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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经历过上一辈子的几年苦难,原意依旧是一个人挣扎。 她没有什么贴心的朋友,没有挚交。 这一点上,居然都不如他。 楚恪清楚地了解那个男人那辈子的凄惨可笑。 只有对手,只会疯狂扩张事业版图,是一个纯粹的偏执的疯子。 他听见自己掺杂了万千沉重的声音一顿又一顿,眼眶泛了热意: “昭昭,你的身体走出了象牙塔,心却还封闭在里面。” 那是原家三兄弟拼尽全力给她铸造的无恙的高楼,也是原意为了保护自己封闭起来的黑塔。 她重活一辈子,走出了那个地方为了家人和自己争。 可除却商战上的一切,人际上,沟通上,为人处世上,原意苍白地像个五岁的孩子。 她的手紧了紧,低矮的声线不敢置信地迟疑再三: “你胡说什么?” 第194章 . 原意不会承认自己的喉头紧了紧。 楚恪那一番动作和话,居然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是对她本身的价值观的撼动,对于处事的质疑。 什么象牙塔? 那明明是她的家。 是他们兄妹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家,更为了保护她千辛万苦铸造起来的帝国大厦。 楚恪在胡说八道。 没错。 一把拨开他的手,她赫然间直想冷静冷静。 甩开人去了远处的落地玻璃门前,原意坐下来,拧着眉看天。 楚恪想追上去的身体动了动,却还是停下了。 她很倔强。 这会去缠磨,原意听不进去。 他躺回去,旖旎的sao动也消失殆尽。 这样不行。楚恪瞧着她不服输的背影,心思逐渐开始流转。 原意的心理障碍与对外界的认知,远比她外表看上去的要稀薄。 她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 那,楚恪忽然皱眉。之前那个压抑许久不敢去想的心思一下子抑制不住地冒出了头。 既然原意早早地知道了一切重生了,又对他有那么深的成见。 那么一开始,为什么和乔语调换了角色,帮助他,带他回家? 明明那么地不耐烦。 而自己,也屡次质疑过原意的不耐烦。 少年时代的心思一下子就全都被揭开提起来。 他的记性很好,好到他们日常生活的一丝一毫的细节都刻在脑子里,随时都能调转出来回放。 俊美的剑眉拧巴成一个结。 以前的自己时常疑问,为什么原意与他相处时总是那么急切又古板,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 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在完成任务。 如果按照原意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理会他这个上辈子刻骨铭心的仇人。 那是为了什么,让原意去做这一切? 这个问题,楚恪每每想到就会办公去分散注意力。 他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的原因。 所以不去想就是。 楚恪一度半分对那个问题的求答都没有。 这个一代新秀,纵横国际商界的一席主宰,他确实害怕了。 楚恪不看那些,毫无兴趣。 他的人生的意义就是阔大自己的帝国版图,把原意牢牢地抓在手里死也离不开。 结婚,生子,死亡然后一起埋进潮湿的泥里,祈愿来生再度遇见,并且继续相爱相知。 所以他一开始不去往“做任务”这一方面想。 可原意的一举一动都契合这个意思。 她是不是,迫于什么压力才不得已地在预知一切的情况下去找他,对他好? 目的呢? 难道是期望自己不要再记恨她和原家? 他与她上辈子的故事的初始,确实就是因为那一场聚餐。 沈云凡带来的人为了逞威风拿路过的他出气。 而原意远远地看着,无动于衷。 于是那个楚恪,自尊心强到极点的楚恪盯上了原意。 开始是羞愤与恨。 最后分不清爱恨,整个世界都崩塌而悲剧。 所以,就是那样吧? 她知道了一切,于是对他好让他憎恶的对象不再放在她和原家的身上。 可,原意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 第195章 . 无数的猜想在楚恪身心之中盘绕。 答案甚至呼之欲出。 那场引起一切突变让自己拥有了那个男人意识的火灾,是否会是根源,亦或是节点? “”现在,这些不是最要紧的。 楚恪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原意。 他沉眸,问出了另一个一直压抑在心的问题。 “昭昭,这两年,你有想过我么?” 原意尚还沉寂在纷扰的思绪里,楚恪的忽然问话有些突兀。 她没有动。 半晌,“没有。” “哈。”楚恪了然似的扯了扯唇。寡淡又冷漠。 如他所料。 不管他做了多少事,都只会有这样的一个答案。 也不知是否觉得泄气,楚恪忽的发现自己脸皮已经厚道无所畏惧。 只要原意在他身边,那就什么都好说。 海水与雨水在天幕之中合奏。 这场奇幻的海上之旅,终将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