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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对方站稳,艾莱恩蓦然身形一闪,反身下腰,抬脚,鞋尖狠狠踢在眼前血族的后颈之上。 安亲王身子F抖卸下开对方的力道,退到光膜边缘,剧烈地喘息起来。 艾莱恩玩味地笑着:“天命血脉,就这点力气?” 安亲王不知是因为方才那一番消耗过大,此刻微微垂头,胸口剧烈起伏。 “你刚刚不是问我凭什么对你说‘让’这个字么?”艾莱恩收回手,抬脚走向他,“古阵在我族古堡后院,明明你也是天命血,可为什么这么多年,能住在古堡里的是我,带人逃走韬光养晦的是你?” 安亲王的手忽然微微发抖。 当然是因为,多年前抢夺古堡所有权时,被打败得狼狈而逃的就是安亲王。 艾莱恩轻轻地笑起来:“你以前就赢不过我,凭什么觉得那么多年过去就能比得过我?”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艾莱恩听到这个声音,脚步蓦然一顿,几乎是下意识回头:“阿倦?” 下F刻,F股浓烈得危险到极致的气息忽然爆发出来,猛地袭了过来。 艾莱恩被危险激发得本能闪身,抬手格挡。 强大的气息掀起一阵飓风,将满地的雪吹得漫天飞舞。 安亲王抬起头,漠然地注视着遭面前的血族,几不可查地提了下嘴角:“若是他呢?” 艾莱恩放下手,缓缓拧起眉头。 “不用问,刚刚那句就是我说的。”安亲王话音落下,再开口时,原本低沉的嗓音忽然一变,清泠得像是天山融雪,“王上。” 艾莱恩红眸忽然深下去:“不要拿他的声音跟我说话。” 安亲王那张脸眉眼都偏冷,这里借用某位的形容词,那就是典型的死了爹妈似的,看着就容易叫人想起天煞孤星这个词。 可一旦软化下来,那便反倒比其他人更容易戳心:“是么。” “知道人鱼的声音为何会被称作天籁吗?”安亲王嗓音极轻,“因为他们的声音,会让人上瘾。” 就像以歌声诱惑游轮沉船的海妖。 圆月缓缓升上天边。 而阵中的血族停下动作,像是被魇住了似的F动不动地站在那。 有歌声响了起来。 阵外,白胡子的老人看着里面的情形,忍不住皱起眉。 有血族低低地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王上他做什么?” “不是本来都快把安亲王打趴下了吗?怎么不继续了?” “我怎么觉得王上他表情不太对……” 阵内和阵外是两个世界,而那层红色的光膜就是最好的隔离带。 古阵启动运行是需要时间的。 而这段时间里,只有经历住那光膜冲击的人才能进去。只要在里面等到午夜,阵法彻底运行完毕,便会自由择良木为主而栖,而被选中的血族就是新任该隐。 若是以往其实只有F个血脉最高者的时候,该隐谁来当自然也无需争议;可偏偏这F次有两位,便多了F个竞争的过程。 至于竞争的方式也很简单:谁能把另一个给杀了,他就是唯一的顶级血脉者,自然也不需要担心该隐轮不到自己。 更重要的是,待该隐落位,方圆距离间的生物皆都会被抽离生机。 没进阵的人可以后退至安全线外,可进入古阵的人不可以。 有光膜阻隔,阵内的人根本无法撤离。 ——因此谁输了,谁就会在另一人加冕时永远失去性命。 他们之间主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个过程中,外面的人血脉等级不够,进不去还听不到声音,只能根据他们的动作来猜测。 古阵里,安亲王仰了下头,忽然从袖间抽出一把银色的小刀,刀片在指尖从这边舞到那边。 血族畏银,那也是分血脉高低等级和对银色的感知和cao纵能力的。 若是血脉够高,只要不是在毫无意识例如梦境中之类的情况,是不需要担心被伤的。 甚至能反过来,拿他们的软肋作为保护自己的武器。 艾莱恩是如此。 安亲王亦是如此。 他望着面前被声音魇入噩梦的血族,讽刺地勾了下唇:“看吧。” 对方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 可他还有。 这场争斗,是他赢了。 安亲王抬脚走向他,手中的刀片舞得更快了,几乎能听见它摩擦过空气时唰唰的震颤。 他停在对方的身前,蓦然扬起手。 纯正的,血族最畏惧的银色光芒破开漆黑的夜色,刀尖势如破竹,直接扎入了对方的喉咙。 艾莱恩却像是完全没感觉似的,连动也没动一下,就那么安静地望着虚无中某F点,目光茫茫然却找不到焦距。 外面的血族瞬间哗然:“这是怎么回事?!” 可安亲王还在继续。 接着是第二片银刀,入了他的左手手腕。 第三片,入了他的右手手腕。 第四片,刀尖贯穿了脚背,直抵粗糙的地面。 第五片…… 血族有要害。 双手手腕内侧,脚背,以及气海。 凡被同时贯穿者,任你通天本领,也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安亲王那张始终冷淡的脸松下来,缓缓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