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吃得太少,过来再吃点,”他朝她招呼。 “我饱了真的。”晏姝摆手。 “是要我喂你?”他干脆把她的餐盘端起来,一步步朝办公桌走去。 晏姝看着白色金边的餐盘,朝后躲了一步。 就,有点不适应。 “既然不想我喂你,就自己再吃点?你太瘦了。” “我自己来,”晏姝接过盘子,嘟囔句:“我现在明明刚好,再胖一点点就显出来了。” 她随便吃了几口,彻底推开餐盘。 吃过饭后有些食困,晏姝强打着精神跟在他一边接着办公。 可不知怎的,没一会就沉沉睡过去。 忽然,头猛地一低,才从酣梦中醒来,身上搭着件黑色西服。 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下去。 没想到,她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晏姝趴在桌子上朝旁边看,傅野还挺着笔直的背,不知疲倦地一份份的材料看过去。 毕竟不是自己的公司,很多背景信息他也要补课。 “对不起,我睡着了……”晏姝撑着桌子爬起来,困顿地揉眼睛,非常愧疚地说。 “本想把你挪到房间里,又担心吵醒你。但是没想到你会睡这么久,”他从一桌的材料中抬眼,随口问:“要吃晚饭吗?” 吃完午饭就睡觉,醒来又吃饭,好罪恶。 可她担心再次出现中午那样尴尬地情况,轻轻点头:“可以来一点。” 晚餐后的时间,并不如想象中的欢愉。 九点,微信开始震动。 哥哥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们之前说好,他每晚监督她的进度。 晏姝捏着手机,迟迟不敢戳接听的绿色图标。 她咬着唇看看一直在帮她处理文件的傅野。 她此时还不知道,别钧早把这里的现状告诉过去。 哥哥不喜欢他,她知道的。 若是让哥哥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 “你……你藏到里间好不好?”晏姝转头和他商量。 他仿若没听清,合住手上的文件,偏头看她。 晏姝凝着屏幕,一点目光没有分给他。 片刻后,他选择让步。 站起来,去了里间。 晏姝急忙按了通话。 “哥哥,”她抚了下刘海,摆手打招呼。 贺南初在看到镜头里只有meimei一个人的时候,轻轻笑了下。 看来她还是知道内心有亏。 她既然知道分寸,他便没有为难她,开门见山地说:“屏幕共享下,我们早些开始吧?” “哥哥……我们改成语音聊天吧。不……我们不如打字吧?” 画面里的人阴恻恻盯了她几秒,忽然笑,然后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被你盯着,我紧张,什么都讲不出来……” “行吧。” 当视频通话切断,两个人在企鹅上冲浪的时候,晏姝当即叫了傅野出来帮她。 只消几个问题过去,贺南初就看出来,哪里是盯着她紧张答不出。 而是,她好把枪手放出来。 没意思,明知道检阅的结果都是抢手的满分,这检查便很没意思。 没一会,贺南初就发了消息过去。 “今天先到这,以后我们就改choucha了。” “好的呀,哥哥。我今天第一天做是不是很棒?” “呵呵。” “微笑.jpg” “九点半了,你该回家了,宵禁。一会,检查你的定位。” “……知道了。” 宵禁,哥哥临离开陆城的时候交代过她,十点必须回家,她答应了的。 晏姝断掉电脑,转头看傅野:“今天辛苦你,你明天还来吗?” “当然,”他点头,却早已看到屏幕上宵禁两个字。 晏家果然家教极严。 可今日一整天都在和文件打交道,纵使在一个房间,和她的日常交流不超过一小时。 “我打算下班了,”晏姝懒懒伸了个懒腰说。 “可是,南方那两个案子等着今天出结果。”傅野顿了下说,泰然自若地说:“我还没看完。需要你的签字。” 晏姝愁苦地回看他。 她是有一些“能不能你先看完,然后发给我电子签”的想法。 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像是人说的话。 “可是我十点前必须回家。” 晏姝把材料闷在脸上,闷闷地从纸张缝隙透出来。 “20岁的宵禁?你家人可真是严,”他笑了下说。 “嗯,担心我不安全。不然我就得住回mama那里。”晏姝听她的口气有点难为情地蹙眉。 她都能管理一家公司了,却还要十点回家。 “没关系,”傅野抽走她手里的材料,在桌上剁了一下,自然地说:“我陪你一起回家把这两个做完。” “这……这可以的吗?”晏姝猛地抬头。 “当然,宵禁是说你十点要回家,我陪你回去,更加安全。” 晏姝是一个励志勤奋努力,好好治理公司的人。 虽然下午不小心睡了过去。 好像一想,他说的颇有道理,既没有违背哥哥的要求,又能把工作做好。 晏姝为这个两全的点子满意地点点头。 - 车子停在丽水湾,傅野先下车,帮她倒进车位。 可从车里出来的片刻就扫到,草丛里仿佛有个人影迅速朝树后躲了躲。 他把车钥匙扔给晏姝:“在家里等我,我在这打个电话。” 晏姝不疑有他,点点头,拿着钥匙迈上台阶,走向房间。 夜朗星稀,弯月挂在天边,星星并不十分耀眼。 丽水湾别墅区楼宇稀疏,车辆安保却是不错,只是普通外人的出入并不怎么防备。 晏姝的楼前路灯并不明亮。 楼前是一片广阔的草坪,在夏日发出蟋蟀的轻轻叫声。 草坪里,栽种着几棵参天的树。 傅野孤身一人朝草丛走过去。 沉声说:“出来。” 干枯的黑色树皮右侧,露出灰色衬衫一角。 果真有人。 可四周视野开阔,躲在树后可不是什么好逃离的好地方。 他一步步朝树后走。 皮鞋踩在草上发出“喳喳”的响声。 在将将走到树后时,树后的人猛地站出来。 树后钻出的人脸上全是青紫色的伤,眉角、唇角都是青紫色。 灰色衬衫松垮地套在身上,看上去有些落魄。 走出来的姿势有些坡脚。 在看清人后,傅野轻笑了下:“是你。贺南初还是下手太轻了,还以为见不着了。” 是傅冶。 两日不见,他憔悴许多,眼角的淤青很显眼,连左腮都是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