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莫名幼稚又好笑,谌冰去最近的店买了一把椰子糖。 递到萧致面前,他垂眸看了两秒,说:“剥了。” 很过分的提议了! 谌冰直直看他两秒,取出一颗剥好,放到他手里。 他手很干净,指甲微尖,总之相当的赏心悦目。 萧致四下扫了一圈。 亏的是人多,不然谌冰猜到他肯定要自己投喂。 萧致咬着糖,勉强算心情好了,边走边说:“那男的看就像只花孔雀,三言两语让我闻着一股sao味儿,真的烦得很。” “……” 谌冰静静听他说话,没回答。 现在下午两点,萧致看了下手机,转头问:“去哪玩儿?” 谌冰:“随便。” 萧致也没主意,半晌问:“要不要去看电影?” 谌冰不爱看电影:“不想看。” “那也好,”萧致拿手机开始搜,“至少先去个热闹的地方。” 附中地理位置比较好,附近就有地铁站,沿着扶梯下去,萧致回头朝他竖起两根手指招了招:“再剥一颗。” “……”考虑到他刚才心情不好,谌冰只能继续给他剥。 不过递过去时,萧致拿着糖突然笑了下:“你今天好乖。” “……” 谌冰破防了。 在电梯上不方便动作,等到平地才抓着他衣摆推了把,说:“恶心。” 说完,没忍住又道:“烦。” “乱说话。” “……” 萧致没事人似的,回头搭着他肩膀,感慨:“我终于摆脱萧若了。” 边买地铁卡,谌冰边转过去。 萧致突然问他:“一个十七八岁的人了,出门还要一直带meimei,你怎么看?” 卡掉出来,谌冰拿手里,随口道:“还行吧。” “还行?” 谌冰说:“可以理解,她现在只有你了。可能刚上初中朋友也少,就喜欢黏着你。” 毕竟萧若还小。 萧致抓了下领口往入口过去,过了安全检查口,他背影在前,突然低声说了句话。 “对啊,她只有我了。” 人来人往,谌冰站在底下,地铁驶来时传出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掩盖了一切声音。 谌冰不知道该说什么,抬手搭他肩膀:“走了,今天好好玩半天。” “行,好好玩儿。” 气氛恢复如常。地铁里人挺多,人挨人挤着,萧致个子高,弯着脊梁玩手机。 因为距离近,不可避免察觉到彼此的气息。 萧致身上的味道不像正常少年那么清澈干净,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似乎有着灼烧的烈度。 起初谌冰感觉陌生,像动物回巢时嗅到并同类的味道,但现在却觉得待在这样的他身边更安全放心。 地铁到节点时停顿,因为惯性,谌冰往前走了一步。 随后被他手臂拦在怀里,萧致出于无意识的动作,手臂绕过他腰身揽好,但目光还停留在手机上。 谌冰想转移视线,但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异常分明削挺的鼻梁,眉眼深刻,嘴唇的形状也很性感,逐渐长出成人的轮廓和气质。 一恍惚觉得他很成熟,但下一个恍惚,他还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年。 “不然还是去看电影?”萧致找到娱乐项目,抬起视线,不经意跟谌冰直直的目光撞上。 他挑了挑眉:“你看什么?” “……” 被抓包,谌冰相当镇定地摇头:“没看你。” 萧致不觉得他老看自己会有好事,转移话题:“问你看不看电影,感觉没什么好玩的。” 事已至此,谌冰没有别的选择:“可以。” 最近的电影院在附近的商业大厦,买完票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等待的间隙,他俩一人点了杯奶茶坐着喝。 不知道怎么,萧致坐了会儿,可能是闲的无聊了:“你糖还有吗?” 谌冰:“……” 萧致很是得寸进尺:“再给我剥一颗。” 谌冰对他简直没脾气,大庭广众也不想打架,冷冷坐着:“自己没长手?” 萧致:“你剥的比较甜。” “……甜是吧?” 桌底下,谌冰朝他重重踢了一脚。 桌面还爆米花,这么一震顿时倒得往外直翻涌。萧致嘶了声,那边保洁阿姨过来:“怎么回事啊,弄得满地都是,给我们增加这么多工作量?”萧致只好边安抚谌冰边收拾桌子,同时对阿姨说好话。 谌冰跟着起身收拾爆米花,收拾完没脸待着,离开场还有20分钟直接跑去排队。 排好谌冰还是没解气,又拽萧致的衣服。 萧致只能宣布停火,免得又比划起来:“好了好了,刚才是我话多,先休个战?” “……” 为了避免打架,谌冰的手率先被他握住,燥热的温度直接抵达掌心,直至捂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谌冰色泽浅淡的眸子盯了他几秒,随后抽出了手。 ——不知道以前在哪本书看过,男人都是感官动物,不要总看他说什么,更要看他做什么。萧致平时话里话外显得很嘴硬高贵,但靠近时总情不自禁拉他的手,牵制动作不凶残,特别喜欢逗他。 ……虽然谌冰觉得不好玩。 有时候牵来牵去也怪烦的。 但是,这样拉拉扯扯却让他感觉分外的……热闹。 自己被他用力拉住,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电影荧幕的光线落到眼底。谌冰对电影不感兴趣,听着无聊的台词,中途莫名其妙犯困睡着了。 电影题材有一段涉及医院的仪器电鸣声,谌冰听着听着,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好像又回到了重生前他待在医院的时候,每天昏迷一阵醒一阵,许蓉千方百计逗他开心,拿出他从小到大珍藏宝物的盒子。 里面好多东西都和萧致有关。 许蓉说:mama知道你和他关系好,一直想去找他。 以后你要是走了,去另一个世界就能找到他了。萧致等着你,可以陪你玩儿,逗你笑。 你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他陪你,mama放心。 …… 谌冰手指无意识攥紧,喉头滑动着颤了颤,睁开眼时,视线里落满漆黑的阴影。 “怎么了?” 谌冰重新闭上眼,手指紧紧抓至肌rou颤抖、嵌入伤痕,才反应过来是萧致的手。 萧致一直没松开,仍由谌冰握紧。 耳边声音清晰,萧致气息拂过鼻尖:“是不是不舒服?” 他声音介于少年和成熟之间,带着guntang的温度。电影还没放完,影院内除了音效没有别的动静。 谌冰坐了两秒,唇角轻轻扯了扯:“没事。” 少年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端倪,萧致低声问:“是不是太闷了?” 谌冰看了他半晌,摇头说:“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是反的。” 谌冰手又被他紧紧握住,他的手冰凉,皮肤也泛着凉意,连骨骼和肌rou都绷的很紧。萧致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别是犯什么病了吧?” “……” 谌冰挣开手:“我没事。” 萧致不相信他这句话。 但谌冰已经不愿意再去回想刚才的梦境。 他对自己重生的认知很简单,那就是把这辈子的利益最大化。以前的事能给他敲响警钟,但人不能总沉湎于过去。 谌冰调整完心情,电影也放到了尽头。 出影厅大概五点多,萧致低头看了下表:“该回去上晚自习了。” 谌冰:“地铁,公交车?” 来时候的地铁萧致忘了怎么走,正好看见一辆公交车,人挤得爆棚,拽着谌冰往上面跑。 傍晚下班的人比较多,上去了,只占到一个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