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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暗自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那头嘈杂一片,听不清谁是谁。 隐隐约约间,唐晚好像听到了一道女声,听得不仔细,打算再听时,那端只剩一道细碎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傅津南清淡的嗓音传了过来:“到了?” 唐晚握了握手机,歪头望向窗外,“快了。” “刚坐上出租,现在往我朋友那里赶。” “没回家?”傅津南听了,随口一问。 唐晚抿了下嘴巴,声音低了两个度:“我早上跟你说了啊。我到重庆先去朋友那待一晚上,然后第二天跟她一起回周县呀。你忘了吗?” 走廊尽头,傅津南虚靠在墙壁,摩挲了几下打火机盖,笑回:“抱歉,真忘了。” 唐晚砸吧一下嘴,颇有两分兴师问罪的意味:“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明明早上还应得好好的,晚上怎么就说不记得了呢。” “这事确实是我的错。您要我怎么道歉?” 傅津南今晚喝了点酒,酒意上头那刻,说出的话也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难不成我现在就买张飞机票,飞过来跟您当面儿认错?” 唐晚怕了他了。急忙捂住手机,小声嘀咕:“谁要你过来呀,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呀?” “再说了,你要是过来……我可伺候不起你。” 傅津南捏了把眉骨,吊儿郎当回:“哪儿能劳驾您伺候。我没记住你的话,可不得是我伺候您?” 第21章 你护不住她,就别招惹【…… 傅津南的话张嘴就来,半点都不考虑唐晚是否能承受。 那句话惊了唐晚好几秒。蠕动着嘴唇,唐晚半开玩笑回:“你要是现在过来,我就去接你。” 那端滞了滞,爆出两声轻笑,“那你等着,我这就过来。” 好没道理的回复。 轰的一下,唐晚脑袋跟炸了花似的,丁点思考能力都没了。 唐晚手脚无力地靠在出租车,晃了晃脑袋,小声嘀咕:“你别开玩笑了,我要当真的。” “meimei,前头就到了。车费五十六块,你是现金付还是微信?”前排司机突然出声打破窘迫的状况。 唐晚放下手机,从兜里手忙脚乱翻出一张人民币递给司机,又打开车门去取行李箱。 等司机找完零钱,车开走了。唐晚才重新掏出手机给江然打电话。 才发现,跟傅津南的通话还未结束。 唐晚愣了愣神,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你怎么没挂呀?” “这不是得等您批准了才挂?”电话里傅津南依旧没个正行。什么话到他嘴边一溜就成了不清不楚的调侃。 唐晚说不过他。 下了车冷得直哆嗦。江然两分钟前给她发消息让她再等等。 唐晚一人一行李箱站在红绿灯路口正对着对面那块标志性建筑——人/民解/放碑。 解放碑周边商圈任何一栋楼都比它高,可它依旧是地标,以它为中心发展。 就好像她跟傅津南,无论她在哪儿,她都是被傅津南牵着走的。且自愿以他为半径,在他看得见的范围活动。 想了想,唐晚低头盯了盯自己的脚尖,没头没尾说:“这两年重庆其实发展得挺好。我外婆挺希望我留在重庆的。” “老人都这么想。”傅津南声音淡如一汪静水,水面没有半分起伏。 唐晚突然忘了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反倒是傅津南问:“你呢?” “我?我……也不大清楚。可能待在北京吧。我还要读研呀,还有好多年呢。那你觉得,我是回重庆发展好,还是在北京工作好?” 唐晚最后一句话问得很没底,以至于问整个人一直紧绷着,手心全是汗。 答案唐晚没忍心听。没等傅津南回,唐晚趁着江然打电话过来,急忙找借口摁了挂断。 到底还是个胆小鬼,不敢听惹她不开心的话。 — 江然赶过来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唐晚一回头就看到了人。 个子不高,穿了件嫩黄色短款羽绒服,一蹦一跳过来,跟个小孩似的,没长大。 两人见面,江然一溜烟地跑过来抱住唐晚不放。这姑娘没个轻重,手臂横在唐晚脖子上,勒得唐晚差点没喘过气。 等人放开,唐晚弓着腰咳嗽了好几声。江然听了,没心没肺问一句:“你感冒了?” 唐晚咳到一半,抬头瞄了眼大大咧咧的姑娘,忍不住扶额吐槽:“也就高旭受得了你。” 江然跟唐晚一个初中,又一块儿上一个高中。她性格活泼,话又多,经常拉着唐晚说话。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高中毕业,唐晚选择去北京,这姑娘不愿离家太远留在重庆学医。当初报志愿,唐晚一直以为这姑娘走新闻,没曾想学医去了。 唐晚纳闷,问她为什么想学医,这姑娘的回答她至今难忘—— 【想做一个有良心、有温度、有责任的医生,尽可能帮那些治不起病的人。】 嗯,理想远大,值得表扬。 大一开学,她俩各奔前程。这姑娘在重庆北站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 非说以后见不着面了,还嘱咐唐晚有了新朋友也不能负了她,惹得围观群众纷纷侧目。那眼神快把唐晚当“负心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