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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骨子里是个疯狂的人,笔下的一切都透露着这一点。 画上的自己很写实,却也很模糊。 脸很是清晰,但一半隐匿在煤油灯里。着重刻画了后头的风景。 主观地在黑云里加入了细密的橙红色,整张画的氛围压抑沉寂,却诱人又奇异。 楚恪明白这是原意感觉到的东西。 她把他和风景融为一体。 兴许后头那些矛盾的颜色,凝聚成了他。 这太艺术了。 寻常人根本无从去理解。 幸好楚恪为了靠近原意的喜好,逼着自己学画两年多。 这两年多里的每一天练习都是煎熬。 是楚恪最不想承认的但又必须去做的事。 楚恪觉得自己必然对于艺术是没有天赋的。 但这不妨碍他后期的学习。 一点点地观摩大师画作,细度艺术概论艺术史艺术评鉴,买画收藏直到放满一整个地下库。 都是为了她而准备的。 而这时楚恪才觉得,那些东西都是枉然。 艺术家从来都不缺去赏析的艺术品。 但是创造一件艺术品,是最难的事之一。 他可以,楚恪可以帮助原意完成。 想到她倒下去前迷醉的双眸,楚恪心头愉悦。 “原意,我知道了。” “你离不开我的。” 原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画。 顶着一头鸡窝踉跄跑去,看到那张画好好的还在,她这才缓一口气。 可下一刻,看清自己的画时她又沉默。 “楚恪?” 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画了他的果体,原意抓了抓头发。仔细地再一看,这才沉默。 是真的。 画里的男人像是十七世纪的贵族,高贵又糜烂,却夺目引人。 这个男人,怎么会愿意让人画他的画? 还是这样毫无章法,激情之下的创作。 不过原意吐槽归吐槽,这张画却是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的。 她学水彩研修,但对油画的涉猎并不浅。这张暴风雨雨后的楚恪,很出彩。 是她以前都画不出来的效果。 一张画没多少东西,却处处透着张力。 “暴力美学”是个广义的、泛审美的概念,并非严格的美学概念,相关作品的主要特点是展示攻击性力量,展示夸张的、非常规的暴力行为。文艺作品中,暴力的呈现可划分为两种不同形态:一是暴力在经过形式化、社会化的改造后,其攻击性得以软化,暴力变得容易被接受。另一种情况是比较直接地展现暴力过程以及血腥效果,渲染暴力的感官刺激性。 这张画简直就在无声地阐释这一概念。 太震撼了。 原意默然,上前把画的一角扯下来互相对折。 太刺激。 她怕自己会忽然想歪。 楚恪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看到原意披头散发地胡乱收拾画具时,无法抑制地微笑。 “醒了?看看你的大作如何?” 原意的手脚顿了顿,一下子有些慌乱。 “我那天忽然短路了脑子。你没事吧?” 简直实在开玩笑。 楚恪拿上了牛奶过去,漫不经心一般: “我能有什么事?以我创作的画能得到你的满意就是好事。” 他笑笑,仰头喝下牛奶吃了一口三明治。一面悠闲地靠在一旁,伸手过来看原意正要收起来的画。 却被她一下子反手打开,往后拿了拿。 楚恪眯眼,不解似的: “嗯?” 原意沉默一瞬,把东西藏好才回答: “这东西太占地方了。我先收起来。” 楚恪装不懂: “我不觉得,这是你辛苦创作的大作,还是布,挂着就行。 我记得你很喜欢。把牛奶喝了,快。” 她下意识地避开楚恪地手,兀自挣扎。 “不行,这不合适。” 原意是个玩艺术的。 但是她没那么开放。 一整天对着一个果奔的男人会有心理阴影。何况制作的还这么大,尤其是画楚恪的那一部分尤其地诡异地清晰。 连他的微表情,都活灵活现地明明白白。 第192章 . 原意有些短暂的失忆。 昨天到底是怎么鬼迷心窍画了他的? 这一路来,虽说原意是个搞美术的,练习过无数张速写,但实际上是第一次真正地与真人裸模面对面。 视频和现实对感官的刺激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这个毫无顾忌任由她观摩作画的模特还是楚恪。 不该啊。 脑中一团乱麻,她抿唇,仓惶地把画折了折埋头往卧室里走。 楚恪施施然地斜斜依靠在白色大理石桌面上,眼底的兴味缥缈地藏不住。 一场疯狂的艺术创作,让楚恪一下子捉到了原意的弱点。 即使是他有意的引诱,那也不妨碍原意真的被他勾引成功了。 哈。 天生的艺术家。 俊美又阴邪的男人眉眼格外地舒畅,心情颇好。 这些天还在不间歇的下着雨,天色也不放晴。 但是无所谓。 楚恪现在的心思,远比从前通透地多。 当遮掩在眼前的云雾拨开时,什么都一下子清晰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