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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倦看了它一眼:“番茄?” “我的苏牧。” “白狗?” “……” 江烬回解释,“它一直对红色或者带有血的味道很敏感,来我家第一天就跟磕了兴奋剂一样把一个篮子的番茄咬成了番茄酱,我就叫它番茄了。” 时倦:“……” 那这狗的爱好还挺清奇。 “我猜它大概是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所以才去找你。” 江烬回说到这里,总算把话题拐回正轨:“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时倦随口道;“被划了一下。” 被划一下能变成那个鬼样子? 江烬回拧眉看着他:“谁干的?” “一个小孩。”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月亮湾公寓?” 时倦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月亮湾正是那小区的名字:“我家房子在那儿,我为什么不能出现?” “那你为什么……” “江学霸,”时倦忽然打断他,“你不觉得你逾矩了么?” 江烬回愣了愣,慢慢地闭上了嘴。 说了这么久,该缓得也缓得差不多了。 时倦站起身,平静道:“我先回去了。” 不经意牵扯到手上的伤,他顿了一下,低头看去。 之前没注意,如今他才发现,那只手上的纱布一圈圈边缘对准,缠绕得非常整齐。 不仅如此,他睡了这么久,手上却没有一点儿因为太久没活动导致血液不通发紫发冷的模样。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可能是一个经手过成百上千病人的卫生所医生能干出来的。 估计是这中间换过一次药,被某个人细心护着的成果。 于是,他站在门口,又补了一句:“今天的事谢谢了。” “我会还的。” 对待外人,比起欠着,他还是习惯计算得清楚一点。 时倦刚走出诊疗室的门,就看见了正准备进门的医生。 医生一脸尴尬,正想说什么,却见面前的少年毫不在意地冲他点了下头以示招呼,便转头离开了。 医生捏着病例单,犹豫了两秒,进了房间:“原来他不是你哥啊。” 江烬回心里还在想着事,心不在焉地道:“不是。” 医生晃了晃手里的纸张:“那我本来给他开的消炎和外敷的药……” “给我吧。”江烬回说,“我会带给他。” ** 时倦再一次回到了那间房子。 他拿出钥匙开了锁,就看见空无一人的大厅。 之前倒在地上的人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怎么了,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时倦垂眸看着那流淌得满地的汤汤水水,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能突破心里障碍,拿出手机打给了保洁公司。 一个小时后,保洁阿姨拿着钱乐颠颠地走了。 时倦回想着之前的记忆,在卫生间的瓷杯里找到了被他扔掉的耳钉。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着耳钉,在水下冲洗了几道,擦干后重新戴回了左耳。 ……然后,就听到了系统哭丧似的喊叫。 【宿主!宿主宿主宿主!!】 时倦揉了揉被吵得发疼的太阳xue:“你再喊一句,我现在就把你扔进下水道。” 系统陡然消了声,几秒钟后,小声地呜呜咽咽起来:【宿主你居然抛弃我,你居然不要我,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怎么用心地想帮你你居然还欺负我,你简直没有心,我怎么这么惨呜呜呜……】 时倦:“……” 他没理它,沉默地出了卫生间。 系统到底是个能随时检测到他身体数据的机器,这么几天它也发现了,只要那个古里古怪不知道判断标准是什么的熵值条没有上涨,时倦对周围事物的包容度其实非常高。 就像当初被罚站,写检讨,这些落到别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觉得羞耻难堪的事情在他身上,就和吃饭喝水没什么两样,情绪波动甚至算不算忽略不计,而是根本没有。 至少在熵值出于低潮的时间里,系统就没见过自家宿主能对谁发难。 ……哦,除了气运之子。 ** 江烬回牵着自家的苏牧回了家。 虽然提前打过了招呼,但看见儿子这一遛狗遛到了大半夜才回,一直等在沙发上的江母明显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招呼道:“乖宝,回来啦。” 江烬回松开牵绳,任由番茄在家里撒欢儿扑腾:“妈。” 江母道:“这么晚干什么去了?要不要吃夜宵?” “不用。”江烬回只答了后一个问题,“妈,我还有事,先回房间了。” ** 江烬回坐在房间里,翻出课本,抄好一道数学题,笔尖顿了顿,在第二行写下一个“解”字。 他闭上眼,想起了之前在卫生所时倦的回答,一边回想,一边开始解题。 “椭圆形的切线方程求导为……” ——被划了一下。 不是不小心划到了,而是被划,这说明不是时倦自己疏忽被桌角玻璃之类的器物造成,而是非本人的人为的。 “切线和抛物线的两个交点分别为……” ——一个小孩。 时倦的伤是从手指延伸到手腕,他也不是站着不动让人攻击的木头。若是真的小孩子拿着利器不小心弄的,一来未必能伤到对方,二来伤口走向也不应该是那样,而应该是洞穿可能性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