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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突然出了一层冷汗,在晚风的吹拂下更有几分凉意。 她偷眼看一边的宋清越。 “嗯,继续啊。”宋清越正一边录音,一边在手机备忘录上敲敲打打。林青浅伸头去看,发现自己说的话都被宋清越一字不差的记下来了。 包括有些出格的那句。 她心中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 “嗯,我继续。” 如果是谢文顾在这里,他就会惊讶地发现,林青浅说的这些和谢文亭教自己的如出一辙,除了林青浅的遣词用句更加文雅外,核心思想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之音:毕竟都是我教出来的。 可惜,他们在离村子不远的万佛山。 老校长照顾三个女娃娃,没给她们安排上午的课。宋清越一觉醒来已经是八点,身边的林青浅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她起身,愣愣地在床上呆坐一会,叹口气,屈腿下床,从抽屉里拿出那份蓝夹子,愣愣看着。 又从昨天的外套口袋里掏出那钻石戒指,咬着下唇,在光下看着它的夺目。 “傻逼林青浅。”她嘴里骂出一句,然后将戒指连同蓝夹子一起,放在自己行李箱里。 既然林青浅说要自己拿着,那就拿着吧。 她换好衣服洗漱完,经过旁边屋子,伸头一看,冷岚和茅半雪还没醒,她便轻手轻脚地走出门,顺手提走了又要开始打鸣的大公鸡,准备去村长家蹭蹭早饭。 路上没看见一个人,她有些稀奇,但很快心里又开始打鼓——村民们不会又跑去抗议了吧! 拐过一个弯,看见村长屋前挤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她心漏跳半分,急忙上前。 人群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天,内容确实与昨晚的事有关,却不是宋清越想象中的样子。 “嘿,我告诉你们啊,以后要是没昨天那大老板的魄力就少做发大财的白日梦了!”胖婶儿王妮儿坐在正中间,村长一脸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吹牛逼,周围围了一圈人,“大老板真的是为我们好的啊,昨天晚上,我们在那屋子,大老板告诉我们了,要我们搬到县城里,是想要少花点钱。” “能少花多少钱!”有人瞪着眼睛犟嘴,“我瞅着她就是不坏好心。” “你少在那里放屁!”胖婶儿蒲扇大的巴掌直接往人脑袋上招呼,“把我们全村人卖了都出不起那钱的零头,说出来是个吓死你的数字,你全部身家有没有一万,老板要出至少就是一个亿!” 那人讪讪地住嘴。 “那我说啊,咱们不愿意搬下去,能咋办,大老板可头疼了,村长和老校长都没办法,就我说,‘哎,能不能想搬得搬,不想搬得不搬?’” “那大老板一听就开心了,说我是个天才啊!那叫一个欣然应允,说花再多钱都没关系,只要村子里人过得好就行。” 村长远远地瞅见宋清越过来了,急忙踹了胖婶儿屁股底下的小凳子一脚,“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哎,村长你干嘛?”胖婶儿不满地看着他,一扭头就看见了笑盈盈的宋清越,一拍大腿,“哟,宋嬢嬢家女娃来了。” 村长眼疾手快,将宋清越从人群中拖了出来,带进屋子。 宋清越进门,还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嚷嚷,“那我们要怎么报答大老板嘛。” 胖婶儿拍拍胸脯,“我们这一身rou值几个钱?来世为大老板做牛做马好了!” “哎,是啊,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要是大老板用得上我这条命,我在所不辞!” “净搞那些文绉绉的说辞,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当然是给啦!” 宋清越进门,才发现林青浅也在。 “怎么,听别人夸自己很有意思?”她坐在林青浅身边,毫不客气地抢过她手上的饼子。 林青浅唇角提起,“是挺有意思的。”她捂着嘴憋笑,“做了这么久生意了,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马屁。” “什么叫马屁?”宋清越一拍她脑袋,“这叫农民伯伯朴素的情怀。” 村长端了一碗粥过来了,闻言,轻笑着说,“你们也别和王妮儿计较,她就那样一个人。” “嘴巴比谁都大,心眼比谁都小。但人倒是不坏。”他在两人对面坐下,“那只被李三全买走的鸡,是她供起来下蛋的,就想着多下点能多卖几个钱给她爹看病。”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嘬一口,“她对那只鸡比她娃娃还好,天天伺候着,那娃娃也是个八竿子打不出屁的玩意,觉得被冷落了也不说,乘着王妮儿去了隔壁村住一宿,偷偷摸摸就把鸡卖给了李三全,李三全怕孩子拿着不放心,直接给了王妮儿她爹。” “王妮儿回来,没瞅着鸡,不得疯啊,那只鸡虽然只值50,但那是母鸡,能下蛋的。” 他疲倦的挥挥手,“哎,反正就是一笔糊涂账,谁也说不明白。” “所以,王妮儿嘴上不说,心里是真的感谢你们的。” 林青浅随意笑笑,“无所谓了。” 村长正色了,“林总啊,我们村里,都是上过学的,大多数都是老校长教出来的。有恩要报恩,我们都懂,要是您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 林青浅冲宋清越挑了挑下巴,“她现在负责,你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