 柏以凡:“饶了我吧,刚才我睡不着,背了政治哲学部分,什么我是谁,哪儿来,哪儿去。大晚上再来一遍准得做恶梦。还不如给我唱首催眠曲。” 谢岁辰乐,哼起《澎湖湾》。 柏以凡不满意,点歌:“那个那个,月亮圆,树叶和蛐蛐的那个。” 谢岁辰:…… 谢岁辰智能换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 柏以凡听着换了个姿势,仰脸看向天花板。 心都被声音和回忆填满。 柏以凡:漫出来了,要炸了! 然而他还是听完了。 柏以凡:“艾玛,我也去整个乐队好了,邀你来和声。” 谢岁辰:…… 谢岁辰:“你做主唱?” 柏以凡笑:“就叫轰炸机乐队!” 谢岁辰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队长,观众全被吓跑了。” 不过柏以凡没再应声,呼吸缓慢均匀,睡着了。 谢岁辰手机里又有短信跑进来,他伸手长按关上了。转身面向床的方向。 “以凡,晚安。” 声音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