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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津南说这话跟玩似的,脸上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反倒是唐晚吸了口气,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抓着傅津南的衣袖问:“清朝的?” “这不就是古董吗,怎么随便摆在这儿。这么贵要是被人摔坏了怎么办。拿来插花也太可惜了。” 傅津南被唐晚这胆战心惊的模样给逗乐了,含着笑意调侃:“再贵也就一瓶子。拿来插花也算物有所值。” 唐晚不吭气了。 她跟傅津南这群人的价值观有差异,这事于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珍藏品,可在他看来不过就一瓶子。 不食人间疾苦的公子哥自然不懂柴米油盐的辛酸。 “要不要?”傅津南单手端起花瓶瞅了瞅,问她。 唐晚往后退两步,猛摇头:“不要。” 傅津南没再逗她,将瓶子放回原处。觑了眼神色不怎么对劲的人,傅津南简单提了两句:“满娘家里搞古董的,这点东西对她不值一提。空山居是她一手打理的,比起这俩花瓶重要多了。” “来这儿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她一个月赚的利,抵这七八个瓶子都不止。” 这下,唐晚彻底没话了。 傅津南虽是好心,可唐晚越发觉得他俩差距大得没谱。 紧了紧呼吸,唐晚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手挽着傅津南的胳膊讲:“你跟我说这么多我也不太懂。我不要这花瓶,一是因为我这人还有那么点自尊心,不拿不该拿的;二是这东西给了我我也没用,左不过是摆在家里小心供着,反而让我多了负担。” “知道你是好心,可我拿来也没用啊。” 小姑娘透彻得很,知道自己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傅津南没了兴致,睨了一眼人,正儿八经说一句:“你今儿要敢要,我还真长眼了。” 唐晚嘴角不着痕迹地僵了一下,默默傻笑两声,装作没听懂。 — 柯珍做东,结果人还没到。 傅津南两人进去时,包间里就丁嘉遇、费哲。 大家都有默契,柯珍在的场合没祝政,祝政在的场合没柯珍。 他俩要遇上了,绝对火山爆发,闹起来没完。 丁嘉遇见了两人,急忙招待:“正等你俩,快过来搓麻将。” 唐晚一听搓麻将就想撤,她这牌技,过去就是送人头的。 傅津南对这事不怎么热衷,却也没扫兴,拉着唐晚坐了下来。 他自个不打,临时找了满娘替。 唐晚是被傅津南硬推上去的,她再怎么说牌技差,傅津南也不理,只宽容大度交代:你尽管打,输了算我的。 过年回家,唐晚满打满算输了两千多。有次输了七八百,唐晚闷着气跟傅津南提了两句,这人没两分钟就给她转了两千。 说是安慰她的。 钱唐晚虽然没领,心意却是收了的。 想着想着,唐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坐了牌桌。 满娘经常陪客人打,牌技自然不用说。丁嘉遇上回就赢,唐晚防他跟防贼似的,仗着她坐庄,尽出些丁嘉遇胡不了牌。 打了一转,丁嘉遇脾气上来,骂骂咧咧问:“姑奶奶,我跟您有仇呢。至于这么整我?” 许是丁嘉遇跟她年纪相仿,再加上丁嘉遇性子直,唐晚倒是不怕丁嘉遇,反而跟他呛了起来:“大家都是这么打的,我怎么整你了。” “得了得了,不就上回儿我赢了三哥一套房,您至于这么上纲上线。这还没嫁给三哥呢,现在就替他打抱不平,合适吗?” 丁嘉遇人在气头上,说的话也不管不顾,没什么分寸。 说完才发现傅津南表情不对,连带着屋里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唐晚这个当事人反而在状况外,想说两句缓和,还没张嘴,傅津南就出声了。 “脑抽了?”傅津南冷着脸,问。 丁嘉遇讪讪一笑,闭了嘴。 满娘是个人精,一见气氛不对,找了个借口就往外走。 唐晚也觉得自己待下去有点难堪,满娘走后,唐晚也说去趟洗手间。 出了包厢,唐晚逃也似地蹿进洗手间。一进去就见满娘坐在盥洗台抽烟。 唐晚尴尬地站在原地,没再往前走一步。 准备转身离开,满娘及时叫住唐晚。 “丁嘉遇说话没个把门儿的,你别往心里去。” 满娘捏着烟,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纤细又好看,脚上的高跟鞋被她踢在一边,懒洋洋坐在那儿有股子风情味。 唐晚收回视线,点头:“我知道他不是有心的。” 满娘打量了一眼唐晚,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两句:“傅三这人平日散漫惯了,不爱人管他。有时候说话做事凭心意,脾气不怎么好。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姑娘跟着他,确实容易吃亏。” 转而转去话题都在自己身上,唐晚不大情愿外人谈她跟傅津南的事,却也明白她跟傅津南之间,她从来不是有选择权的那一个。 闭了闭眼,唐晚勉强扯出个笑脸。她现在实在找不出借口为傅津南开脱。 满娘见这状况也没再说下去,掐了烟头、洗了手就找借口离开。 唐晚也没待多久。 包间门口,唐晚本来准备推门进去,手刚碰上把手就丁嘉遇讲:“三哥,我这人说话确实没顾脑子。刚刚那话确实不该说。先不说你不打算结婚,要真结婚也不是那姑娘。下回儿我再也不开这没分寸的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