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啊! 王德一震。 这个男人的意思是,四王爷已经知道了他是当今圣上是吗? 怎么可能? 以这个男人的睿智和应变能力,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别人就一定不会知道。 除非…… “爷不是说,此次江南之行,不可暴露于任何人吗?” 男人抬眸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她可以。” 声音不大且说得随意,只有三个字,但是,王德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三个字的分量。 他记得,在陆陵镇碰到四王爷一行人的那夜,他问过这个男人,连四王爷也不能让他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这个男人的回答是,不能。 当时他的口气,亦是一样的坚决笃定。 真是君心莫测啊。 忽然,他又想起正事,“不知今日爷的事成了没?” 既然四王爷刚才还那般有闲心地逗上他一逗,那说明应该是成了。 果然,男人“嗯”了一声。 王德面色一喜,“恭喜爷!” 还以为此次江南之行,会很麻烦,毕竟事情重大,盘根错节太多,且也牵扯太多。 却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拿到了证据。 当然,这一切还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精明部署。 在提出朝廷会派人来江南彻查此事之前,他早就已经秘密派了人前往此地。 朝廷明面的行动都是在后面。 “既然事情已经成了,不知爷接下来的打算是?” “明日回京师。” 明日? 那么急? 不过,事情已经办妥,的确也没有逗留的必要。 “是!”王德颔首,“那奴才去准备准备。” 说完,欲打算退出去,可走了两步又停住,转身,朝男人确认道:“敢问爷,还是如当初的计划一样,我们秘密先回,四王爷他们留下,然后,他们再后面回,是这样吗?” “不,四王爷他们随我们一起回。” 男人的回答在王德意料之中,又在王德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他就是觉得计划肯定变了,所以,才跟这个男人确认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觉得计划有变,或许是刚刚这个男人说的“她可以”。 果然有变。 而意料之外的是,竟然和他们一起。 在众人的眼里,包括太后的眼里,他跟这个男人可是去岳国赴宴的人。 跟四王爷一起回朝,就等于告诉了所有人,他们其实是来了江南。 沉稳如这个男人,这不应该是他会做的事。 所以他才觉得意外。 但是,他相信他如此这般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也不敢问。 直到他出门时,男人吩咐他去将四王爷叫到他这里来,还说,如果四王爷拿自己正在做什么事推脱,让他直接告诉四王爷,就说,他们拿到账簿,对方肯定不会放过,白日一计不成,难保不生二计,如果四王爷能够有把握对付,就请便。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男人让四王爷随他们一起回朝的原因了。 就跟那日在清莱镇本来已经下了船,都准备投店了,却依旧还是返了回去是一样的原因。 为了四王爷的安全。 ********* 门口,郁墨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出,然后,抬手叩门。 “进来!” 男人的声音透门传出。 是黄三的声音,不是郁临渊的。 郁墨夜推门而入。 男人正坐在桌前,眉目低垂,专注地看着那本今日所得 的账簿。 掩了门,郁墨夜走过去,“不知黄……皇兄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反正没有人,她还是叫他皇兄吧。 男人眼皮都未抬,依旧凝看着面前的账簿,凭着感觉朝她扬手,示意她坐。 郁墨夜心里便如同小鼓擂了起来。题外话今天更新毕~~马上要转折鸟,哇啦啦~~谢谢【暗夜星辰lxy123】亲的月票~~爱你,扑倒~~ ☆、第九十九章 兄弟手足,同榻而眠,有何不妥? 撩了衣摆坐在他对面,不知他意欲何为。 这才刚刚回来,她就只是换了身衣袍,王德就过去找她,说这个男人让她过来。 她想着,反正他说了,暂时还将他当黄三,就算推脱也不算抗旨,便跟王德说,今日又是成衣坊的活动,又是翻山越岭的,太累了,准备歇着。 谁知,王德说,对方肯定会想办法夺回账簿,问她能否对付夥。 她一想,可不是,吓得她一刻都不敢在自己厢房里呆。 然后,就想着,传她过来,是商量对策? 可是,现在这样,气氛很诡异呢。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只隔了一条桌案。 他依旧专注在面前的账簿上,修长的大手不时翻过一页。 屋里也是静得出奇,他不翻动账页的时候,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对面他轻浅的呼吸。 没事可干,就只能看他。 要说,他长得真是无可挑剔,就算此刻贴了黄三的人皮面具,但是面部轮廓还在。 还有表情,专注的表情。 不时眉心微微拧起一丝褶皱,她就有种伸手去将它抚平的冲动。 这种人好像生来就是王者,跟长相无关,跟谈吐无关,无论是黄三的脸,还是郁临渊的脸,就算一句话不说,就像现在这样静静而坐,周身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都是慑人的。 “咳咳……那个,皇兄……”她清清喉咙,小心翼翼地开口:“我……” 开了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就是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吧? 男人这才从账簿中徐徐抬起头,朝她看过来。 “坐不住?”问她。 “不是,”她摇头,“只是不知皇兄有何吩咐?” 这不是坐不坐得住的问题,难道要一直这样坐着,坐到天荒地老? “账簿被我们拿到,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今夜肯定会有所行动。”男人声音淡然地开口。 “嗯。”郁墨夜点头。 这个她知道,王德也跟她说过了,只是……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不是说,先前你死乞白赖地缠着朕,就是想蹭蹭朕的武功,图个保护吗?今日朕主动如你所愿,可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需要,要不……” “需要需要,太需要了,”没等他的话说完,郁墨夜连忙将话茬儿抢了过来,嘻嘻笑道:“多谢皇兄如此厚待,我……我只是不习惯一直这样干坐着。” “那就找点事做!” 说完,男人又垂目去看面前的账簿。 找点事做? 郁墨夜环顾了一圈厢房。 又不能出这里,且这里又什么都没有,能找点什么事做呢? 她伸手指了指男人的床榻,眉眼弯弯道:“那请问,我可以睡觉吗?” “不行!”男人当即否决,眉眼都未抬,“等会儿睡得像个死猪一样,喊都喊不醒,麻烦!” 皇兄,请注意自己的措辞,我是猪,你也是猪兄。 “那能做什么?”郁墨夜蔫蔫的。 “很多事可以做啊,抹布在那里,”男人扬手随随指了指一处,“你可以擦擦柜子,擦擦地,也可以……” “那算了,我还是坐着吧。”郁墨夜直接将他的话打断。 今日已经累得个半死,她才不高兴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