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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他自己不愿意。 毕竟那个年纪连自己好好走路都不行,实在太没面子了一点。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对那个神怀有的那点不可言说的心思,就更不敢随意亲密了,连靠近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方发现。 喜悦是肯定的。 可除了那一点微末的喜悦,剩下的却是慌乱和绝望。 前者是每一个正常人意识到心动都会有的本能情绪。 后者就完全是他自己的私人问题。 ——那毕竟是神。 是被天道眷顾,被万众敬仰,高不可攀的神明。 他有什么资格去想。 他根本不敢去想。 就如现在,哪怕仅仅是一个拥抱,也是他从未奢想过的回应。 精神没反应过来,可身体反应做不了假,皮肤下倏地熨烫的血流和耳边愈来愈急促的心跳奔涌而至,连呼吸都不自觉紊乱起来。 安非约尔小心地压着呼吸的节奏,很想抬手去碰一碰他,可惜身体却僵硬得一动也不能动。 眼睛上蓦然覆下一片温凉。 时倦虽然答应了抱着他,可惜因为对方本来就躺在床上,如今俯下身反倒更像是整个人直接压在对方身上。 他躺到对方身侧,揽着对方的肩膀,顺势盖住了对方的眼睛:“闭眼。” 对方的眼睫安静地合上了。 他道:“睡觉。” 许久许久,手腕下的气息开始变得绵长。 ** 时倦睁开眼,关上自动开关的灯光,无声地坐起来,走下床。 身边的人已经陷入沉睡,他将被子拢了拢,来到阳台上。 橘猫从屋顶上跳下来,爪子扒拉着栏杆:“醒那么早?” 时倦回头看了一眼。 橘猫跟着看过去,瞥见床上多出来的人,眨眨眼,见怪不怪道:“他半夜爬你床了?” “……” “你们和好了?” 时倦:“我们没吵架。” 橘猫:“那你出来做什么?” 时倦看着它:“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死后他去找过你?” 橘猫“唔”了一声:“是啊。” “什么时候去的?” 橘猫不明所以:“就是你死后,大概隔了有一个月?” 它当时会那么坚定地认为是安非害死的他,也有这个原因——要是真的在乎,为什么偏偏要过那么久才回来?早干什么去了? 橘猫说着下意识去看他,抬头却被他的目光冻得浑身一个激灵。 严格来说,时倦其实并没有多少反应,连那双金眸也是一贯的平静,可是它当世界意识那么久,感受到过的这世上的生灵诉求太多,那一刻竟然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寒意。 它默默把自己团起来:“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 时倦垂下睫毛:“他找你干什么?” 橘猫:“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提出想看看你的神冢。” “然后?” “我说你的身体都烧没了,神冢里就一件衣服,有什么好看的,他说他想看。” “然后?” “我说他既然狠心害死你,还回来干什么,哪来的脸去看你,他还是说他想看。” 时倦平静地望着它。 橘猫缩了缩脖子:“我拗不过他,就让他去了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打不过他。” 时倦:“说实话。” 橘猫:“……” 它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现在坦白为佳还是逃跑为上,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我当时太生气了,想把他骂走,可他死活不听,我就说那就在神殿外面跪着跪到我气消为止,直到后来听到你那群脑残粉们的议论,才知道他真的在外面跪了一晚上。” 不知是不是天道也在悼念神明的离去,那段时间里,原神星天天降雨不断。深秋气寒,神殿所处纬度又高,雨水的温度低得堪比初融的冰雪。 星际时代的人们普遍开始训练使用精神力,反倒忽视了身体本身,能活到数百年完全是因为随着发展而逐渐上升的物质生活影响,至于身体的强度比起过去其实普遍好不了多少。 原神殿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神明是被联邦的人害死的,他们过去就嫉妒安非约尔能得到神明的偏爱,如今就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火上浇油才是他们的普遍行为。 直到橘猫听到他们的幸灾乐祸跑出去,正好看见两个神徒拿树枝摆弄垃圾似的,而他阖着双眼躺在地上,衣领上沾着血,呼吸已经微弱得像是油尽灯枯的昭告。 橘猫又补充:“我把他扔进原神殿的神池里泡了一天,当天晚上他就能活蹦乱跳的了,保证连点后遗症都没留下……喂你干啥!” 时倦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伸手在它额前一抓,抓出一只半透明的光团。 接着,空气里蓦然响起另一个声音:【宿主……诶我能说话了?】 时倦指尖在虚空中一划,徒手撕开一道漆黑的裂缝,直接将橘猫扔了进去。 橘猫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裂缝就直接闭上了。 系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宿主,原体它……】 “送出去了。” 【刚刚那是……】 “空间裂缝。” 【您为什么……】 “我怕它继续呆在这里,我会忍不住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