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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孩子长大?”史瑶楞了一下, 望着太子考虑一会儿, “可以想一想。” 啪! 太子一巴掌拍在方几上, 方几上的碗盘震的咣当响。 史瑶吓得哆嗦了一下, 一脸怕怕。 太子满腔怒火瞬间消失一半, 指着史瑶, 咬牙切齿, “你,你,孤现在就杀了你!” 史瑶浑身一僵, 正想求饶,忽然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又确实无法接受太子以后有别的女人, 干脆闭上眼, 赌一把,“杀吧。” 太子扬起巴掌, 挥到一半, 朝她额头上拍一下, 拍的史瑶往后踉跄了两下, “孤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史瑶心中一动, 猛地睁开眼,对上太子的怒视, 莫名觉得心虚,“妾身上辈子救的是名女子。” “你……”太子迟疑片刻, 意识到他如果觉得欠史瑶的, 那他上辈子就是名女子?顿时又想打她,“你就不能让孤一次?!” 我们不是正在吵架?话在喉咙里过一遍,史瑶瘪瘪嘴道:“妾身让殿下一次,妾身极有可能多出一个庶子或庶女,妾身不敢让。” 刘据呼吸一窒,简直气乐了,“你这张脸比孤的孺人和家人子好看,身段也比她们好,孤也不想找她们。”史瑶心中一喜,双眼亮亮的,宛如星辰。太子险些笑出声,“如果让你一人伺候孤,孤又怕你吃不消。” 史瑶想说,有宫女伺候你。心中忽然一动,太子说的伺候不是伺候他穿衣洗漱,“殿下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殿下如果还听不懂,妾身再说一个,牛越耕越瘦,地越耕越肥。” 太子脸色爆红,不敢置信,脱口而出,“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史瑶想也没想回他一句。话一出口,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太子,是储君,不禁打个寒颤,弱弱道,“殿下先说我的。” 太子又想揍她,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生来克他的,“你,你这么怕孤宠幸别人,还天天把长信宫撵,你当孤是清心寡欲的圣人呢?” “没有。”史瑶以前没交男朋友是因为工作忙,还穷,父母还靠不住,如今有家有院有人伺候,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又和太子熟稔了,自然也有点欲/望。只是她一想起住在长定殿的几人,欲/望瞬间消失殆尽,还有点膈应,“不然殿下今晚在这边歇息?” 太子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只是睡觉?” 史瑶的脸红了,不敢看太子,低着头讷讷道,“不睡,也行。” 太子又想笑,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你呀你。”随即站起来。 史瑶下意识跟着起来,急切道,“殿下……” “孤去看看孩子,你,不准跟过来。”太子指着史瑶,“孤现在不想见你。” 史瑶的双脚定住,使劲瞪着太子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的背瞪出两个窟窿来。 太子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一眼。 史瑶吓得慌忙低下头。 太子冷笑一声,大步往偏殿去。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给史瑶两巴掌,再踢她两脚。 史瑶说话的声音不大,太子时高时低,以致侯在门外的蓝棋等人并没有听懂两位主子吵吵什么,只知道太子很生气。 蓝棋和阮书见太子走远,才敢进去。蓝棋担忧道,“太子妃,饭菜该凉了,婢子叫厨子再做一份?” “不用,我吃好了。”史瑶说着就往外走,抬眼看到两人眼中的担忧,笑道,“没事。我和殿下闹着玩呢。殿下今晚留在这边,记得去长信宫说一声。” 阮书欣喜,应一声“诺”,饭菜送去庖厨,就跑去长信宫告诉宫里人,太子晚上不过去了,他们晚上早些歇息。 晚上太子并没有碰史瑶,不是不想,而是没想好。 史瑶来自“异界”,太子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很清楚史瑶想把他的其他女人弄死这一点是真的。 早些天翻修长定殿,史瑶都没往长定殿去,只因里面住着一位孺人和两位家人子,还不准他过去。还有一点,产褥期过后,长定殿三人要来给史瑶请安,史瑶也没见。应该说三人都没能进长秋殿。凭这两点,太子就知道史瑶有多么厌恶那三人。 太子还没碰那三人,假如碰了她们……太子扭头看一眼躺在身边,呼呼大睡,时而聪慧狡黠时而愚不可及的女人,不禁伸出手想把她掐死。 继而一想,后院的纸还没开始做,三个孩子还小,芝麻和油菜籽还没做出油来……刘据朝史瑶脸上拧一把,小心眼的女人! 翌日清晨,史瑶醒来发现榻上只有她一人,忙把蓝棋喊进来,“殿下呢?” “孤在这儿。”太子从另一侧过来,手里还拿着面巾,“一会儿不见就想孤了?” 史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恶狠狠瞪他一眼,虚张声势,“谁想你了!” “不想孤,找孤做什么?”面巾扔给身侧的小宫女,太子缓缓过来,弯下腰,居高临下看着史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史瑶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手伸出来,手腕一转,勾住太子的脖子,笑眯眯道,“妾身不想殿下,妾身要殿下。”说话间还在他耳边吹一口气。 太子的脸刷一下红了。 阮书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就往外走。走两步突然一顿,冲呆愣住的小宫女招招手,都给我出来。 门“吱呀”一声,太子回过神,看清近在咫尺的丹凤眼中的得意,心中忽然一动,伸手搂住史瑶,胳膊用力,把人带到怀中。 扑通! 两人双双倒在榻上,太子在上,史瑶在下。 史瑶顿时懵了。 太子等好一会儿,不见身下的人有反应,扑哧笑出声,捏捏史瑶的脸,“爱妃,你不动,孤自己来了。”说着话就扯她身上的里衣。 史瑶猛然惊醒,“你干什么?!”慌忙抓住太子的双手,抬脚就踢,“起来。” 太子浑身一僵,朝史瑶腰上拧一把。史瑶整个人定住。太子眨眨眼,道:“你想要孤,孤满足你。” “我,我没有。”史瑶的一条胳膊被太子压住,另一只手紧紧攥住里衣,“殿下听错了。殿下快起来,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上朝了。”边说边踢他,试图把太子踢开。 太子丝毫不担心:“来不及就不去。孤令闻笔去未央宫说一声,孤今日偶感不适,父皇不会责怪孤的。”停顿一下,又说,“爱妃如果实在不愿意,孤也不勉强爱妃,孤现在就去长定殿。” “不准去。”史瑶下意识抓住太子的衣裳。 太子一趔趄,整个人摔在她身上。 史瑶闷哼一声,抬手就想推太子。突然感觉到大腿根处有一硬物,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孤没骗你吧?”太子深吸一口气,笑着问。 史瑶张了张嘴,讷讷道,“你,你——” “你什么你,又想说孤不要脸?”太子昨夜考虑半宿依然没想好,也就没打算动史瑶。可史瑶的大腿蹭啊蹭,憋了大半年的小东西哪能禁得起她这么撩拨,“是你把孤的衣裳脱了,还是你穿上衣裳,孤去长定殿。” 话音一落,史瑶僵住,犹豫好一会儿,弱弱道,“有第三个选择吗?比如殿下用手?” “用什么?”太子望着她,悠悠道,“再说一遍,孤没听清。” 一个“孤”字,史瑶瞬间想起眼前的人是太子,太子又没爱她爱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史瑶觉得太子没必要委屈自己,“……我不会啊。” “孤会就行了。”太子说完却没有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史瑶。 史瑶知道,太子让她选,她如果推开太子,太子肯定会立刻起身出去。她如果扯开太子的腰带,那太子就会留下来。 到了这个地步,太子依然没有用强,史瑶深呼吸,乞求道,“殿下,轻,轻点啊。” 太子眼神一暗,抬手挥开碍眼的被褥,就去扯史瑶的里衣。 史瑶再次醒来,屋里已点上牛油蜡烛。史瑶下意识伸手揉揉眼睛,不禁倒抽一口气,下面痛的厉害,也让史瑶想起她和太子已有夫妻之实。 太子?史瑶猛地转向右边,右边空空如也。太子哪去了?史瑶猛然起身,“蓝——” “醒了?”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史瑶回头一看,太子在榻上,不禁愣了一下,“殿下,殿下为何睡在这边?” “孤不能睡在这边?”太子反问。 史瑶噎住,太子平时睡在她右边,也没哪条律法规定他只能睡在右边,“……殿下,天黑了?” “没有。”太子早就醒了,而他已向未央宫告假,外面又冷,就没起来,给自己放一天假,“下雨了,天阴暗。”停顿一下,又说,“午时了,起吗?” 史瑶张了张嘴,“午,午时了?”猛地想到她早上醒的时候好像还未到辰时,和太子在榻上厮混了两个时辰??史瑶的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 太子见状,乐了,这个女人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孤喊蓝棋进来伺候?”太子故意说。 史瑶想也没想,使劲摇头。 “那爱妃伺候孤?”太子又问,满眼笑意。 史瑶只顾得不好意思,没有看到太子眼中的促狭,听他这么说,不由自主地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幕幕,脸更红了,像火烧似的。 “不想伺候孤?”太子使劲抿抿嘴,就怕不小心笑出声。 史瑶猛地抬头道:“没有。” “嗯,那孤就不喊蓝棋进来伺候了。”太子枕着双手,躺在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史瑶。 史瑶明知道他口中的“伺候”和先前的“伺候”不一样,还是忍不住脸红,不敢再看太子,掀开被褥就想去找衣裳。浑身一僵,她,她一丝/不挂?? 早先史瑶说她没谈过恋爱,太子不信。刚刚两人发生关系时,史瑶羞都不敢看他,太子也不大信她纯如白绸。 现在看到史瑶身上爬满鸡皮疙瘩,这是假装也装不出来的,太子不但信她上辈子没谈过恋爱,还觉得她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也不好再逗她,抓住她的胳膊,拿起被褥裹在她身上,“又想生病是不是?” 史瑶身上暖和,心里也跟着一暖,看到不知何时坐起来的太子,赧然道,“谢殿下。” “你是得谢谢孤。”平日里有宫女宦者伺候,太子自己也会穿衣,光溜溜赤着脚把扔的到处都是的衣袍翻出来穿上,就去给史瑶找衣裳。随后才问,“孤现在喊蓝棋进来?” 史瑶拿着曲裾的手一顿,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已穿上里衣,点点头“嗯”一声。 太子见她一副小女人样儿,不禁摇头,很想问你这女人究竟有多少面?肚子咕咕叫起来,太子脸一热,冲外面喊,“杜琴,摆饭。” 俩人早上没用饭,太子一说“饭”,史瑶不禁咽口口水。洗漱后,史瑶坐到太子对面也顾不上尴尬。太子也顾不得说话,俩人狼吞虎咽一通,太子放下箸,史瑶放下勺,夫妇二人抬头看到彼此油光锃亮的嘴巴,不约而同地笑了。 “殿下笑甚?”史瑶面对太子,总忍不住想她和太子已有夫妻之实,被他看得很是不好意思,就率先开口。 太子也不知道笑什么,想笑就笑了,“你嘴角有一粒米。” “在哪儿?”史瑶抬手就擦。 太子睁眼说瞎话,“掉了。”随即漱漱口,“孤去长信宫了。”穿上履,起身走到门口,突然一顿,也没回头,说一句“孤晚上过来”,就消失在门口。 史瑶抿嘴笑笑,让宫人把饭菜撤下去,洗漱一番就去偏殿看望三个孩子。 小哥仨听奶姆说外面下大雨,又隐隐听到父母还没起来。小哥仨认为雨太大,太子无法出门,就和史瑶睡起懒觉。小哥仨又觉得雨势小之前,太子和史瑶不会来看他们,吃饱了,哥仨不约而同地闭眼睡觉。 史瑶到偏殿,仨孩子睡的很香,史瑶喊两遍没喊醒就不喊了。给三个儿子掖掖被角,史瑶就回去了。 晚上酉时三刻,太子回来,史瑶就吩咐宫人摆饭。 太子洗洗手,走到方几前看到六碗六盘,其中几个他还不认识,好奇道,“又做新菜了?” “不算新菜。”史瑶把箸递给太子,“妾身看到庖厨里有鱼,厨子说得有十斤。”实则五斤多一点。史瑶乍一听厨子这么说,打算叫厨子做全鱼宴,到盛鱼的水缸里一看才知道她想多了,“妾身就让厨子把鱼头和豆腐一块炖。这个鱼刺少,红烧一碗,剩下的都用油炸了。鱼里哪怕有刺也被炸酥了。”说着话夹一小块炸鱼放到太子面前。 史瑶来之前,太子吃鱼只吃烤鱼,水煮的鱼不吃rou只喝汤,除了怕被鱼刺卡住,还嫌吃鱼麻烦,“你吃过?” “吃了一块。”史瑶道,“味道不错。炸鱼外酥里嫩,比水煮的鱼rou还要嫩。” 太子抬眼看她一下不大信,一口下去,金黄的表皮裹着白嫩的鱼rou,又香又鲜,细嚼之下还有别的味道,不禁问,“鱼rou上面裹的这层是何物?” “面啊。”史瑶说出来,突然想到,“搅面糊的时候,妾身叫厨子放四个鸡蛋。” 太子忍不住咽一口口水,“难怪孤觉得面味不大对。” “那殿下真厉害。”史瑶有些意外,换作她除了觉得好吃还是好吃,才不会注意到这点细节,“殿下,妾身家乡的医者说,油炸的东西,重油重盐的东西都不可多食。” 太子手中的箸一转,抛弃炸鱼,转向清炒萝卜丝,“吃多了会生病?” “妾身家乡的病五花八门,妾身说名字殿下也不知道。妾身简单说一下?”看向太子。太子点点头。史瑶才说,“有的人正吃着饭或正在做事,突然死掉了,就是因为油盐吃太多,身上的血太粘稠,把血管堵住了,血流不通人就会死。”说着话伸出手,“殿下,这里就是血管。” 太子看过去,问道,“血管?” “是的。”史瑶道,“妾身以前说开膛破肚对妾身家乡的医者来说是小事,妾身说的是真的。比如孩子生不出来,医者就会在肚子上切一刀把孩子拿出来。然后把切口缝上,产妇歇息几日就可下地走动。” 太子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么神奇?” “是呀。”史瑶心想发展了两千多年,沧海都变成桑田,巍峨汉宫都变成一抔黄土,不神奇也对不起你们这些先人,“不过妾身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夸自己的家乡,是希望在吃食上殿下能听妾身的。” 太子眼珠转了转,道,“以后你吃什么,孤吃什么。” “谢谢殿下信妾身。”史瑶满心欢喜,给太子夹一块鱼rou,“殿下,鱼鳃边的rou没有刺,还最为鲜嫩。” 以往厨子做鱼是直接把鱼头扔掉。太子先前还想问鱼头有什么好吃的。听史瑶这么说,太子轻轻夹一块鱼鳃rou,不禁睁大眼,“还是你会吃。” 史瑶就当这是夸赞,随后给他盛一碗鱼汤,嘴里忍不住说,“多吃鱼rou,健康长寿。” “噗!”太子乐了,“你这话要讲给父皇听。” 史瑶笑道:“殿下可以讲给父皇听。” “改日再说。”太子道,“父皇这几日挺忙,即便又有人举荐术士,父皇也没工夫见。” 史瑶:“秋收过了,冬麦也都种下去了,还有何可忙?”说着,突然想到刘彻的谥号孝武皇帝,“又要打仗?” 太子夹菜的手一顿,猛地直视史瑶,冷冷道:“听谁说的?!” “猜,猜的。”史瑶哆嗦了一下,怯怯地说,“妾身猜对了?” 史瑶整日呆在宫里,是没机会接触别人,太子想到这一点,敛下眉眼,“孤知道你对许多事很敏感,在孤面前你想什么说什么,到外面万万不可乱猜。”怕她不放在心上,“父皇是有这个打算,还没定下来。要是从你口中传出去——” “不会,不会。”史瑶忙说,“妾身在母后那里都是母后问什么,妾身说什么。母后不问,妾身就跟她聊饭菜。” 太子点头,“这个可以随便说,不过,说的时候也要记住别一秃噜嘴把你的家乡说出来。母后虽不是鲁地之人,也知道鲁地的风俗。” “谢殿下提点,妾身谨记。”史瑶暗暗舒一口气,不断警告自己,以后可不能乱说,哪天秃噜出“汉族”俩字,太子又得审她,到那时候就全交代了,“殿下,喝汤吧。” 太子微微颔首,端起鲜嫩的鱼汤,一口热汤下肚,顿时觉得浑身通畅。翌日早上在宣室殿见到卫青,太子就把鱼头炖豆腐的食单给他。 刘彻出来,不巧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太子和卫青的小动作,不禁冷哼一声。下朝后,刘彻就把太子留下,没容太子开口就先问,“你宫里昨日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父皇怎知——”太子说着,心中忽然一动,期期艾艾地问,“父皇看见了啊?不是儿子有意欺瞒,是怕父皇不屑吃。” 刘彻瞥他一眼,“你可以吃,朕不能吃?朕还是你父亲吗?” “当然是。”太子忙不迭道,“真的,孩儿昨日吃的不是什么美食,只是鱼头和豆腐。就是淮南王刘安做出的豆腐。” 刘彻挑眉,“只有这一个?” “是的。”太子想到一件事,“父皇,淮南王刘安做的豆腐很嫩,孩儿宫里的人做好豆腐,又在豆腐上面放一些东西把豆腐里面的水挤压出来,豆腐就变得很硬,可以炖着吃也可以炒着吃。 “孩儿宫里的厨子还说豆腐渣可以和菜一块炒着吃。豆腐脑和豆浆,父皇也喝过。孩儿就在想日后准备粮草时要不要多买些豆子。” 豆腐可以当菜也可以当粥,刘彻心中一动,不吝夸赞,“你这个主意不错。朕明日和仲卿商议一下。” “那父皇还有别的事吗?”太子问。 刘彻正想说没有,话锋一转,“把那个鱼头豆腐写给朕。” “孩儿不知道做法。”刘彻脸色骤变。太子刘据慌忙说,“给舅父的竹简是太子妃写的。” 刘彻冷哼一声,“她倒是孝顺。” 她是孝顺,只是不敢孝顺你。太子刘据心中腹诽,嘴上说,“父皇若不嫌弃,孩儿这就回宫叫太子妃把做法写出来?” “那你还不快去!”刘彻朗声道。 刘据呼吸一窒,看了看他父亲刘彻,最终什么也没说,行了礼就回长秋殿。不但把鱼头豆腐的做法写上,还标明鱼鳃rou最为鲜嫩,随后又把红烧猪rou的做法一并写上。 太子刘据亲自送到宣室,不忘告诉刘彻鱼rou可多食,猪rou不可多食。理由自然不是史瑶说的血液凝固,而是说鱼rou干净。 鱼生活在水里,吃的都是水草,有的是吃小鱼小虾。刘据不说,刘彻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刘据一说,刘彻后来就经常吃鱼喝汤,哪怕知道猪rou很是美味,也极少食猪rou。 这么一说就远了。 十月十二日,休沐日,这一天天气极好,太子抱着二郎和三郎,史瑶抱着大郎坐在廊檐下听太子读《礼记》,鄂邑公主府来人了。 太子和史瑶都忘了鄂邑公主。门房说完,史瑶才起来,鄂邑公主邀太子去她府上,便问太子,“殿下去吗?” “带他们仨一起?”太子反问。 史瑶觉得没必要了,看看怀里睁大眼看着她的大郎,想一下,“殿下问问他们要不要出去玩?” 太子指着外面,对三个儿子说,“父亲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怕仨孩子听不懂,还站起来抱着二郎和三郎往外走两步。 大郎“哇哇”叫起来,别走了,我们不傻,听得懂。 太子听到大郎的声音,笑着回过头,“孤没走。”到史瑶身边,命奶姆去收拾仨孩子的东西,就对史瑶说,“你和孤一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