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王佳琪将红包塞给了几个员工，让他们在回家时过个好年。 付晓梅本来还想留下来看着分店和饭店的装修的，但是被王佳琪劝了回去，因为装修的事被谷雨、方明亮、严硕还有牛犇四人主动要求轮流在春节期间去看着店面的装修。 解决了“好味道”的事，王佳琪准备去外婆家过年，之前王淼曾让王佳琪去魔都跟他们家一起过年，但是王佳琪觉得如果跟王德胜天天见面，两人一定会相看两相厌，还不如不去免得惹人心烦。 而且王佳琪自从跟着她妈之后，每年春节都是去她外婆家过的，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 “琪琪回来啦，来喝汽水。”外婆一看到王佳琪进了屋就招呼着王佳琪来喝雪碧，还想上来帮王佳琪拿包。 因为王佳琪小时候最喜欢喝雪碧、可乐一类的碳酸饮料，她mama为了不让她蛀牙总是管着她吃这些带糖的东西，王佳琪每次只能期待着来外婆家吃糖一类的甜食。 “嗯，回来了，舅婆，你别忙着了，我自己来拿。”梁溪人管外婆叫舅婆，管外公叫舅公，王佳琪的外公早在王佳琪还小的时候就走了，现在只剩下外婆一个人留在石门湾的老屋里。 王佳琪的伯伯多次想把外婆带到城里去住，奈何外婆怎么都不愿意，非要留在石门湾。 石门湾属于梁溪市的边缘郊区，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都市之外，这里还保留着一些木质结构的老屋，王佳琪的外婆就住在这种老屋中。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每次看到王佳琪回来，外婆总是非常高兴，她还把王佳琪当做是以前那个缠着她要糖吃的小孩。 “舅婆，伯伯他们过来了吗？”外婆一家每年只有除夕过年了才会聚到一起吃上一顿年夜饭，平时虽然都在一个市内，但没有事情发生绝对不会碰面。 “你伯伯他们说过一会儿才来，我这里快把饭烧好了。”外婆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做饭、洗衣之类的全是自己动手的，每天还会跟村里的其他上了年纪的人一起去爬山，所以她今年都八十了精神头还是跟六十的人一样。 王佳琪听到外婆厨房里还烧着东西就进去看了看。 厨房的桌上摆着些冰糖红枣、爆鱼、海蜇之类的凉菜，还放着糖醋排骨、年萝卜、盐水白虾等热菜。王佳琪帮外婆把这些菜都端进了客厅的圆桌上之后，就来帮外婆打下手。 “舅婆，这道响油黄鳝我来做吧，伯伯他们快来了，我来做也可以快点将菜上齐。”王佳琪看到还剩一个黄鳝没做，就让外婆把这道菜交给自己来烧。 “琪琪，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外婆知道王佳琪以前可是从来不下厨的，怎么这次一来就急着要自己动手做菜？ “最近学的，这道菜就交给我吧。” 王佳琪见外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就让外婆站在一边看她做，还说如果她做错了外婆可以指点她怎么做。 听到王佳琪这么说，外婆也就没说什么，她心里想着王佳琪好不容易来她这儿一次，又好不容易下次厨，可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 王佳琪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外婆不得不相信王佳琪最近是学了厨的，而且手艺还不错。 响油黄鳝跟梁溪脆鳝油炸的做法不同，是最为传统姑苏菜的做法，重在炒和炖两个字，味道讲究的是浓油赤酱，调料中那大把的糖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王佳琪将黄鳝均匀的切成一段段，放入煸香姜蒜的锅内爆炒，再浇入用白糖、料酒、猪油、生老抽等调料混合的汁继续翻炒，那一口大锅被王佳琪颠得上下翻飞，锅内的黄鳝也随着王佳琪的颠锅的动作跳动起来，黄鳝段跟调料汁不停地亲密接触，也就让汁液的味道侵入黄鳝rou内。 外婆站在一旁，还以为自己是上了年纪眼花了，把别人当做了王佳琪，但是定睛一看，眼前站着颠锅的这个人还是王佳琪。 把黄鳝炖了一会儿后，黄鳝就能出锅了，王佳琪一边装盘一边还在可惜外婆家的炉灶火力不够猛，只能慢炒慢炖让黄鳝入味。 刚好将响油黄鳝上了桌，伯伯他们一家就到了，一桌的年夜饭也刚好做完。 一家人就在老屋的客厅内吃起了年夜饭，门外也开始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 “舅婆，你做的响油黄鳝真好吃！”说话的这个人是王佳琪的表哥朱曦。 这一桌的菜除了那道响油黄鳝，其他都是外婆做的，味道都是梁溪人的老口味，放了酱油的菜多数会放糖提鲜，本来朱曦觉得这桌菜也就是家常的口味，直到吃了那道响油黄鳝。 上菜之后，朱曦就见王佳琪将一层热油浇在了黄鳝之上，热油跟黄鳝接触后“噼啪”作响，之后再把葱、蒜、胡椒跟热油搅拌在黄鳝中，喷香的味道和着“噼啪”的响声，让朱曦还没吃就胃口大开，在他动筷尝了一口以后还想再尝第二口。 “哪里是我做的啊，这是琪琪做的。”外婆解释道。 伯伯一家都看向了王佳琪，王佳琪只能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下她最近在学厨。 伯母听到这菜是王佳琪做的之后，对王佳琪的手艺赞个不停，但是之后说的话就让王佳琪有些招架不住了。 通常，还没有结婚的年轻人每到过年之时都会被他们的一群长辈追着问个不停，什么有没有对象啊，对象如何啊之类的话更是层出不穷。 王佳琪现在也面对着伯母不停发出的“有没有对象”的大招，最后只能用没对象，没缘分，没时间来应对。 还好伯伯一家吃完年夜饭就走了，要不然伯母说不定还要主动帮她介绍对象，王佳琪目前也不想找什么对象，在她心中还有系统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呢。 系统只要有一天还呆在她身上，她就不可能掉以轻心地去谈恋爱。 ☆、第33章 年糕 每年春节，王佳琪总是会在外婆家过年，今年也不例外。 在王佳琪小的时候，外婆会跟她还有她妈一起，一边看春晚一边熬夜守岁，现在外婆也上了年纪了，虽然说人还是很精神，但是毕竟精神头不比过往，所以听了王佳琪的劝告后就先去睡觉了，没了外婆的陪伴，王佳琪也没精神劲儿继续看这春晚了，一早就洗洗漱上了床。 躺在雕花的木制硬床上，闻着被太阳晒过的软被，王佳琪不知不觉就有了困意，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短信来电的声音响了好几下。 “姐，新年快乐。”这是王淼发来的短信，看来王淼还是对她这个jiejie很关心的嘛。 王佳琪在看着这条短信时，又陆续来了几条短信。 “哈哈，猜猜我是谁？王佳琪同志，你一定想不到我是谁，你猜到的话我就吃键盘，哦，不，吃盘子，对了祝你新年快乐~”这样明显的逗比风格，王佳琪一眼就能瞧出是谁了，还装模作样地用了新号码，就不怕她的手机把这条短信拦截了么？ “妞~新年快乐！不能放假回家的人在腐国祝贺你。”时差区的腐国闺蜜苏岚岚也发来了短信。 “新年快乐^_^”，这条是宋茜发来的，自从上次王佳琪跟宋茜在运城大酒店认识之后，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联系，宋茜经常会来问王佳琪有关厨艺的问题。 “老板，新年快乐。”“好味道”的每个员工也都发来了拜年短信。 就连没见过几次面的卓以默都发来了“新年快乐”这样的短信，还有赵福仁等有过交情的熟人也发来了短信。 王佳琪一向是个不喜欢发短信的人，别人发短信过来有事情找她，她就喜欢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在电话中就能将话说得简洁明了，不用像发短信一样你一条我一条地发个没完没了，有时还看不出发来的短信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这几条拜年短信却让她心里暖暖的，她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的将短信都回复了。 电视中的主持人在大声地喊着倒计时，窗外的爆竹声也是一声赛一声地高，辞别了旧的一年，新的一年就在一条条的祝福短信中到来了。 回想起过去的这一年，上半年过得平平无奇，下半年过得惊险刺激，先是被系统附身而强迫学做菜，再是开起了“好味道”，又因为厨艺认识了很多人，王佳琪渐渐地就喜欢上了现在这样下厨，研究菜谱的生活。 新的一年，王佳琪还有很多的打算，将“好味道”做大，不仅要让“好味道”成为她自己厨艺提高的物质基础，还要让“好味道”成为她展示厨艺的舞台。 睡前又将积分数了一遍之后，王佳琪照例在晚上睡觉时进入了系统的培训空间培训。 …… 王佳琪一早醒来，就开始帮着外婆蒸起了年糕。 现在住在城市里的人都喜欢在外面的年糕店买了年糕吃，而外婆家还保留着自己蒸年糕的习惯，每年过年都会蒸上好几笼年糕，这么多年糕外婆一个人是吃不完的，通常外婆会把年糕分给伯伯一家跟王佳琪家里。 以前王佳琪她妈还在的时候，外婆蒸的年糕都有她妈来帮忙，现在轮到王佳琪来帮外婆蒸年糕了。 做年糕最重要的一个动作就是揉面，王佳琪的外婆年纪大了，使的劲比年轻人要小，所以很是费力，王佳琪就接过了揉面的工作。 王佳琪先是将买来的糯米粉蒸熟，然后放到容器中用力地揉搓，这中间的力道全凭揉面人自己掌握，一块年糕要想吃起来细腻有韧劲，都要看人手上这揉面的功夫能不能恰到好处地将糯米团揉得均匀。 对于拥有一双麒麟臂的王佳琪来说，这揉面的活儿自是不在话下。 将糯米团均匀地切成一块块的方砖状，在半成品年糕上抹上一层油防止年糕互相黏连，最后放进蒸笼上锅蒸。 王佳琪小时候最喜欢看着外婆做年糕了，那时糯米香随着蒸笼上渐渐飘出的蒸汽蔓延在整个厨房内，这年味就在这样热气腾腾的年糕中显现了出来。 那个时候，王佳琪还问过她妈年糕为什么是方砖状的，她妈说是江南地区的人为了纪念伍子胥修糯米城墙存粮，就把年糕做成了城墙大小的砖形，王佳琪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传闻到底是人们杜撰的野史还是真有其事，只不过当时王佳琪还是非常感谢伍子胥能做出糯米城墙，让她吃到了这么好吃的年糕，在幼年的王佳琪眼中，一切带有甜份的食物都是美味佳肴。 王佳琪看到外婆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也知道外婆大概是在思念她妈了。 “舅婆，你还有我。”王佳琪郑重地说道，也不知怎么安慰外婆。 “对对，我还有我的宝贝琪琪。”外婆笑了笑，也知道自己不该让王佳琪担心，但是她一看到王佳琪做年糕的样子，就想到了从前女儿帮自己做年糕的模样。 世事无常，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常有的事，但活下去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王佳琪将手上的面粉擦了擦，给外婆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王佳琪虽然有时也会想到她妈在时的样子，但是却不会一直沉湎在过去中，她拍了拍外婆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两人收拾好情绪，年糕也刚好蒸熟，王佳琪就把一块块年糕拿出，这些年糕有些是加了红糖的红年糕，有些是加了白糖的白年糕，还有些是用野麦叶做成的青色年糕，不过无论是什么颜色的年糕，味道都是同样的软糯香甜。 看着一个个洁白香甜的年糕在木板上散发着许许热气，王佳琪被浓郁的甜香味刺激得口水直流，忍不住自己先尝了块蒸好的年糕。 她自己做的年糕就是有嚼劲，王佳琪心中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 王佳琪准备把一些方砖状的年糕给伯伯一家送去，而剩下的几块圆形糕头则是被外婆用来祭祀祖宗跟灶王爷，每年过年祭祀祖宗和灶王可是必不可少的工序。 …… “佳琪，麻烦你来送年糕了。”看到王佳琪把年糕送来，伯伯说了声谢谢。 伯伯一家因为过年这几天还得忙着走亲戚，所以没来得及到外婆家拿年糕，这不，现在又要去参加一个饭局，要不是王佳琪来得巧，否则也得白来一场。 “年糕是刚做好的，还热着呢，趁热吃最好了，如果来不及吃，就把年糕用一层保鲜膜包好。”王佳琪提醒道。 听到了王佳琪的提醒，朱曦捻了一块年糕尝尝，年糕是刚做好的，拿在手上热乎乎的，嚼在嘴里既软又糯，还有股韧劲，年糕中的糖放得恰到好处，既不会盖过糯米本身的香甜，又能将糖自身的甜度完美地融合在了糯米中。 不同色彩的年糕，风味也是各不想通，白年糕偏甜，红年糕偏绵，青年糕有种野麦叶的芳香。 “佳琪，这是纯糯米做的吧？”一旁的伯母看到她儿子吃得这么香甜，也忍不住捻了一块自己尝了尝。 “还是伯母厉害，一下子就尝出来了，我这是用纯糯米碾出来的粉做的。” “哎，我就说外面买的年糕味道怎么不对呢，跟以前家里面做的味道完全不同，还是佳琪送来的年糕有年味啊。”伯母感慨道。 现在外面有些卖年糕的店习惯偷工减料，做年糕时在糯米粉中掺了其他的面粉，导致做出来的年糕没有纯糯米做的年糕软糯，吃起来也没有韧劲。 王佳琪送来的年糕很多，伯伯一家估计要吃到元宵节都吃不完，所有人都在分析怎么把这么多块年糕解决掉。 “妈，明天早饭可以在泡饭里饭店年糕。”朱曦说了句。 “好啊，下次就把年糕跟青菜一块炒炒，还可以烧个南瓜汤。”伯母是伯伯一家的厨房能手。 “伯伯，也不耽误你们出去了，我先走啦。”王佳琪想到伯伯一家还要出饭局，就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准备走人。 王佳琪一提醒，三人就想起了过会儿还要去酒店吃饭，也就不拦着王佳琪了。 …… 自从城乡一体化后，市区到郊区也有了公交车，过年时的公交车上，人显得有些稀少，王佳琪上了公交车，寻到一张位子刚坐下，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王小姐，我是梁溪法院的工作人员，由于你的信用卡透支了100万，明天就会冻结你的信用卡账户，另外你将接到我院发来的传票。”电话中的所谓法院工作人员cao着别扭的普通话，咬字非常不清晰。 “哦？那该怎么办撒！”王佳琪憋着笑，装作怕怕的样子。 “这样吧，你先不用急，我们可以选择私了，你可以先凑出20万来交给我们工作人员。”对面电话中的声音也很古怪。 “迅哥儿，你什么时候成了法院的工作人员啊？”王佳琪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把打来这个电话的人的身份给拆穿了。 “什么，你说什么？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呢。”被王佳琪戳破的李迅毫不认账，继续装聋作哑。 “嗤，迅哥儿，你胆子挺肥的嘛，你还想不想再吃到我做的东西啦。”面对李迅的耍赖，王佳琪从来就只有威胁不让蹭饭这一招，每次祭出这一招，都能直戳李旭的死xue。 “哎别别别，王佳琪同志，人民的好同志，你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人民想要的未来！”李迅赶忙改口，语气立马回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