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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他和柳戟月说话气氛那么好,皇帝也没再提此事,想必是不需要他的特意“作弊”了。 楚栖便把此事放到一边,他问凌飞渡:“是敬王让你来陪我的?” 凌飞渡道:“不是,是陛下。” 楚栖表情有点古怪:“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昨晚。”凌飞渡道,“主人若是通过遴选,属下便也跟着,要是没通过就算了。敬王没说什么,自然也是默认了。” 昨晚,那就只有可能是柳戟月回去休息后密诏的了,他那么倦了还记得这事,楚栖弯了弯嘴角。 虽说这种程度的狩猎其实危险不大,极少看见狼群,最凶残的动物恐怕也就是群野猪了。 想通了这点,楚栖心情愉悦地笑起来,他揶揄地看着凌飞渡:“一个陛下,一个敬王,一个我,哇小凌,你这叫一人侍三主啊。” 凌飞渡万分平静地回道:“若是你们打起来,属下谁也不帮。” “……行吧。”楚栖叹了口气,他想,正是因为凌飞渡办事靠谱,所以才分身乏术,谁都想用,可惜人家也很有个性,遇事不决,干脆看戏。 这年头,人才难招! 楚栖甩甩脑袋,将这些事撇出脑海,侧首间看到只雪狐一掠而过,便顺势挥起马鞭,喊了声“驾”,朝着那狡黠难捉、分数不低的狐狸追去。 如此持续了许多时辰,比试首日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再过不久就要彻底变黑了。 陆陆续续也从远处回来了不少人,结束的时辰快要到了。他们绝大多数是承国人,狩猎毕竟是个体力与耐心的活儿,猎到了猎物,还要想办法将它带回营地,如此来回数次,其实很是累人,一天下来也出不了几趟,不过胜在人多势众,堆积起来的数目还是很可观。 不过与隔壁北雍的数目一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北雍不同于承国几个人分为一组,他们本就是皇子与公主的侍卫,二十二人基本上合在一起行动,贺兰漪与月娥公主负责动手,他们负责搬运,分工明确,搬运工人数众多,效率很高。 而且贺兰漪与月娥公主狩猎手法都十分厉害,他们不止能够骑射,陷阱、套索、枪叉也使得非常顺手,一看便是有经验的老手,北雍人也确实擅长这个。他们最近扛回来的一个猎物,竟然是只仍旧活着的花豹。 扛回来的北雍人特地得意地说了句这是他们公主单独、亲手猎得的,叫周围听见的人都不由咋舌,暗想皇帝以后可能不好过。 正想着呢,皇帝就真出现了。 楚静忠看他脸色青白,倦意不浅,却换上了轻薄的劲装,不由皱了皱眉,撇头瞪了服侍的椿芽儿一眼,“还不扶陛下回去休息。” 椿芽儿瑟缩了一下,犹豫地瞥了瞥柳戟月,却没敢动。 柳戟月淡然笑了笑,目光扫向归来后正在热烈讨论的人群,声音一顿:“楚栖还没回来吗?” 他声音不大,就阶上的敬王与椿芽儿听见了,但这话显然不是问与他一同出现的椿芽儿的。 “还有一刻时间,也值得你担心。”楚静忠道,“收敛一点。” 柳戟月闻言笑了:“朕要收敛什么?朕乃天下之主,如何需要遮遮掩掩?或许朕应该如盛年崩逝的父皇一般,使点强硬手段?” 楚静忠深吸一口气,不想在这种事上多费口舌,他本想静静地等着皇帝受不住风寒自己回去,却没想到柳戟月又起了话题:“敬王如何看待北雍联姻之事,朕答应的对不对呢?” “……此时后悔哪还来得及。”敬王冷笑道,“回绝的最好时机,不是在北雍来信之时就否掉吗?可惜陛下躲在殿中清闲,诸事交由臣来处理,却偏偏能将这封密函留在自己手里。” 柳戟月叹道:“北雍来意坚决,带着他们的钱和人就送上门来了,如何否的掉?朕倒是看敬王也乐得接受,想来觉得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朕又替北雍想想,更觉得是有益无害,玄武血脉若能在我承国皇室流传下去,岂不比什么几年的贸易数目来得值当得多?可惜啊……” 柳戟月逐渐升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可惜啊……北雍公主还不如考虑多等几年,等那梁王家的小崽子长大,还有点希望。” “否则要不朕也写一个‘父死子继’的遗诏?随了他们北雍习俗,将她送予那小崽子,北雍人兴许还要感激朕呢。” 楚静忠脸色青黑如夜幕,似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扭头甩脸看向柳戟月,这不看不要紧,他却猛然发现柳戟月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瞬时冷下了脸,狠声问向椿芽儿:“他几天没喝药了?!” “三天。”却是柳戟月自己答道,他双手撑在栏杆上,远眺着围猎场极远处的方位,不知在看些什么,因而目光十分的捉摸不透,“三天而已,朕还冷静得很,若是今日有个圆满的结局,朕自然就去服药了。” 楚静忠显然已经熟练应对半疯的人了,直接看向椿芽儿:“药还有吗?拿来!没有就即刻回宫,我真是疯了才会答应这次冬狩!” 椿芽儿只能瑟缩畏惧地摇头。 柳戟月反倒安慰起了敬王:“急什么,最多明日,也是要回的,若是今日出了事,就能更早回去了。” 楚静忠森冷地看着他:“……会出什么事?” 柳戟月轻声道:“其实……在北雍来函不久后,西宛也有道情报传来,却是更要机密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