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在线阅读 - 第226节

第226节

    子衿闻言一愣,脖子一缩眸光乱闪,沈苏姀见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便提起裙裾朝王府正殿而去,这府中依旧冷清,想到贵妃适才之语沈苏姀一颗心往下坠的更深,一路快步朝主殿去,到了殿前也没看到守卫的容冽,沈苏姀也不管别的只想着推门而入,刚走到内室入口却听到几声低低的咳嗽声,沈苏姀心头一跳,大踏步朝内室而去,却见床帏半垂,沈苏姀只能看到嬴纵腰身以下部分,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一直骨节分明的手从床帏之下伸了出来,而后便听床上的人哑着声音道,“药量可有加倍?我受得住……”

    沈苏姀眉头一簇,看着那伸出来的大手想也没想的一把握了上去,躺着的人显然没想到有人竟会握住他的手,可那甫一触上他便知道了来人是谁,手臂一肌理一紧,下一刻床帏便被掀了开,沈苏姀居高临下的看着嬴纵,那张刀削斧刻的脸不过几日已经清瘦的明显,愈发的棱角分明,愈发的冷峻惑人,沈苏姀却忽然有些鼻酸——

    “你……你怎来了?”

    墨蓝的眼底闪出一束亮光,威慑迫人的九章亲王何时这般语塞过?

    沈苏姀定定看着他,半狭的眸子骤然一片涩然,许是她咬着唇不语的模样有些可怜,嬴纵眼底闪过一抹心疼,面上的惊喜意味一闪而逝,而后唇角极快的漫上了一抹笑意,大手忽然使力将她一拉,沈苏姀膝盖顶在床沿之上一下子失衡便朝她怀中跌去,嬴纵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住,大手满是怜惜的覆上她的面颊,轻轻的抚过,看着她的眉眼良久,而后语声叹息的埋头在了她颈窝里,呢喃道,“终于来了……”

    ------题外话------

    这几天办点事各种奔波,更新上只能对不住大家了。我更新一直晚,要上课的姑娘们早点睡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呀~

    ☆、111 莫不是有了?

    “终于来了……”

    嬴纵一边蹭着她的颈窝一边低喃,大手在她软腰上滑过,轻巧的摸入了她衣摆之下,一边又问,“容飒说你已拆了布,眼下可还疼吗?”

    带着剥茧的指腹在细腻的腰身之下滑过,早前鲜血淋淋的剑伤眼下是一片新长出来的滑嫩并着一道小小的凸起疤痕,还未全然长好,却是没有大碍了,她本就极是敏感,被他这般意味深长的摸着,娇躯顿时微颤,沈苏姀深吸口气一把按住他作乱的大手,咬着牙道,“那一日你分明就已经旧伤复发了,我说了一句哄我的话,你却就真的应了,你知我不是个粘你的性子,今日若非我入宫一趟,只怕还不知你出了事,你时时念着我记着我,难道我就不会念着你吗,叫我从旁人口中知道,我又能是什么心情,你怎地……唔……”

    剩下的话被嬴纵尽数吞了下去,软唇相触,好似水滴落在烧红的碳上,“嗤”的一声便将理智都化作了蒸腾而起的水汽,嬴纵沉沉压在她身上,来时沉凝的脸此刻早就红艳如芙蓉粉桃,衣衫半敞气息粗重,两只手更是紧紧攀上了嬴纵的脖颈,双唇相贴,待喘着气分开时,两人眼底都闪出了刺目的火星,四目相对,室内的温度不断升高,几乎有什么要炸裂开来……

    “主子,药熬好了。”

    千钧一发的刹那,容冽沉稳无波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十步之外,隔着一道半垂着的帷帐,容冽陡然面色诡异的垂着眸子,背脊僵硬脖子梗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他本是端着药四平八稳的走进来,一抬头却扫到了床榻之上正交缠一起的四条腿,心底暗叫一声糟糕,可那话已出口却是来不及了,等了一瞬无人答话,就在他以为自己应当这么退下的时候,床榻之上忽然响起了自家主子的闷哼声,而后便听到一道清冽女声道,“放下。”

    容冽眼观鼻鼻观心的将那碗药放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处高柜之上,而后便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刚退到一半,床榻之上又传来一声闷哼,容冽唇角一搐,想到自家主子那旧伤复发不是假的,只能在心底默哀了一声……

    “下去,先喝药!”

    沈苏姀轻喝一声,嬴纵却疑惑道,“先喝药?意思是喝完了药就可以……嗯?”

    沈苏姀深吸口气的捶了他一拳,“大白天的你在想什么?”

    嬴纵仍是不动,就是咬着她的耳珠不起来,“大白天不可以,晚上呢?”

    沈苏姀早就被他问的脖子都红了起来,听着这话本打算一拳挥到他胸前,却想着他身上旧伤复发到底是忍了,委实拿他没有法子,咬牙“嗯”了一声。

    嬴纵闻声一愣,忽然低笑了起来,一转头在她唇上狠命的啄了数下,这才缓缓地从她身上滑了下来,一边虚闭着眸子笑意满面的道,“那我可要好好等着了……”

    沈苏姀听着这话哭笑不得,满是羞恼的坐起身来系好了衣裳,身后却没了动静,沈苏姀红着脸转过身,本欲瞪他一眼,却不想一转头便瞧见了嬴纵煞白的脸,他胸膛微微起伏着,眉头微蹙双眸微闭,除却微微扬起的唇角,委实像个病入膏肓的人!

    沈苏姀心头一跳,抬手便落在了他的腕上,心底又气又怒,想到他适才那笑意深深满是邪恶的样子就更是火大,“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半死不活的样子适才还敢……你……”

    气的不知该怎么骂他,赶忙下床去将那碗药端了来,嬴纵的唇角仍是扬着的,睁开眼睛看着沈苏姀笑的安然,眸光扫过那药碗,眉头一簇,“这药甚苦——”

    堂堂的秦王殿下怕这药的苦?!传出去不知笑掉多少大牙!

    沈苏姀冷笑,“你喝是不喝!”

    嬴纵便睁着那夜空般旷远澄澈的眸子好整以暇瞧着她,素来刚硬惯了的人一旦耍起赖来便是多么无礼多么幼稚可笑也总是能叫人轻易心软,沈苏姀看着嬴纵这模样哭笑不得好半晌,“眼看着就要凉了,你倒是想要如何?”

    嬴纵唇角便扬了起来,“早前你负伤时我是如何的?”

    沈苏姀面上噌的冒出一团火来,对上他那双定定的眸子,衡量再三委实没有强灌他的可能,终是咬牙切齿的转头喝了一口低头印在了他唇上,嬴纵面上笑意更深,迫不及待的迎着她的唇接了那药,舌尖在她唇瓣上一滑,恨不能将她口中所有的药汁都卷过来,沈苏姀面红耳赤的瞪着嬴纵,委实不知这人也有如此无赖的时候,更不明自己怎么二话不说就顺着他,不就是旧伤复发了……心中气恼,却见嬴纵双眸火热的盯着她,吞咽的动作极缓极慢,好似……好似眼下他咽下去的不是药而是她一般……

    沈苏姀受不得他这花招百出的撩拨,几下便将一碗药喂给了他,喂完了药嬴纵便抱着她不放,沈苏姀只觉得这大白天的两人躺在床上委实不像个样子,三两下便从她怀中挣了出来,嬴纵还想欺近,不料还未有动作沈苏姀已经忽然高喊了一声,“来人!”

    嬴纵想要揽上她腰身的手便是一顿,蹙眉,“怎么了?”

    沈苏姀擦了擦被他吻得发疼的唇,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见他那疑窦的模样转头不语,没多时容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帷帐之后,恭声道,“侯爷有何吩咐?”

    沈苏姀便看出去,“宋先生在何处?”

    容冽稍有一愣便道,“尚在府中。”

    沈苏姀便扫了嬴纵一眼,“请过来。”

    容冽默了默,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

    沈苏姀侧坐在床榻边上,目光看着容冽背影消失的地方出神,没多时腰身上便缠上了一只手,嬴纵白着脸靠过来,呼出的气息还有一股子苦涩的药味儿,下巴搁在她肩窝上磨挲着,轻声问,“怎地叫宋薪过来?我就在你跟前,我好不好你不知吗?”

    沈苏姀便斜睨了他一眼,而后转身抬手去解他的衣领,嬴纵被她这动作弄得面色一变,扫了一眼她沉凝的面色端端坐直了身子任她所为,看着那削葱般的十指在他胸前挑弄,没多时那肌理分明却又不显粗豪壮硕的胸膛露了出来,她将他的衣领朝左边一划,早前那道狰狞的疤痕便露了出来,纤细的十指摸上去,嬴纵的胸膛瞬时间僵硬。

    “不是说大白天的不好?”

    语声艰涩黯哑,仿佛在克制什么,语带诱哄,甫一出口便惹来沈苏姀一记眼刀,嬴纵笑意揶揄,那纤细的十指在他身上流连的触感委实太好,他本就不算好的精神此刻因着这享受更为迷蒙,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胸膛,来来回回的滑,一边唇角扬起,一把揽过她的腰身道,“可要多摸一会儿……”

    沈苏姀横他一眼,一把将手从他掌下抽出,抬手为他整理好前襟,嬴纵的眸子虚虚闭着,耍懒一般的揽着她不放,沈苏姀被她侧身揽在怀中,一转头便能看到他煞白的脸,眸色微暗,沈苏姀抬手顺着她的眉眼描摹,这动作素来是他对她做,她更不知他怎地总喜欢抚着她的脸,可眼下由她做来,方才明白这份指腹与那温热肌肤相贴的触感竟然是如此的鲜活而真实,摸着他,的确比看着他好,“可疼吗?”

    她殷殷一问,嬴纵贴着她的脸点了点头,一把抓住她的手又往自己胸前放过去,沈苏姀再不挣扎,见他紧蹙的眉头因这份亲近微微展开,有轻声问,“想睡吗?”

    嬴纵唇角一勾,转头便允住了她的颈侧,“你陪我吗?”

    沈苏姀微微一颤,还未来得及回答外室便响起了脚步声。

    容冽在外道,“侯爷,宋先生请过来了。”

    沈苏姀连忙将嬴纵推开,将他按到在榻,正要拉过薄被为他盖上,嬴纵却揽着她的腰身睁着眸子兴味的瞧着她,沈苏姀狭眸,正欲抬手做打他却只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便将她放了开,沈苏姀一怔,凉凉扫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定了定神才道,“请宋先生进来。”

    灰衫人影一闪而入,刚进门就拱手做礼,一边一撇白胡须飘飘,笑呵呵的道,“小老儿拜见侯爷,不知侯爷召小老儿过来所为何事呀?”

    沈苏姀唇角也噙着笑意,语声温婉道,“劳烦宋先生过来,实想问问王爷的病症。”

    此话一出,宋薪呵呵笑起来,嬴纵一手后曲枕在脑下,好整以暇看着沈苏姀的双眸闻言顿时绽出一片璀璨亮光来,一手不由得去够沈苏姀垂在身侧的手,那床帏仍是垂着一半,宋薪只看到嬴纵的腰身以下,不过想也想得到此刻自家主子面上的神采,他勾唇道,“侯爷请放心,主子的伤势实乃从前受伤过重,伤及了心脉肩骨,且受伤之时乃是寒冬让寒气入了体,因而便留下了隐患的病症,每逢天气变换之时都有可能发作,只需服下止疼的药,平日里多加调理便可,主子身子骨素来强健,无大碍的。”

    宋薪一气呵成说完,沈苏姀面上便露出恍然来,宋薪见此一笑,却不想沈苏姀忽然蹙眉道,“先生适才说每逢天气突变之时才会发作,可这几日天气都还算好……”

    言下之意,天气没变,怎地却旧伤复发了呢?

    宋薪面上的笑意一滞,眸光下意识扫向那垂着的一半床帏,奈何那床帏隔着,他也看不到嬴纵面上的表情,这一扫却是白扫了,轻咳一声,宋薪在沈苏姀锐利的目光之下又道,“实不瞒侯爷,从年前到年后这段时日,王爷出门了一趟,便是这一趟让王爷的身子有所折损,彼时王爷的旧伤便有些发作的迹象,却是王爷一路强撑着,直到现在……实属撑不住了。”

    沈苏姀面上表情一滞,嬴纵出门的那一趟是哪一趟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正怔忪之间,手忽然被握了住,沈苏姀转首去看,便见嬴纵一双眸子正定定的瞧着她,带着几分安抚,自是叫她心中一定,沈苏姀勾了勾唇,又看向了宋薪,宋薪见她看回来便以为是她问完了,口中就道,“侯爷放心,主子只需好生修养几日便可无碍。”

    沈苏姀闻言颔首,宋薪又道,“侯爷既已明白,小老儿便先告退了。”

    宋薪说着便要拱手就走,沈苏姀双眸微眯,“慢着。”

    宋薪转了一半的身子便又转了回来,看着沈苏姀有几分疑惑,“侯爷还有吩咐?”

    沈苏姀一只手被嬴纵握住,挡在那垂着的床帏之后,此刻好整以暇的看着宋薪,“宋先生是王爷在军中御用的大夫,这么多年必定十分了解王爷的身子,眼下我这里还有一事还要问一问宋先生,还望宋先生据实相告。”

    宋薪一挑眉,虽然觉得沈苏姀的语气有些不寻常,却还是笑道,“侯爷尽管问,小老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苏姀闻言眼底露出满意之色来,浅眯了眸道,“王爷身上的毒……先生可知?”

    宋薪快要咧到耳根的笑意一僵,张开的嘴巴一时就不曾合上,想说什么,眸光却又瞟到那半垂着的床帏之处,眉头一簇,语气再没有适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豪气,“王爷身上的毒?侯爷莫不是在说笑?王爷旧伤本已是最大的隐患,若是再有个什么毒……”

    沈苏姀听着这话却摇了摇头,锐利的眸子看着宋薪,分明是笑意温婉的面容,可却不知怎地让宋薪背脊之上生出一阵阵的寒意来,待看到宋薪被自己看的有些挂不住时沈苏姀才复又开口,“宋先生何必骗我,在两年之前我便知道王爷身上有异。”

    宋薪眉头一挑,轻咳了一声不知如何作答,沈苏姀便沉默的看着宋薪,正一片对峙的死寂之时,嬴纵忽然苦笑的开了口,“好了,宋薪你下去罢。”

    宋薪听出了嬴纵话语里的苦意,却是来不及为自家主子说话,如蒙大赦一般的退了下去,沈苏姀看着被宋薪带的摇摇晃晃的帷帐出神,这边厢嬴纵叹一口气坐起了身,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口气略带滞闷,“怪道适才百般温柔,却原是……”

    沈苏姀回神,转过身看着他,“那你要不要对我据实相告呢?”

    嬴纵低头去吻她的唇,口中之语带着叹息,“怎地非要知道呢?”

    任他百般亲近,沈苏姀巍然不动,听闻此话冷笑一声,“怕你有朝一日死的不明不白!”

    “嘶——”

    话音落定,唇上便被咬了一口,嬴纵失笑的看着沈苏姀吃痛皱眉的表情,“也不怕老天爷将你这话当了真,倘若我当真有一日死的不明不白,你待如何?”

    沈苏姀狭了狭眸子,一把推开嬴纵落在她腰间的手站起身便要走,嬴纵不曾想到她会如此,幸而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了住,大手拦腰一卷带着她滚上榻去,一个翻身牢牢将她压了住,居高临下瞅着她,口中淡笑道,“此处只能来,不能走,还跑吗?”

    沈苏姀眼底寒光簇闪,“适才的问题,你还未答。”

    嬴纵看着她坚定的双眸面上的笑意亦一点点的消了去,四目相对片刻,嬴纵无奈的一叹,“宫中的阴谋手段无非就是那些,宫中的这些皇子公主的,哪个不曾被下过几次毒呢,我早前不幸沾过一次,这不就留下了祸患,和这旧伤一样,时不时的都会发作一番。”

    沈苏姀定定的听着嬴纵之语,眉头一挑,“那毒无解?”

    嬴纵抚着她的唇苦笑一瞬,“彼时年岁太小,用不得重药,算是解了,只是留下了残性。”

    沈苏姀仍是紧皱着眉头看着嬴纵,似是在辨别他所言的真假,还要再问,他却忽然埋头在了她的颈窝,蹭了蹭,口中喃喃的道,“彧儿,倘若我有朝一日被这些东西祸害的百无一用,你可会嫌弃我?比如不能舞剑不能带兵不能走路不能抱你不能吻你……嗯?会不会?……快答我……会不会会不会?……会吗?……”

    沈苏姀听着这话眉头狠狠的皱了皱,听着他在她耳边不住的低喃只觉得他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好似都会成真一般,刹那间一颗心慌得不行,猛地攥紧他腰侧的袍子,一转头将他那源源不断的问话堵了住……用唇。

    唇舌纠缠,因她的主动更叫他情难自禁,将她腰身狠狠的揽入怀中,恨不能揉入骨子里,娇软的呻吟时不时溢出,身下的人儿好像要化作一滩水,绯红的面容,媚眼如丝的水眸,牢牢圈着他的手臂,温存承欢的模样好似他眼下做那爱她的事儿她也不会拒绝,火星四溅,就在沈苏姀以为他会在眼下就那样的时候,身上的人却忽然离开了她,他从她身上滑下,小心翼翼的揽她在怀,一边抚着她的背脊平复她的呼吸,良久他才哑声道,“今日的药量加倍,快与军中蒙汗药无二,劳你陪我歇一会儿可好?”

    沈苏姀红着脸瞅了瞅他,果然见他一双眸子沉沉的,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到底是点了点头,嬴纵方才心满意足,锦被一扯盖在二人身上便睡了过去,他闭上了眸子,忽的又睁开,见沈苏姀还一片清明的瞧着他之时不由笑道,“眼下不睡,晚上我可是不会叫你睡的,你忘记你刚才应了我什么?我等着呢……”

    沈苏姀面上瞬间更红,嬴纵却地笑一声吻她一下便闭上了眸子,沈苏姀唇角微抿的瞅了他一会儿,到底也是抑不住这安静悠然的氛围,竟也忍不住睡了过去。

    ·

    在秦王府一住便是三日,虽说是陪着嬴纵养身子,可嬴纵那样的人痛或者不痛,难受或者不难受是极难表现在面上的,除非是他想要用耍赖的法子与沈苏姀温存之时才露出那么一丝半点儿,沈苏姀心疼他,又知道他那性子,每每虽然怀疑他是装的却还是顺着他,连着三日,嬴纵面上的笑就不曾听过,三日之后,精气神到底是回了不少,至少在对着容冽和宋薪之时他那威慑逼人的样子和往日无二,沈苏姀本还想探究一下嬴纵用的都是什么药,却不曾想那小老头宋薪也不知是不是得了嬴纵什么吩咐,竟然张口便道嬴纵的灵丹妙药是她沈苏姀,嬴纵当时只是淡笑不语,可转手便赏了几张昆仑山不外传的古药方。

    眼看着到了三月初五,立后大典越来越近,便是隔着高高的府墙沈苏姀也能感受到外头的热闹,不仅大秦各处的权贵们都齐齐涌向了君临,便是周围几国也都派使臣送了贺礼,同一时间,那传说之中的前焉耆太子澹台琦亦终于出现在了君临城百里之外,消息送来王府的时候沈苏姀正陪嬴纵在水榭之中下棋,棋盘之上黑白子厮杀一片,两人竟都入了迷,容飒捧着几本底下人送来的信笺在旁站了好半晌两人才杀完一句,嬴纵以一子取胜。

    沈苏姀看着棋盘无奈苦笑,好半晌才撇着嘴道一声甘拜下风,嬴纵宠溺的看着沈苏姀那不甘心的模样,一边分拣黑白子一边看向容飒,“给侯爷……”

    沈苏姀的目光这才从棋盘上抬起,一边接过那几个信封疑惑的打了开,一目十行的看过去,一双眸子缓缓地亮了起来,看完最上面的两封朝他一笑,“你倒是知道我。”

    嬴纵淡笑不语,沈苏姀便将那一张张的信笺都打了开,小小的几张纸,将今次前来君临的焉耆队伍理得透透彻彻,那谢无咎说的果然不错,的确有一个上将军一个兵部侍郎装作侍卫跟在这个澹台琦的身边,除却这两人,还有两个从前驻扎在九巍关之外和步天骑对阵过的一个骠骑将军并着两个副官,步天骑有没有通敌他们自然最清楚,当年焉耆的铁骑入关屠城又是怎么和人里应外合的也只有他们最清楚!

    沈苏姀一边看面上的神色缓缓变得冷冽,信笺之上一笔一划写下的七年前这些人的军职更是刺痛了她的眼,呼吸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千山暮雪的九巍山,仿佛又回到了黄沙漫天的夕阳谷,心中一痛,血腥味穿越时空落在她鼻尖,生生将她一颗心揪紧!

    “别想……”

    推开挡在二人之前的案几,嬴纵一把将沈苏姀拉进了怀中,沈苏姀微狭着眸子,一双手抓着他的前襟紧攥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稍稍一默道,“这些人,连被审判都不配,他们既然敢来君临,那便一个都不放过。”

    嬴纵握着她的手,目光也从那信笺上一扫而过,纸张上的这些人,绝大部分他也极为熟悉,七年前和他们对峙过的焉耆诸将在其后的几年之中大多数都死在嬴纵的剑下,剩下的没死的自然是被有心人护了住,这些人要么是当年参与屠城的将领,要么是知晓苏阀一案内情的,的确一个都不该放过,嬴纵与她十指相扣,沉声道,“好,一个都不放。”

    沈苏姀倚在他胸前,两手环在他腰际,默了默问,“焉耆的战力并不弱,你一人花了五年时间踏破焉耆国都,必定十分辛苦,嬴纵,那位子必是你的!”

    沈苏姀语声沉沉,仿佛在说某种誓言,嬴纵听到此话环着她的手臂却有些发紧,好半晌才语声沉沉的开口,“并非是为了……”

    沈苏姀抬起头来,定定看住他,“我明白。”

    千言万语不敌她一句我明白,嬴纵看着那信笺,能想到的时日比她还要多,那在西境驻守的五年,那没有她的那五年,金戈铁马雪域悲荒,当时只觉自己要死在那方,不记日月不问前程只想拿敌国为她做祭,眼下想起来,那段日子的刺骨冷风仿佛还在昨日,心底泛冷,眼眸一低却瞧见她一双盈盈墨瞳,只一眼,千山万仞的雪霜都化去,心底是一阵难言的暖,生平得到一次丢失一次,若是再得,便是拼了命也是要守住的。

    沈苏姀定定看着他,又补一句,“只有帝位才配你!”

    嬴纵勾了唇,情不自禁的去亲近她,她微仰着脖子承受回应,无关情欲,只觉得只有相濡以沫方才能表达此刻难言的感受,她懂他,懂他的苦懂他的不易,懂他嬴纵势平四海八荒的魄力与手腕,因而才能说出这句“只有帝位才配你”,喘息阵阵,嬴纵抚着她唇角的晶莹摇头低笑,“只有你才配我,别的,都不配。”

    沈苏姀稍有一怔,彼时她说于她而言没有比为苏阀翻案更重要的事,她问他于他而言可有比帝位更重要的,他答她没有……那话语至今仍能徘徊耳侧,他口中的答案却早已换了,是那时他骗了她,还是日久年长她已成他心中最重?那在她心里呢……

    沈苏姀猛地闭了眸子,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再度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