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那夫人可是时常会有腹痛胃胀之感?” 这一次,桑丘夫人抬眼看了这位年轻人一眼,点点头,“不错!的确如此。” “进屋之前,在下问过了桑丘公子,您素来喜欢拔丝芋头这道菜,是也不是?” “正是。不过,我也未曾每日都用。” “那就对了。若是夫人每日都用,怕是这会儿,病得可以严重的多了!” 桑丘夫人一惊,“云公子这是何意?” “夫人以前不常吃香蕉吧?” “不常吃。是后来我到meimei,呃,三弟妹的院子里小坐,看到她屋子里常常摆着香蕉,还听她说,吃这个可以养颜润肺,所以,我便也试着吃了起来。” “那夫人坚持每日吃,有多久了?” 桑丘夫人不太确定地看向了一旁的嬷嬷,那位嬷嬷替她答道,“至少也得有三四个月了吧?” “那夫人卧床多久了?” “大概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儿。起先夫人没当回事儿,不过就以为是年纪大了,身子乏了,可是不想竟是越来越严重了。” 云长安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去抓药吧。一日两次。连服七日便可。” 嬷嬷接了方子,看到公子对她一使眼色,立马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夫人,这香蕉与芋头是不可同食的,否则,便会产生夫人这样的症状,胃胀腹痛,再加上夫人本就是身体有些虚,这样一折腾,自然就是没有什么力气,更不愿意下地走动了。夫人不活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食欲了,如此循环往复,才会成了现在这样的病症了。” 桑丘夫人愣了愣,喃喃道,“这么说,倒是我东施效频了!” 浅夏清楚地看到了桑丘夫人唇角的那一抹苦笑,再扭脸儿,又看到了桑丘公子的眸间,似乎是在酝酿着一股极大的风暴! 意识到他们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浅夏忙道,“这等食物的禁忌之法,寻常人怕是不会知晓的。” 桑丘子睿的嘴唇轻抿了抿,面无表情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三婶儿身边的一位资深嬷嬷,可是曾经在宫里头伺候过贵人主子的,最擅长的,也便是这饮食之道了。” ------题外话------ 今天是风华的首v,心中很激动,很忐忑。不知道今天的章节内容对大家来说,是否具有一定的冲击力。再次强调一下,本文虽然是涉及到了中国古老的一些秘术,或者是一些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巫术,绝对不是玄幻。至于文中曾提到的灵摆,也不过就是用来占卜的一种器具而已。毫不夸张的说,今天的第一个v章节,才是我们故事真正开始展开了。无论今天的成绩如何,我都先谢过大家对飞雪的支持了。谢谢! ☆、第六十三章 公子出手! 浅夏一愣,一联想到了三夫人那般痛苦不堪的表情,她几乎就是脱口而出,“看来桑丘公子是认定了此事与三夫人脱不了干系了?” 桑丘子睿却是眯了眼睛,“你在偏袒她?” 浅夏一愣,这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又是面对何人了,摇头道,“不,我不是偏袒她。桑丘公子名满天下,难道不觉得仅仅是因为一名嬷嬷,就认定了自己的三婶儿有罪,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么?” 桑丘子睿的眸底似是有风起云涌,一脸肃穆地看着浅夏,“你们果然是见过面了。” 云长安伸手一把将浅夏拉了过来,“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浅夏却是固执地拿掉了他的手,再看向了桑丘子睿,“我哥哥说的对,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该过问。可是桑丘公子如此智慧之人,应该不至于如此轻易地就被人给哄骗了吧?” 桑丘夫人此时也插话道,“子睿,这位姑娘说的对,我也觉得不会是她。” “母亲?” 桑丘夫人轻轻阖眼,似乎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桑丘子睿会意,“先请两位在外头稍侯吧。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谢云公子了。” “桑丘公子客气了。” 浅夏随着云长安往外屋走,虽然是背对着他,可仍然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始终是紧锁在自己的身上,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浅夏到了屋外,忍不住就打了个激灵。 “现在知道怕了?” 浅夏白他一眼,她的确是有些怕,可是与云长安口中的怕,却是绝对不是同一个层面的意思。她总觉得这位桑丘公子怪怪的,倒不是因为那一头银发,而是他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可怕。 桑丘夫人将自己房里的下人们也都遣了出去,独留他们母子一起说说体己话。 “母亲,您到现在还要帮着她说话?” 桑丘夫人摇摇头,伸手抚上了他的一头银发,“子睿,你可知道,当初生下你来,我有多么害怕?因为你一头银发,定然是会被认定为妖孽转世的。若是按照咱们紫夜的规矩,当即就会将你溺毙了。” “儿子当然知道,这些,您和父亲以前都有讲过。” “当初,你父亲亦是舍不得,原本是想着该如何地遮掩过去。哪知,你二婶儿却是早一步进了产房,自然也就看到了你。” 桑丘子睿眸中的风云更盛,几有阴沉之势。 “后来,就在你二叔将你抢了过去,准备溺毙的时候,却是被你姨母给拦住了。当时,她还未曾嫁与你三叔,她为了保住你,甚至是不惜跪在了地上,抱住了你二叔的腿,可以说,当时她的行径,早已是没了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母亲!” 桑丘夫人拍拍他的手,示意他继续听自己说。 “不管她是为了保住我的孩子,还是为了保住他的孩子,终归都是一个你!也正是因为她这么一拖,凑巧,便来了一位得道高僧,一眼,便认定了你是极为富贵之人,并且是言明,将来三十年内,桑丘家族将有两次大劫,皆是由你所化解。若是没了你,将来,也便没了桑丘世家。” 桑丘轻嗤一声,“这等的鬼话,他们竟然也信?” “不得胡言乱语!”桑丘夫人的脸色突然就凝重了下来,“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是,母亲。” “你祖父原本也想不信。可是却由不得他不信,因为在我与你父亲成亲之前,便曾有一位高人为桑丘批过命数,说是桑丘家未来几十年,定然是会有大劫,多则三次,少则两次。一切,皆看定数了。” 桑丘子睿的面色微动,想不到,竟然是还有这样一说。 “这么说,祖父是因为联想到了那位高人的批命,所以才会信了那位大师的话?” “不错!”桑丘夫人点点头,“后来,随着你年纪的一点点长大,你的才华和学问,也是渐渐地显露了出来。特别是你对于朝堂上的一些独到见解,令你祖父颇为欣慰。这些年,你桑丘公子的名号,可是绝非虚传。” 听到此处,桑丘子睿的眸底微动了动,眼底的阴沉,竟是越发地浓郁了起来。 “这府上,得知我爱吃拔丝芋头这道菜的,怕是比比皆是。子睿,我很肯定不会是你三婶儿。她若是想动手害我,又何必等到现在?” “母亲?” “我知道你一直派人跟着她,想知道她到底花费了重金做什么?如今可是知道了?” 闻言,桑丘子睿的眸底便突然地澄亮了起来,面部的线条,也是略显柔和。 “母亲,儿子明白了。今日看云公子和云小姐的表现,想来,三婶儿也只是找人舒解一下心中的烦闷,而且,现在想来,三婶儿似乎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大房这边儿了。” 桑丘夫人点点头,脸色有些欣喜道,“听说,她近日一直是在屋子里忙着,昨天你三叔还特意跑来找你父亲炫耀,说是他的妻子,终于是肯亲手为他做了一件儿外袍了。” 桑丘子睿点头,如此说来,定然就是三婶儿已然想通了。看来,应当就是那二人的功劳了。 桑丘子睿突然就很好奇,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来打开了三婶儿几十年都未曾解开的心结呢? 再想想刚刚母亲说的话,有些事,不需要说的太明了,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如今母亲卧病在床,偌大的一个桑丘府自然是不可能无人打理。 而三婶儿因为父亲之事,与母亲有了心结,自然是不会愿意接手,而即使是她愿意接手,怕是二房那边儿也不会同意。看来,桑丘府的确是该好好地整治一番了。 桑丘子睿突然就想到了那一房宠妾刘氏,眸底的阴云再度布了上来。 “母亲身体微恙,那刘氏身为妾室,竟然是也不知前来侍疾问安,这等行径,焉配成为我桑丘家的人?” “罢了,她是你父亲护着的人,随她吧。再说,当年,也的确是我与你父亲对不起她。她原也没有做错什么,却是生生地被断了子嗣。也怪我一直未能有孕,才会?” 桑丘子睿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生怕母亲再过多地自责,她身为主母,这等事,哪里还能算得上是什么大事? “母亲,都怪儿子常年游学在外,忽略了府中的一干事宜,害得母亲受苦了。” “混说什么呢?你能有出息,母亲自然是高兴的。” “母亲放心,儿子知道该如何做了。您且好好调理身子,这桑丘府上上下下,还得靠您来打理呢。” 桑丘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聪明,一点即透,笑着点点头,“刚刚你对人家那位姑娘的态度,可是委实不客气了些。可是要对人家好好儿道个歉。” “是,母亲。”桑丘子睿的脸,竟是在此时倏地一红。 桑丘夫人看出端倪,笑问道,“你可是对那位姑娘上心了?你先前只说她是云家的小姐,是哪个云家?” “回母亲,便是京城皇商云家。那位为你诊脉的,便是云苍璃的公子,那位姑娘,是云苍璃meimei的女儿,听说云氏和离后,再嫁与了定国公世子的。” “哦!我知道了。”桑丘夫人重重地点了下头,“要说这件事,可也算是当年的一桩美谈呢。” “母亲,那您先好好歇歇,我去送送他们二位。” “去吧。” 桑丘子睿一路送两人出了院子,三人却是谁也无话。 直到快到二门儿处了,桑丘子睿才低声道,“云小姐,刚刚在下情绪有些激动,冒犯了。” 浅夏摇摇头,“桑丘公子太客气了。怕是何人遇到了这种情况,都是会往那方面想的。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若是你三婶儿果真有此意,便不会求到了我哥哥跟前了。” “令兄?” 浅夏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若非是我哥哥的开解,怕是这会儿,她已经服下了忘川水了。” “忘川水?”桑丘子睿自然是听说过此药的,传言服下此药者,可将前尘往事尽忘!想不到,三婶儿竟然已是痛苦至此了么? 云长安看着浅夏在那儿将桑丘公子给唬的一愣一愣的,竟然是就全信了,真是对这个meimei撒谎的功夫,佩服至极了! “meimei,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未免她能扯出一个更大的谎言来,云长安不得不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桑丘子睿将他们兄妹送到了大门口,再三地感谢云长安治好了他母亲的病,浅夏明白,他这是做给府上的一些下人看的。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哥哥这个名医的大名,很快就会在安阳城响起,再然后,名声响彻紫夜,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到时候,自己这个meimei再跟着他一起东奔西走,应该也就是无碍了吧? 显然,这个时候,浅夏忘记了,她虽然是改姓了云,与云长安,却是实在不是什么亲兄妹的。表哥与表妹成亲的例子,可是数之尽了! 浅夏没想到这茬儿,云长安就更不会想到了。 一起相处了五年有余,他早就将这个小丫头当成了亲meimei看待了。这里头固然是有着当初云苍璃对他的一些谆谆教诲,可是更多的,还是日积月累,一起相处下来后亲情的一种积蓄。 浅夏却是在上了马车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在暗处似乎是还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甚至是能感受到了那有些阴鸷的目光。浅夏的眉心一动,云长安也察觉出了异样,伸手帮她放下了帘子,低声吩咐了云雷几句。 兄妹二人一回到了小院儿,浅夏则是回屋子继续鼓捣她的那只新的灵摆。 因为是用来占卜用的,这灵摆与主人间的交流自然是非常重要的。而人与这种死物的交流,除了一些抚摸之外,更多的便是练习了。 就在浅夏还在感叹自己为什么又一次失败的时候,云长安便进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