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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太开心了。” 沈闻叙说,“希望司机师傅开慢点来。” 付安阳完全不能苟同,眼巴巴地又盼了两分钟才看到等待的车牌,车门一开就立刻把这人甩上去,“麻烦把暖气调高一点。” 他和司机确认了订单和目的地,再转头看沈闻叙时,这人正慢条斯理地把他胡乱缠在脖子上的围巾解开。 “现在不是在大街上了。” 还未细想,突然拉近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一触即分,付安阳却脸红更甚,飞快地看了眼司机的反应,还好没有被发现。 不敢发出奇怪的声音,只能瞪捣乱的人撒气。 沈闻叙却被瞪得心中躁动,仗着他不敢出声,连连追加好几个浅吻才肯罢休。 付安阳人都僵硬了,懵在后座上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余光里却看见沈闻叙餍足似的躺下去枕在他腿上,心情颇佳地问司机,“师傅还要多久才到?” “……” “嗯您慢点开别着急。” 这就是脸皮厚的好处吗。 付安阳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司机瞎唠嗑,心情逐渐平复中被唠出了兴致的司机cue进话题,被迫陪聊。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变成了他们俩之间的故事专场分享会,司机也听得津津有味。 沈闻叙很乐意跟陌生人分享他们“命中注定”的缘分。如果不是没有随身携带照片的习惯,付安阳怀疑他甚至会掏出那张不知道复印了多少份的合照,慷慨地送司机大叔一张留作纪念。 “对了。”沈闻叙忽然摸外套,“我手机里还存了我们俩小时候的合照呢,您要不要看一……” “你别耽误师傅开车!” 付安阳死死按住他的手,眼神警告他不要在外头丢人现眼。 沈闻叙一脸遗憾。 “年轻人嘛感情好,是好事情的呀。” 司机憨厚地笑起来,跟收音频道里的同行交流路况,转去聊别的就顾不上他俩了。 后座两人便也没再说话。回家的路上气氛甚至有几分温馨,沈闻叙感到困意,闭上眼睛听见头顶有声音传来。 “我们从小分开以后,中间几年里一直没有再见过面吗?” 付安阳指尖绕着他柔滑的发丝,望向车窗外自言自语般小声说,“会不会有你悄悄回来看我,但我不知道的时候。” 转换位置带入自己,很容易联想到这里。 沈闻叙却利落地说,“没有。” 付安阳:“……你怎么那么沉得住气啊。” 如果知道沈闻叙的地址,他说不定就偷偷跑去找人了。 “不止没有。我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他们以为我根本不认识你。” 沈闻叙闭着眼,自嘲般笑道,“厉害吧。” 那段时间里,他学会了很多东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有时候觉得自己背信弃义天株地灭,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人无完人。 叶嘉禾半真半假地问过很多次,问他这样下去,不怕自己变成传说中的讨厌的大人吗。 他怕也不怕。怕是因为已经发觉了自己的改变,知道无论如何都会牺牲掉某一部分天真无邪的自己,才算得上“长大”。 不怕是即使再怎么改变,他也不太担心迷失自我。因为早已提前把最纯粹的真心放在了别处。 那种感觉……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好像从离别的那天起,他就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付安阳身上。 有一部分的沈闻叙是存活在付安阳身上的。所以只有回来找到他,待在他身边,才能感到自己变得完整。 沈闻叙睁开眼睛,窗外飞驰而过的光景,意味不明地叹了句,“又是冬天了。” “干嘛忽然像个老年人似的感慨。” “只是想起你的生日快要到了。” 付安阳说,“也是你的生日啊。” 正打算问今年生日怎么过,手指撸他头发时无意间碰到了柔软的耳垂。拨开发尾的遮挡,右耳廓缺失的部分就很明显。 付安阳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不经意间改口,“你还没告诉过我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也是遇到了危险——比之前听到的那些更危险的情况,才留下来的伤痕吧。 沈闻叙却从他怀里坐起身,声音也变了。 “我不想说。” 第42章 周—早晨,沈闻叙果然没有来学校。 付安阳独自来到教室,原本以为叶嘉禾也会缺课,没想到已经好端端坐在位置上,见到他就先声夺人,“沈老板吩咐我这周我陪你吃饭。” “倒也不——” “我说陪就陪!你跟着吃就得了别磨磨唧唧的。” “……” 付安阳只得无奈地答应。 接下来几天里沈闻叙都不在,叶嘉禾取而代之,基本每时每刻都跟着他。简直像当了个保镖,问就是“沈老板不放心你”。 付安阳不觉得自己在学校会出什么问题,但那天回家的车上,沈闻叙最后的语气总让人有种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的预感。 和实验室通电话也需要转接,听到电话里故作无恙的声音,他反而不放心沈闻叙更多。 “药物实验当然都有风险性。许教授人还算靠谱的,沈闻叙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