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雷厉他们的母亲李青去世之前，曾经好几次的带着儿子回家求父亲的原谅，想说看在外孙的份上怄了这么久的气也该消了。可惜李新鹏不为所动，大冬天的也关着门不让李青进屋，连同几个小孩子被吹的鼻涕直流的。李青心疼的直接带着孩子回家了，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娘家。 后来发生意外去世，再怎么也该知会一下李青的父母，毕竟他们也是孩子的外公外婆。结果他们的父母是来了，却不是为了李青或者孩子来的，而是为了讨要赔偿款。说什么李青是他们的女儿，有赡养的义务，意外去世的赔偿款他们也理所应当的拿走属于他们的那一份。 那时家里早已被接二连三的祸事弄的精疲力尽了，肇事司机逃逸，就算后来被抓到了，那也是个穷苦人。就算变卖了所有家当，也不超过一万块，杯水车薪哪里够赔偿的。 小小年纪的雷厉就带着两个弟弟看着他们所谓的外公在家里闹，非要将那少得可怜的赔偿款一分为二。他们已经喝了好久的米粥了，甚至奶奶饿着肚子省着窝窝头只为了让他们能够吃饱。 最后还是村长看不下去，说要打官司，女儿的赡养义务，那么年幼的三个孩子的抚养费自然也要算一算。村长的儿子雷元明从小就一口好口才，直把人说的哑口无言，甚至还要倒拿钱出来才能了事。逼的李新鹏灰溜溜的走了。 李新鹏为此心里一只憋着一口气，后来看那个钻进钱眼子的老女人带着几个孩子都快过不下去的时候还幸灾乐祸的一段时间。在他眼里，连女儿都没关系了，那几个外孙自然也没关系，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吃饱还是饿肚子关他屁事。 没过多久，早就青黄不接的那家人居然还多收养了一个孩子。李新鹏知道那个老女人舍不得他那几个外孙，于是带着儿子上门，说要争外孙的抚养权，甚至还指责姚惜萍为了后来多出的那个孩子苛刻自家外孙。 那时李新鹏就说，要么将多出那个小的送走，要么给钱，要么他把三个孩子带走。 姚惜萍哪能让他把三个孩子带走，这一带走过苦日子说不定还是最好的，甚至再坏一点，直接将三个孩子卖掉都有可能。就算不是这样，她这三个亲孙子，又怎么可能让人带走！ 那一次闹的很凶，吵吵嚷嚷推推搡搡的，把才到陌生地方本就不安的姚子清吓的大哭，哭的直接憋过气去了。整个闹做一团。几户跟他们家关系好些的，甚至已经拿着铁锹去赶人了。 最后姚惜萍发怒了，可以说一辈子，她就跟人动过这么一次手。直把那个李新鹏抓的面目全非，都是血痕子。还说要是打官司，她奉陪到底！ 李新鹏敢过来闹也无非是以为农村女人没文化，家里儿子死了，男人也死了，没了顶梁柱，他们这么一闹就六神无主任由摆布了。哪里知道姚惜萍可不是目不识丁的农村人，真要说起来，李新鹏跟她一比，才是没文化的乡下人。 这场闹剧的代价就是雷厉他们更加憎恨这个厚颜无耻的可恶老头，姚子清被吓的不轻，哭惨了，当天晚上就发起来高烧，甚至因为没钱去大医院，差点就没熬过来。 虽然雷朗和姚子清那时候还小，长大后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雷厉小时候怕两个弟弟在他们没看护好的情况被那个可恶的老头子给拐跑了，没少跟他们说当年的极品事情。这会子听到来的人是谁，别提脸色多难堪了。 雷萧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姚子清凑过去蹭了蹭二哥“他们是来占便宜的吗？咱家盖了新房子，是不是更加不好打发了？” 雷萧看着四儿，见他蹙眉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担心，闹不出什么事的” 雷萧至今都忘不了那群人可恶的嘴脸，也忘不了那段时间整天心惊胆颤的守着这个新来的弟弟，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没了。 那时四儿病的厉害，奶奶几次抱到镇上去打针看病，却总是反复。病一直不见好，钱却花的不少，这个本来就困难的家庭更是雪上添霜。最后实在没钱了，三叔公抓了一些土方子的草药，说能活多久就多久吧。没想到这么磕磕碰碰的，反倒将那个瘦弱的小可怜给养大了。 以前不找上来还好，好歹是自己母亲的家人。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至于上门寻仇。可这要是没有自知自明的找了上来，那就别怪他心狠，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李新鹏一家子六口人，他跟老伴，儿子儿媳妇还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走到村口的时候终于是长长舒了口气“可算是到了” 李新鹏的孙子李俊远今年刚二十，没读上大学，一个中专毕业之后就一直游手好闲。后来一直在网上玩游戏打装备赚钱，即便是这样没有一个正式的工作，在李新鹏眼里也是出息的，孙子玩个游戏都能赚钱，不比那些累死累活赚点小钱的人本事多了么？！ 从小被家人惯坏了的李俊远可以说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爷爷说到农村里去就日子就会好了，熬过这段雨季他们就回家，此刻正背着包满脸不耐烦 “最好是有好吃好喝的，不然费劲吧啦跑过来简直受罪！” 他的meimei李文珊只比他小一岁，从小就聪明，今年刚好大二，平日里就特别不喜欢家里总爱占人便宜的习性，也不喜欢哥哥这么游手好闲。她觉得男人就该要顶天立地，啃老算哪门子男人。 她从大学开始就自己打工，学费都是自己赚的，但是她哥哥居然还经常找她要钱，不给又不行。 有时看着家人的市侩嘴脸，她真的很不想忍，但这些是她的家人，就算心里嫌弃，也只能心里嫌弃。听爷爷说要去农村，她第一反应就是不愿意。不是不愿意去乡下，而是没脸面对那些应该称呼为表哥的人。 就算没有真的亲眼看到家人去闹过，但是在家里没少听父母说过，要是之前能要到钱就会怎样怎样，什么错过了什么机遇，要是那时能要到钱什么的…但她知道，父母嘴里那些极品，都是无法占到便宜的人，所以爷爷说要去乡下，她觉得会很丢脸。 看了眼还在抱怨的哥哥，李文珊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真希望待会儿不要这么没脑子，不然她真是没脸呆下去了。 李新鹏安抚孙子“放心吧，吃的肯定是有的，不过穷乡下能有什么好的，先把这个雨季熬过去再说，等回到市里，爷爷一定好好补偿你” 这场雨让一些商家都关了门，有钱都买不到吃的。还是听他家对门的说要回乡下去投奔亲戚，等恢复正轨了再回来，他这才想到那家人。 “爷爷，听说那里还有一家子极品，他们真的能收留我们吗？别是白跑一趟” “他们敢！”李新鹏眼睛一瞪“我是他们外公，他们还敢把我怎么地的话！” 有了爷爷这句话，李俊远这才安心。看着被大水洗礼之后炊烟袅袅的村庄，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李文珊默默走在最后，打算呆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绝对做个小透明才是明哲保身。 姚子清摸着小五的背毛“小五，等下要是有陌生人敢闯进咱们家，放开了咬！别怕，只要不咬死就行了，有人要来抢咱家的东西，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可千万要给力啊！” 雷朗坐在旁边，看着四肢着地还没人小腿高连半岁都没有的小五，觉得四儿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方锦雷倒是在旁边附和“咬，坏，坏人，有有，鸡吃！” 小五一下子支棱起耳朵，弹了弹，尾巴摇的更欢实了。 李新鹏带着家人找到那栋老房子，看着大门紧锁的样子，心里一沉，该不会老的老死了，小的饿死了吧？那这场投奔还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这家人都死绝了吧？” 李文珊皱眉厌烦的扫了眼李俊远，这是人说的话吗！ 李新鹏正想找人问问，雷建和雷毅刚好从上坡走过，见一群陌生人连忙戒备的问道“你们谁呀？来我们村干嘛？” 李新鹏上前，掏出两根烟，一人递了一只“大兄弟，想跟你打听点事儿，这雷厉他们一家子上哪儿去了？这大门紧锁的，多久没回来了？” 雷建接过烟看了眼，不便宜，至少四十块一盒，笑着挂到耳朵上了“他们在村里啊，只不是做了大房子，早搬新房了，喏，就在后面，沿着这个路一直走，最漂亮的就是他们的新屋” 这么一说李新鹏安心了，连忙谢过两人，就带着一家子人朝刚刚指点的地方走去了。 雷毅却觉得这么做不太好“他们是谁你都没问，就这么告诉他们，当心得罪雷萧” 他对雷萧他们一家子还是有些忌惮的，能不牵扯就不牵扯最好。 雷建嗤笑了一声“怕个毛！他们住在村里，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了，就算我们不说，在村子里转悠两圈就能找到了，咱村子就这么点大，能有多难找，估计又是一投奔的，今天早上就来了三户陌生人，不都是从城里投奔来的吗，都是被这大雨给闹的” 李新鹏一群人顺着一条羊肠小道走着，这里是往上坡，水都朝下流动，越往上坑洼的水坑倒是越少。很快就看到一栋豪华的新房，葱郁的树叶翻墙而出，青翠欲滴衬着青砖瓦房，让人看着就觉得舒心。 见正门锁住了，他们也没有叫嚷着开门，而是直接摸到后门去了。农村里都是这样，哪边出入方便就开哪边的门，前后门总会开一个。 小五在有人靠近的时候立刻站了起来，跑到门边蓄势待发的样子看得姚子清傻眼，所以这家伙为了鸡，也是拼了么… 先过来的是两个老人，穿着一身绵绸定做的大褂子，凉爽又透气。只是脚上的裤子还有鞋子都沾满了泥巴，除此之外其他倒还好，没多少狼狈的。 李俊远在院子外面打量着这个房子，心情更是好了不少。没有他以为的那种家徒四壁的破烂石屋，反而是装修的富丽堂皇的现代别墅，比他想象中简直好太多。立刻嘴角就露出满意的笑意。 李新鹏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这穷乡下人居然还有熬出头的一天，不过这农村的地又不要钱，盖个房子也没多少钱，估计也就是个门面功夫。尽管心里不承认，但他的眼神还是掩藏不住露出一丝羡慕甚至嫉妒，偏偏脸上还要表现的不屑 “外公来了，你们还不出来，都呆在屋里干嘛呢！出来帮我们拿东西啊！都是傻愣子啊！” 小五伏地身体，喉咙里发出警告低呜声，像随时都能要上去一样。眼睛狠狠盯着门口，谁敢不经过允许踏入一步，就立刻咬上去！ 姚子清挑眉，走上前去“老人家，您走错了门了吧，这是我家，我外公可是很早就去世了，您哪位啊？” 李文珊看到姚子清的时候愣住了，她是认识他的，学校里出名的男神，走到哪儿都能惹起一片惊叫声。顿时脸上绯红一片，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觉得丢人不好意思的。 李新鹏也愣住了，明明说最漂亮的大房子就是雷厉他们家啊，这个小娃娃不是雷厉他还是认得出来的“你是谁啊？这里不是雷厉的家吗？” “这里是我跟我奶奶的家，雷家的房子在下坡呢。不在这儿，您找错地儿了” “那里没人，我刚刚就是从那里来的！” 雷萧从屋里走出来，气势毫不收敛的释放开，黑面神一样冷冷的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老头“不管你们为什么来，现在，给我滚！” 第45章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两个极品亲戚。当你富裕的时候，就像苍蝇一样黏了上来。当你穷困难当的时候，就嫌弃的避之不及。 如果单单是这样，雷萧还不至于这么不留情面。主要当年就是他们闹的那一次，砸了家里不少的东西，气坏了奶奶，吓病了四儿。就是这，他就不可能大度的包容过去。 李新鹏看着面前人高马大很明显不好惹的人愣了愣，眉目间有些眼熟，试探道：“你是雷厉？” 姚子清嘲讽的笑出声来：“老人家，您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我家哥哥脾气不好，惹烦了，缺胳膊断腿的如今这时候怕是也没人会管了，您是从镇子上过来的，镇子上的什么情况想必您自个儿心里也是清楚，镇上闹成那样都没人管了，咱们这个小村子，只要不闹出人命，谁管？” 李俊远立刻上前对姚子清吼道：“你他妈怎么说话的！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话音刚落，姚子清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吹过，那个瞎嚷嚷的人顿时摔出老远，滚了一圈躺在地上哎呦的叫唤。 李新鹏连忙跑过去，后面的人见状也都扑到儿子身上 “俊远啊，伤着哪儿？快让奶奶看看，哎呦我的宝贝孙子诶” 李新鹏看到孙子背上，腿上手上都是血，急红了眼：“你个瘪犊子的！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话都没说就动手打人，简直没教养！” 见老头还在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这简直就是看待世代血仇一样的目光，姚子清真是傻眼。屋里雷厉他们听到动静，这才慢悠悠的走过来。有雷萧在，怎么他们都吃不了亏。 几个五大三粗的壮男门口一站，还有个脸上有一条醒目疤痕看着就是个大坏蛋，此刻正神情冰冷的看着你，实在可怕。姚子清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家的武力值这么rou炸天！ 看着不远处地上骂人声音渐弱的人，姚子清眉眼间有几分烦躁不耐：“老人家，您还是带着您那宝贝孙子走吧，我这几个哥哥可都是在刀口舔血过活的，这下手没轻没重的，出了点什么事想必您也是不愿意见着的是吧，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李新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们站在门口的一群人骂道：“你们这群小狗崽子！当心天打雷劈！” 其中因为雷厉当年比较大了，所以当他一出来，李新鹏就认出他了，更加确定这里就是他们的新家。这么好的房子，院子里还有一小块地，能够自给自足，还风不吹雨不淋的，打定了主意必须要留下来！ “我是你们的外公！你们还翻了天了！就算我再怎么这么些年没来看过你们，我都是你们的外公！现在我来了，你们却这样将我拒之门外！这就是你们的礼貌教养吗！就知道这种鸟不拉屎的穷村子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所以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奶奶从屋里走出来，雷厉他们连忙让开一条道，却还是护在奶奶身边，戒备的防着李新鹏的一举一动。 李新鹏倒是理直气壮：“我是他们的外公，我来外孙家小住一段时间不行吗！” “你当年可是跟李青断绝了父女关系的，还曾经扬言，他们几个到死都跟你没半点关系！现在又不要脸的找上门来了，这就是你们城里人的教养？！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你还真是有理了！” 李新鹏的儿子李丰闻言立刻上前怒斥反驳道：“口说无凭！谁知道当年是个什么情况，总不能单凭你嘴一张说了就定了吧！” 姚子清安抚着奶奶，这个家里雷厉是行动派，雷萧是武力派，雷朗是冲动起哄派，估计遇到这种事也就自己能当发言人了 “这事儿啊你说的在理，咱们也不吵吵嚷嚷的，有话慢慢说，刚刚你儿子说要揍我，所以我哥才动手的，我看最多也擦破点皮” 见人立刻准备反驳，姚子清连忙截住话头：“你也别激动，我没说我们不管，这点小伤你看是给点钱了事呢还是去医院，医药费我报销，拿单子来，就算你们要住到天荒地老，这个钱我也给了！” “再来就是你们之间的亲戚关系，这之前，他们没有赡养过老人，可是这位老先生身为他们的外公，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也应该有抚养义务，却没有做到这一点，所以这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你们说这话在理吗？” 李丰不是没读过书的，这话还真挑不出错来。要是他们抓着赡养这一项，他这个儿子还在呢，真还轮不上外孙。而且之前小妹意外去世，他们也没有给过一分钱抚养费，若要真算起来，也讨不到什么好。 他能想到这，李新鹏自然也想的到。只是他当然不会就凭着这个小娃娃张嘴一说就毫无关系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们的外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姚子清笑了笑：“这就是接下来的问题了，您是他们的外公这一点毋庸置疑，外公要到外孙家小住，谁也挑不出一个错是吧？” “那当然！”李新鹏还以为他们服软了，准备说好话了，头立刻扬了起来，三个字说的不知道多快，斩钉截铁的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姚子清接话道：“那您要去您外孙家小住，请问，您在我家门前闹什么？” 李新鹏立刻变脸：“这就是我外孙家！什么你家门前！” “那要不要咱们去村长那儿拿文书出来看看，看这块地是落在谁的头上，下坡的那间祖屋是落在我奶奶名下的，我奶奶可跟您没半毛钱关系，如今这栋房子是在我名下的，我跟您可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您这么不讲理的在我家门口闹还挺理直气壮的。别说你外孙住在里面，他们是我哥哥，我的房子我愿意让我哥哥住，您这个外人，管不着！” 之前是准备继续将户头落在奶奶名下的，后来还是奶奶坚持要记在他的名下。不得不说奶奶真是有先见之明。 李新鹏等人被姚子清说的找不出话来反驳，就在他们哑口无言的时候，李新鹏的媳妇，他们的外婆，年近六十多的万小翠立刻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真是要命啊，好不容易熬过大雨差点没饿死在家里，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投奔到外孙这里，却被拒之门外，我老婆子命苦哟，一大把年纪，也就吃那么一点东西，还要被亲外孙嫌弃…” 姚子清虽然是在农村长大，但是他真没见过这种说哭就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人，凭他这视力，那眼泪还真不是偷偷给抹上去的。 小五坐在门口，尾巴圈成一个半圆弧度。乌黑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地上闹腾的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尖尖的虎牙，莫名觉得有些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