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笼中女人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引住叫道。 “引住姑娘听我说完。这汞水既能杀人,便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之前说的失眠、头痛、爱出汗就是汞水中毒的症状。 你知道汞水中毒还有什么症状吗?”珠帘秀靠近引住,“中毒若是严重,会致妇人小产,也会致妇人难有身孕。” 珠帘秀暗指引住之前小产,便是因为汞水中毒。 引住一下坐在椅子上。 她虽与阿合马一道多年,恩宠不断,但自那次小产之后,便再难有身孕。难道真是因为汞水害人? 不可能。引住不愿相信。 “你胡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在我这儿乱说一气。”引住指着珠帘秀。 “你怎知汞水会致小产,汞水会致不孕?而且,人皮剥下后,人马上就死了,哪有你说的痛不欲生?你是分明都是乱说。” “看来小青真为你所杀,不然你怎知皮rou分离,立刻暴毙。” “我…我说的不是小青。就算是又怎样,你有本事就把此事告诉大人,你无凭无据,看他会不会信你。” “大人信了。”阿合马推门而入。 李雪萌本不想进屋,却被阿合马硬拽进来。 “大人?”引住一下跪倒在地,“是这贱人匡我,我才口不择言。” “我知道,”阿合马拉起引住,让她坐在椅子上,“我怎不知道你是口不择言说了真话。” “大人。” 阿合马回头看着李雪萌和珠帘秀,还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捧着被子的下人。 “大家不要拘谨,都坐,都坐。”阿合马让众人坐下,倒了杯桌上的茶水喝。 “我就说我阿合马看人从不看错。”阿合马拍了下引住,“看我女人多聪明,会活剥人皮,堪比匠人。” 阿合马被自己的笑话逗笑了。 “下次教教我,也让我在皇上面前露两手,送他张完整兽皮?” 引住说不出话。 阿合马分明在讽刺自己。 “算了算了,讲了这么多,你们都不笑,真是没意思。”阿合马捏着引着的下巴,“你笑一个,让我高兴高兴。” 引住皮笑rou不笑。 阿合马笑了。“还是引住漂亮,笑起来更漂亮,你保持别动,我也拿你做张人皮蛊练练手。” “大人。”引住吓惨了,一下跪在阿合马面前,潸然泪下。 “卖惨”对阿合马没用。 “还愣着干嘛?”阿合马对下人说,“引住都摆好姿势,让你们绑了,还不快压她下去。” 下人扔了被子,绑走引住。 阿合马又让另一个下人在引住屋内翻找人皮。 果然在引住锁着的大衣柜里找到了。 人皮一共两张,一张是小青的,一张不认识,是个男人。 阿合马端详着男人人皮。 这人皮像极了忽必烈。 阿合马伸手摸了摸,发现人皮是熟的,怪不得屋里没血腥味。 为了防止腐烂,引住不仅将人皮风干,还定期进行防腐工作。 珠帘秀说得没错。引住或许真是长期接触汞水,才致多年不孕。 小青的案子破了,待明日细细省过引住,一切便尘埃落定。 “我记你们一功。”阿合马指指李雪萌和珠帘秀。 屋里沉默。 “你们怎么不谢我?” “你又没说赏什么?”李雪萌回嘴。 “哈哈,我就说我阿合马的女人聪明。”阿合马指着珠帘秀,我赏你在阿合马府出入自由。” 他又指着李雪萌。“我赏你多陪我两夜。” 李雪萌和珠帘秀都不怎么高兴,自然也不准备谢赏。最后阿合马送了两人好几身衣服,这事才算作罢。 进了地牢的引住自知凶多吉少,与其死不认罪,让阿合马气恼,不然如实招供,期望阿合马念在往日旧情,给自己一条生路。 引住因为小青和谭霖儿长相相似,杀了小青,做人皮蛊,诅咒谭霖儿。这些阿合马都可以理解,但引住和忽必烈有什么恩怨? 阿合马问了引住,但引住绝口不提。因为提了,她与阿合马的那点旧情,可能就没了。 阿合马还以为引住和忽必烈有私情。没想到问了半天,原来引住一早是想嫁给忽必烈的,没想到被忽必烈嫌弃,这才嫁给了阿合马。 哪个男人知道自己成了备选方案都会生气。阿合马也不例外。 他让人把引住关回地牢,又叫来李雪萌。 “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 “杀。”李雪萌毫不犹豫。 “你这女人倒是狠心。” “一命换一命,不算狠心。更何况她杀了两人。” 李雪萌也就说说。她“掐指一算”。历史上引住比阿合马死得还晚。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阿合马都不会听自己的。 但她也不能让引住太开心。 “我那是公私分明。杀人就是不对的,要是不杀引住,别人就会觉得杀人不用受罚,以后还不得纷纷效仿,肆无忌惮?” “话虽如此…” “你和引住有旧情,我和她可没有。你要问我怎么办,我要她死千次万次。你不乐意,就不要问我。” “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分明是引住要害我。” 阿合马要的就是李雪萌吃醋。 “你相信巫蛊之说?”阿合马问。 “不信。” “我也不信。” “你倒新潮。你又不听我的,干嘛浪费我时间。帘秀姐明早就走了,你要没事,我可要去陪她。” “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阿合马的答复虽不是杀死引住,但也大快人心。 阿合马找了只四米乘四米乘四米的笼子,把引住关在里面,只给她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床被子,一只夜壶。 当然,还有那两张人皮。 此后引住的所有吃喝拉撒就全在这笼子里。 笼子四周没有遮蔽,谁都能来观看她生活寝居。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供人赏玩。 引住过去可是大红人,哪受得了众人侮辱。 她看见笼子周围那些看笑话的“观众”,大叫一声,瞬间奔溃了。蹲在桌子底下,警惕着大家。 她蓬头散发,宛若疯子。抱住自己双膝,嘤嘤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