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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倦看着他骤然苍白下来的脸色,轻而易举地挣开他的桎梏,接着将他抱到床沿上。 艾莱恩呼吸除了最开始那一瞬有些发颤,接着又恢复的最初的平稳,唇边的笑就那么勾着:“亲爱的,原来你喜欢的是这个姿势?” 时倦没理会他,平静地掀开他的上衣下摆。 “别——” 黑色外套白色衬衫被同时被拉上去,暴露在空气里的便是苍白的皮肤。 ……还有其上拳头大的窟窿。 血族受伤不会流血,因此这个窟窿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窟窿。 甚至和被刀剑造成的伤口不一样,因为一刀砍下来好歹断裂的部分还能接起来;可他身上的口子,却仿佛被某种尖锐的利器搅碎了似的,经脉皮rou翻卷成乱七八糟的浆糊。 看着就叫人头皮发麻。 时倦盯着那个口子,不知是因为它联想到别的什么,还是单纯地愣住,手上顿了片刻。 艾莱恩看着他的动作,像是无奈似的叹了口气:“我都叫你别看了。” 时倦没说话。 艾莱恩坐直身子,起身时动作有点僵硬,将自己的衣摆拉下来,抱了抱面前那人:“吓到了?” 时倦看着他,做出一个口型。 “安?”艾莱恩掀了掀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腕侧,“亲爱的,还记着他呢?” 时倦沉默。 这样的反应落到旁人眼里,那就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艾莱恩抬起手,箍住他的手腕:“沃尔森这么快就玩腻了?到头来发现还是我们血族比较和你的口味?” 时倦仍是沉默,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不过若是真要比,亲王的确比公爵高等一点。”艾莱恩没见他否认,语调愈发冰凉,“不过再怎么样,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残次品。你的眼光就只有这样?” “我什么时候问他了?” 艾莱恩一愣。 别说是他,连系统也是一愣。 刚刚那个声音…… 时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在问你,你的伤怎么回事?” 艾莱恩眸光闪了闪:“你为什么……” “能说话”几个字他还没问出来。 时倦便打断:“回答。” 艾莱恩对上他那双大海一般湛蓝的眸子,不由自主地道:“上午和那群人打架的时候蹭了一下,没什……” 时倦:“我知道。” 他早上就猜到艾莱恩身上有伤,所以刚刚才往对方的伤口上动手。否则以血族的力量,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挣脱开。 他道:“为什么一个白天过去还是这样?” 血族的恢复能力强大得可怕,虽然不至于像海星那样五只角断一只角后断掉的那只角能重新长出一个完整的海星那么变态,但光是看那位时刻伴在艾莱恩身侧的白胡子长老被十字架贯穿心脏不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其自愈能力便无需多言。 可现在明明只是一个拳头大的口子。 艾莱恩早上被那位安亲王一行人打伤,现在看起来却比早上好不了多少,显然情况不正常。 艾莱恩笑了一下:“亲爱的,你连这都看得出来,那么关注我?” 时倦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艾莱恩似是无奈,低声道:“好吧,血族的自愈能力作用强弱是看伤口部位的。” 时倦听着,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腰腹处:“要害?” “算是。”艾莱恩抱着他的手始终没松,笑吟吟地道,“双手手腕内侧,脚背,还有气海。” 时倦听着这么些部位:“‘彼拉多将耶稣交给他们去钉十字架’?” “彼拉多是什么?” “没什么。”时倦道,“只是因为这个?” 艾莱恩笑着道:“不然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这里是沃尔氏城堡,昨天是沃尔森成人礼。”时倦道,“可你们是血族。” 那个族群敢那么嚣张,在别人家的地盘闹自己的家事? 安亲王一脉不在邀请名单里,却偏偏在昨天突然跑过来,和艾莱恩打了一场,损失了一个属下,最后又毫无收获地离开。 可他们既然做了,总不至于是为了送人头,必然有所图谋。 艾莱恩手指滑过他身后酒红色的长发,懒洋洋地把玩起来:“没准他就是闲得无聊呢?” 时倦看了他一眼:“你来这里也是计划之外。” 谁都知道血族的王上最初没打算参加什么宴会,安亲王总不可能提前预知他会过来。 “昨晚你说你有事离开,第二天他们过来;公爵说血族的血脉需要生物的血来诱发觉醒,过程不得受干扰,你昨晚刚好喝了我的血。” 艾莱恩轻轻地笑了:“亲爱的,你能想那么多,不如想想怎么赔我的爬山虎。” “……” 时倦看着他:“我拔断的藤蔓长度还不到三十公分。你昨晚喝我的血就不止三十毫升。” “那天是你的爬山虎先贪我的血,我拔断它属于自卫,断藤是它自己的选择造成的结果,它就得受着。” 艾莱恩哑然一瞬,正想说什么。 时倦却直接截断,语调平静如古井无波:“我现在不欠你,也没有义务要给你什么。” 艾莱恩脸上的笑意终于淡去,抿着唇,眸光却愈来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