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话落,伸手,冷冷扯过被纪明珠攥在手心里的袍角,拾步离开,头也未回,只留给纪明珠一个决绝的背影,和一句话。 不对,话是对九王爷郁临归说的。 “此人交给老九处理!” 郁临归领命:“是!” 所谓处理,不就是死罪么,无论是欺君,还是细作。 纪明珠彻底瘫坐在自己腿上,一脸空洞和灰败。 郁墨夜走到她的身前。 纪明珠怔怔抬眸,见到是她,原本没有任何生机的眸子瞬时一亮,她跪爬了两步,爬到郁墨夜的脚边,乞求地看着她。 “王爷,求王爷救救明珠,王爷对明珠那么好,是明珠辜负了王爷,都是明珠不好,是明珠的错,明珠再也不会了……求王爷救救明珠……” 郁墨夜就看着她,看着她眼泪鼻涕横流,看着她无助绝望的哭求。 她是同情弱者,她不求感恩。 但是,她也是一个喜恶分明的人。 她最讨厌的就是居心叵测、表里不一、两面三刀之人。 “你觉得本王会再救一只白眼狼?”她听到自己如是问。题外话此章交代清楚事件始末和扫尾哈,么么哒~~谢谢【13005519392】亲的荷包~~谢谢【暗夜星辰lxy123】亲的花花~~谢谢 【生来就是注定了命运吗】【星光点点愁】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一百零四章 专为这避子药而来 樊篱走进厢房的时候,男人正长身玉立在床榻边,垂目看着榻上的被褥床单,不知在想什么。 许是闻见脚步声,回头。 见是他,又面色如常地转了回去,伸手,在床沿边上的某处一按,“嘭”的一声大响,吓了樊篱一跳弛。 只见床板掀起,被褥床单尽数滑落于床肚里面,男人随后又一按,床板再次盖上,却也只剩床板。 樊篱怔了怔嗄。 虽然男人动作随意却又不失速度,但是,他还是看到了洁白的床单上一小朵殷红,如同初绽的红梅。 那是什么,他自然是知道。 眉眼一笑,他走过去:“可怜青莲姑姑珍藏了三十多年的清白,就这样被皇上毁于一旦,看来,琴瑟蛊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男人挑起眼梢,冷了他一眼:“你若想见识一下,账簿可以借你。” 末了,一副作势就要喊王德的架势。 樊篱吓得连连摆手,笑眯眯道:“算了算了,皇上的厚爱樊篱心领了,樊篱一介法师怎可破腥荤,再说,樊篱孤家寡人一个,出了事,也不会有人争着抢着来替樊篱分忧。” 男人原本清淡的眉眼,瞬时变得冷峻,樊篱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皇上就这样大明大白地回京吗?” “不然呢?”男人掸了掸衣袖。 “明面上皇上不是去岳国赴宴的吗?这样出现在江南,好吗?”樊篱敛了嬉皮笑脸,一脸正色。 “事已至此,你觉得朕还能藏着掖着回去吗?” 樊篱怔了怔,“似乎好像……不能。” 在江南,帝王的身份已经暴露,虽然此处跟京师相隔甚远,但,京师那边的一些人怕是每日每夜都在密切关注着江南这边的动静吧? 或许此刻早已得到了消息。 ****** “青莲。” 青莲刚走到郁墨夜的厢房门前,正准备进去替她收拾出发的行装,就被王德喊住。 回头,见王德手里提着一包东西,风尘仆仆,似是从外面回来。 “公公有事?” 王德快步行至跟前,将手中的那包东西递给她,瓮声道:“趁还没出发,将它煎了服下吧,皇上让去买的。” 青莲怔了怔,见王德脸色不太好,似是有些不悦,又似是有些颓然,心下疑惑间,伸手将那包东西接过。 “是什么?” 边说,边伸手捻开了黄皮纸的一角。 里面的东西入眼,青莲眸光一顿。 她懂医,自是一目了然。 避子药。 见她没出声,王德开口了:“皇上的原话是,让姑姑不要多想,朕赐避子药给姑姑,是因为姑姑既已决定不随朕回宫,没名没分就不能有个万一,否则对姑姑也不好。” 虽模仿着帝王口气,可青莲发现,王德明显没了平日的风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请公公替青莲谢过皇上,青莲谨遵圣意!”将药包拧在手里,青莲对王德颔了颔首。 她自是懂万一指的是什么。 万一怀上龙嗣就不好了。 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公公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青莲看公公脸色不大好。” 王德张嘴正欲说话,却又似觉得不妥,蹙眉一叹,终是没说。 扭头便走,走了两步又觉得心有不甘,顿住脚步,回头,“昨夜你怎么就会去了皇上的厢房?” 青莲一怔,“怎么了呢?” 是说她不该去皇上的厢房,让皇上宠幸了吗? 这其中因由,又岂是能跟旁人道的? “公公是觉得,青莲身为下人,身份卑微,年纪又大,被皇上宠幸,坏了皇上的一世英名吗?” “当然不是,哎呀,我也说不清楚,”王德急得一跺脚,“算了,没事,就当我没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面堵着慌。 其实,他较个什么劲? 对方是帝王,自己是奴才。 还是个阉.奴。 “王公公。”身后传来青莲的唤声。 王德又停住脚步回头。 青莲微微一笑:“皇上既已以帝王身份示人,公公也早已哑巴开口,所有人都知道是公公了,公公大可以将那胡须撕掉,青莲看得好不习惯。” 胡须? 王德抬手摸向自己的唇。 哦,他这不是刚才外出去医馆买避子药吗? 怕被人识出,所以依旧将胡须粘上了。 怎么,他粘着胡须,她就觉得看着不习惯? 他又不是第一天粘。 自从出宫到江南,一路他不是都贴着胡子吗? 今日就看得不顺眼了。 而且,男人长胡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是说他不是真男人? 好像,他也的确不是真男人。 王德非常郁闷地站在那里七想八想着,青莲已经提了药包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了老远。 ****** 郁墨夜走进厨房的时候,青莲正拿着抹布包着药壶的柄将其从炭炉上端下来,然后将里面煎好的药汁倒进边上备好的瓷碗里。 黑浓的药汁,热气腾腾,一股腥苦的味道随着袅袅热气迅速弥漫了开来。 郁墨夜蹙蹙眉,走了过去。 “姑姑。” 青莲一怔,眸光微闪了闪,将手中药壶放下,转身。 “王爷,”略略颔了颔首,“王爷有事吗?” “方才去姑姑房里不见姑姑人,碰到王公公,说是来了厨房,我就是想问问姑姑,上次那个治跌打的药膏还有没有?我昨夜不是摔了吗?本以为休息休息会好,没想到今日更痛了,等会儿就得启程回京,舟车颠簸,我想想,还是擦点药为好,不然的话,路上怕是要更加辛苦。” 见郁墨夜长篇大论,青莲也没打断,就让她一口气、不带卡壳儿、不带喘息地说完。 说完青莲才急忙应道:“有的,有的,奴婢这就去给王爷取来。” 话落便走。 见郁墨夜也跟着一起,她又顿住脚步,回头,“王爷有伤在身,就不要多走动了,且在这里等着,奴婢去取了便来。” “有劳姑姑。”郁墨夜也不坚持,便停了下来,走向一侧的椅凳坐下。 青莲快步走了出去。 待青莲一走,郁墨夜就赶紧从位子上站起来,探头看了看门口,见人的确已经走了,便转身疾步走向那个盛着药汁的瓷碗。 是的,她是故意来的,专为这避子药而来。 方才王德跟青莲在她厢房门口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原本她就在那里发愁,怎样出去买避子药呢?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