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郑西洲揪了揪她耳朵, “别挑了,现在结婚都是穿这个, 到时候编两根麻花辫,出去照样漂漂亮亮的。” “……嗯,我没听清, 你最后一句说了啥?”姜萱美滋滋。 “闭嘴,去换衣服。” “我真没听清!”姜萱抱住他胳膊,试图让狗男人再夸两句。 郑西洲眼睫低垂,看着她眼巴巴的模样,不由笑了下,“真的想听?” “想。” “亲我一下。” 姜萱犹豫片刻,踮脚亲了他一口,堪称蜻蜓点水。 郑西洲哪能容得她轻易离开,捏住她下颌,唇齿亲密相缠,男人勾吻的动作格外凶。 追了这么久,总算把娇生惯养的富家大小姐追到心甘情愿。 他心满意足,捏住她后颈,像是捏着一只家养猫,声线低沉磁性,“我见过很多女孩子,文工团的那些花一个比一个漂亮,但是让我动了心想娶回家的,你是第一个。” 姜萱心脏砰砰直跳,晕晕乎乎道:“那我对你可能不太公平……” 郑西洲没听懂,“什么不公平?” “我第一次看见你,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你脸皮厚,一个混混二流子,还想着吃天鹅rou呢。” 话音刚落,姜萱后脑勺顿时挨了一巴掌。 郑西洲阴着脸,“去,写1000字自我检讨,不好好写完我打你手心。” 姜萱:??? 郑西洲眯眼:“你去不去?” “……我去。” 碍于强权威压,姜萱苦逼地坐到桌前,拿出纸笔,开始了漫漫的自我检讨。 直到下午三点,姜萱终于写完了这份丧心病狂的自我检讨,一把甩到狗男人脸上,躺到床上闭眼睡觉。 郑西洲放下手里的杂事,展开检讨,入眼便是一行深刻的自我反省: “亲爱的郑西洲同志,为了我们深厚的革命爱情顺利发展,我建议你不要作死,温柔点,别耍狗脾气,不然你的媳妇儿分分钟就能跑了……” 后面洋洋洒洒1000字的指点江山,压根没有一丁点的自我反省。 郑西洲木着脸,扭头看向床铺,某个胆小的傻妞儿歪着头,脸颊红润,长长的眼睫毛轻微颤抖,看样子已经选择闭眼装死了。 郑西洲气笑了,走上前,拍拍她脑门,“下次敢不敢再说天鹅rou了?” 姜萱装着没听见。 “再不吭声,重新写2000字检讨。” “不敢了。”姜萱卑微。 郑西洲低声笑,塞给她一个满满牛奶味的奶片,“起来吃牛rou干,别睡了。” 听到他这句,就知道是没打算继续追究了。 姜萱悄悄睁开眼,察言观色,乐得爬起来扒拉牛rou干。 “下个月初八,我准备在那天办酒席。”郑西洲圈出日历上距离最近的好日子。 “都行。”姜萱附和点头。 “那我直接定了?”郑西洲确认。 “定吧!” 姜萱无所谓,她不懂这些,全部交给郑西洲得了。 冲着那件郑mama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还有两套贵重的宝石头面,足以表明男人的诚意了,姜萱不怕自己受委屈。 郑西洲没想到她这么配合,商量婚事细节,姜萱全程嗯嗯点头,只顾着低头啃牛rou干,没有发表半句意见。 不得不说,省了他不少事儿。 临近傍晚,快到五点下班的时候,郑西洲准备出门,去矿区走一趟。 姜萱连忙跟着一块去了矿区,裹紧头巾,把头发挡得严严实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郑西洲左看右看,没看见前面有女学生,回头道:“别挡了,没有人来剪你的麻花辫。” 姜萱松口气,“没有就好。” 放松没多久,在街道拐角处,两人不偏不倚,恰好迎面撞见了一群热情昂扬的初中生。 一水的齐耳短发,站在最前面的女生甚至剪了超短发,就差没剃个光头了。 女生摇着快板,“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同志也能出份力——” 郑西洲打断:“请问有事吗?” “这位同志,我们急缺长头发,要拿去制作鼓风箱呢。” 姜萱急忙躲到男人身后,一点也不敢冒头。 郑西洲冷着脸,“你们是初高中的学生吧?谁让你们满大街收头发的?有批示文件吗?拿来我看看。” 学生们面面相觑。 为首的女学生咳咳两声,站出来道:“同志,我们都是自觉帮忙,一切都是为了炼钢。” “你叫什么名字?”郑西洲忽然问。 女生愣了下,“常静。” “哪个学校的?” “矿区三中。” 郑西洲皮笑rou不笑,“那赶巧了,三中的学生,就在矿区家属院呢。” 女生激动:“同志,既然都是红星矿区的一份子,那更应该主动帮忙,自觉献出一份力量!” “行,我给你们帮忙。” 郑西洲不想废话,“我要去矿区,你们收走的那些头发在哪?我顺路帮忙带过去。” “……” “同志,我们不需要这种帮忙,只想让你后面那位女同志剪点头发。” 郑西洲笑笑,“我偏不让,你能怎么着?” 第55章 花园洋房 “同志, 你这就是觉悟不高了……”对面拿出杀手锏。 郑西洲愣是气笑了,平生第一次,有人敢给他扣这个帽子。 “我觉悟不高?我刚立了大功, 身上还带着伤呢,你随随便便一张嘴就能说觉悟不高,你算什么东西?” 女生怔愣,上上下下打量他。 “别看了,”郑西洲出示证件, “一个觉悟很低的退伍兵, 见义勇为受了伤, 现在还要被十几个学生围起来批评呢。” 军绿色的证件虚晃一下,唬住了在场的不少学生。 有人连忙解释:“同志, 你别误会,我们绝对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对对对,没有那个意思。” “同志, 你尽管走。” 前面的女生一脸尴尬, 无措地低下头。 要知道, 这年头讲究成分清白, 工农兵, 排在最末位的兵,那才是最受尊重和爱戴的一类人。 郑西洲瞥了女生一眼,淡淡道:“别人不愿意配合你, 张嘴就说觉悟不高,不好好上学, 给人扣帽子的本事倒挺厉害的……” “同志,我、我真没这个意思。”女生着急。 郑西洲看也不看她:“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听的出来, 别把其他人当傻子!” 他继续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吧?怎么样?这一招是不是特别管用?别的女同志吓得都要主动剪掉麻花辫,笑呵呵地交给你们做贡献呢。”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女生吓得摇头:“没有,我没这么做。” “那你现在堵着路干什么?” “让开。” 学生们低着头,纷纷变成了哑巴,默契地走到两边让路。 姜萱瞄了两眼,大气都不敢出,僵硬地跟着郑西洲往前走。 临到离开时,男人忽然转身,看着眼前的学生们,一个个朝气蓬勃,胳膊上绑着红色布条,全然没了最初的嚣张和气势,眼神忐忑不安。 郑西洲笑笑:“同学,送你们一句话,少拿着鸡毛当令箭,做事必三思,免得哪天把全家都搭进去了。” 出了巷子,姜萱仰脸看着他,目光震惊又佩服。 “郑西洲同志,你胆子太大了!” “……” 姜萱兴奋:“刚刚你拿出来的那个证件在哪?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郑西洲不想给。 姜萱冷哼,决定自力更生,伸手摸进他口袋,趁着男人僵硬的片刻,连忙把证件掏了出来。 ——西南驻地军区xx军官证。 姜萱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郑西洲,怀疑地问:“你不是退伍了吗?” “这是以前当兵的证件,”他摸摸鼻子,“你看看盖章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