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晴羽，原谅我吧，我当时气坏了才会打你。打在你身上我更难过。”孟悠远抓着钛合金的柱子焦急的喊：“别走，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陆晴羽别开脸不看他，雨水飘到她的脸上，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水，水珠顺着脸颊流淌。流进嘴里，她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晴羽，你已经不爱我了吗？”孟悠远以为自己可以忘记陆晴羽，可是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些天，他就像丢了魂似的，工作上老是出错，吃饭也不香，睡觉也不甜，心心念念都是她，原以为过段时间就不想了，结果比以前想得更厉害，大风大雨也阻止不了靠近她的脚步。 看到她，浮躁的情绪才慢慢安定下来，眼巴巴的望着她，却不能拥她入怀。 “有时候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爱情对我来说可有可无。”陆晴羽缓缓转身。却又忍不住回头：“你回去吧，雨这么大，别着凉了。” “你还关心我吗？”孟悠远看着陆晴羽越走越远，着急的大喊：“别走，别走，别走……” 这一次，陆晴羽没有为他停留。走到大门口放下伞进了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儿迟疑，她知道她和孟悠远不仅仅是价值观不同，她不能再生育以及小昊宇都是横在他们中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陆晴羽终于狠下心，任由孟悠远站在雨中，她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这样冷的天，这样大的雨，她出去一趟已冷得哆嗦，孟悠远怎么受得了。 躺一会儿又起身看看门外的人，看到孟悠远还在那里，陆晴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突然她想起几天前宋悦心对她说的话，连忙给君耀宸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孟悠远来了m市，要找伯父这几天就应该抓紧了。 陆晴羽认为自己不是偏袒谁，而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孟悠远报复心太重，害人又害己。 原本君耀宸已经睡了，手机也关了声音开着震动，听到手机响他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艰难的撑开眼皮查看短信，陆晴羽的短信似一剂鸡血打得他瞬间精神抖擞。 不管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他都该出手了！ 孟悠远走之前令人看着老头子，每天只给一杯水和两片土司，吃不饱，饿不死，留着命继续受折磨。 老头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经常神志不清，手也抖得厉害，连水也端不稳，还会大小便失禁，被看守他的人责骂。 有大风大雨做掩护，齐敬煊的人顺利把老头子背了出去，没有打草惊蛇，引出不必要的打架斗殴。 “你们……是谁……”上了车，老头子惊恐的问，他现在予惊弓之鸟无异，一有风吹草动便害怕得浑身颤抖。 “是君总派我们来接您的，老爷子，君总到处找您，他可急坏了，每次打电话都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还好找到您，不然我们别指望拿钱了。”为首的人看老头子嘴唇干裂，连忙拿了瓶水小心翼翼的喂他喝。 喝了水之后君远平说话顺畅多了：“他真的……真的担心我？” “当然是真的，君总是我见过最孝顺的儿子了，找不到您他夜不能寐，常常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也没办法睡觉，您说，这么好的儿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今晚的飞机送你去m市，您睡一觉就能见到君总了！”那人摸出手机给君耀宸打电话，汇报了情况之后将手机递给老头子：“君总要和您说话。” 君远平的手抖得厉害，他艰难的把手机放到耳边，还没说话已老泪纵横：“耀宸……”估宏找血。 听到父亲的声音，君耀宸也一阵哽咽，许久才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至少还活着，只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怕会吓到两个乖孙子。 “那就好，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君耀宸握着手机，呼吸显得有些粗重，他悬了许久的心终于平安落地。 君耀宸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头子喊：“耀宸……” 他又把手机放到耳边：“什么事？” 沉默片刻，老头子用他历尽苍桑的声音说：“对不起！” 听到这声包涵太多歉意的“对不起”，君耀宸勾了勾唇角，终于可以淡然的说：“没关系，你始终是我爸爸！” 孟悠远在陆晴羽的家门口站了整整一夜，天亮之后因为体力不支整个人靠在了围栏上，他深情的注视着灯亮了一整夜的房间，他知道陆晴羽也舍不得他，不然不会给他送伞。 一夜辗转反侧，陆晴羽看到孟悠远还在那里，心口划过一阵钝痛，隐隐约约听到他在打喷嚏，在咳嗽，声音撕心裂肺。 陆晴羽一直在心里喊，快走吧，快走！ 可是孟悠远听不到她在喊，依然矗立在那里，如一尊雕像，立在风中，不屈不倒，两人就这般无声的僵持着，孟悠远赌陆晴羽不会不管他，而陆晴羽则赌孟悠远不会一直等下去。 两人互不相让，谁也不妥协。 冬日的m市总是阴雨绵绵，陆晴羽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撑着伞朝孟悠远奔去，她打开门，让他进去。 孟悠远欣喜若狂，想抱住陆晴羽拥吻，又担心将她的衣服弄湿，伸长了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洗个澡吧，全身湿透了！”陆晴羽下意识的躲开，不愿和孟悠远有过多的接触，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了，就不会再回头。 “好，你黑眼圈出来了，回房睡觉，我待会儿上去找你。”站在浴室门口，孟悠远喜滋滋的冲陆晴羽眨了眨眼睛，小别胜新婚，少不了一番**。 “我不睡了，去做早餐。”陆晴羽说着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她知道孟悠远早餐喜欢吃牛奶麦片粥，再加些水果一起煮，营养就更丰富了。 陆晴羽煮好两大碗麦片粥端到客厅，孟悠远已冲完澡出来，腰间围着洁白的浴巾，身体曲线一览无遗，她发现他瘦了很多，原本就瘦，现在更加单薄。 放下麦片粥，陆晴羽将室内的温度又提高了几度，忍着心疼，淡淡的说：“来吃吧，待会儿再吃点药。” “谢谢。”孟悠远看到餐桌上的感冒药，暗自为陆晴羽的体贴高兴。 一大碗麦片粥下肚，孟悠远暖和多了，唇角含笑，用欣赏的眼神看着细嚼慢咽的陆晴羽，她还是那么美，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 孟悠远看痴了，直到手机响起将他拉回现实，陆晴羽放下勺子，上楼去看小昊宇醒了没有，现在小家伙会翻身了，虽然床边都弄了护栏，她还是不放心，怕他趴着堵住鼻子和嘴没办法呼吸。 小昊宇果然醒了自己玩得高兴，一看到陆晴羽就哭，要抱抱。 她刚把孩子抱起来，孟悠远就怒火冲天的奔上来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告诉君耀宸我来了m市？” 陆晴羽一惊，她知道撒谎骗不过他，只能勇敢的承认：“是我，我不想看着你一直错下去，伯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 “难道君耀宸就那么好，你一心想着他？”孟悠远暴跳如雷，全然忘记要与陆晴羽重新开始的誓言，他喷火的眸子几乎将她焚灭。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越陷越深，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害了别人，也伤了你自己。”孟悠远听不进陆晴羽苦口婆心的劝解，怒火在胸中越燃越旺。 而陆晴羽怀中的小昊宇也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大哭起来，哭得孟悠远更加烦躁，他猛然冲过去抢过孩子，高高的举了起来：“就因为这个孩子你才忘不了君耀宸是不是，我现在就让你忘了他，这个孩子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不要，不要，快放昊宇下来……”陆晴羽大惊失色，抱住孟悠远的手臂，苦苦哀求：“求求你，放下他，你忘了吗，昊宇这个名字还是你取的，你以前那么喜欢他，你说会对他视如己出，你都忘了吗？” 孟悠远怒吼：“我没忘，忘的人是你，君耀宸把你害得那么惨，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不是，你错了，我是不想看你一直错下去！”陆晴羽痛哭流涕，她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孩子，只能紧紧抱住孟悠远的手，不让他把孩子扔出去。 小昊宇受了惊吓，哭得更加撕心裂肺，陆晴羽的心都快碎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坠。 “求求你，不要伤害昊宇，他是无辜的，他那么小，经不起摔，求你了……” “行，我放过他，你跟我回申城，时时刻刻陪在我的身边，而这孩子，还给君耀宸，以后你都不许再见他。”孟悠远怒火中烧，不容易才渐渐冷静下来，他的手心满是热汗，差一点儿他就残害了一条生命，连他自己也心有余悸。 陆晴羽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答应你，快把孩子还给我。” “今天就把孩子交给君耀宸！”孟悠远下最后通牒，他不会轻易罢手。 “好，我答应你。”陆晴羽不敢拿小昊宇的生命开玩笑，只能委曲求全，答应孟悠远所有的要求。 孟悠远冷笑道：“快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送过去。” “现在？”陆晴羽正想拖延时间，孟悠远立刻威胁道：“再舍不得我就真摔了。” “别，我收拾，我收拾。”陆晴羽一边抹眼泪一边拖出行李箱，把小昊宇的东西全部装了进去，一箱装不完，又拿了个旅行袋来装，才勉强收拾妥当。 孟悠远一手抱孩子，一手打开衣柜，里面还有他以前留下的衣服，他把孩子直接放衣柜里，不让陆晴羽沾手，迅速换上衣服然后将孩子抱在怀中。 小昊宇还认识他，停止哭闹之后小手摸他的脸，开心的笑了起来，孟悠远瞪了小昊宇一眼，小昊宇以为在逗他玩儿，笑得更加开心。 孟悠远抱着孩子走前面，陆晴羽拖着行李箱和旅行袋走后面，天空还下着毛毛细雨，陆晴羽只能空出一只手为孟悠远和小昊宇撑伞。 去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君耀宸的住处。 孟悠远把孩子塞给出来开门的君耀宸：“你的孩子还给你，以后互不相欠！” 说完便拉着依依不舍的陆晴羽冲入细雨中。 君耀宸抱着孩子愣了，看着两人跑远才回过神，小家伙不认识他，在他的怀中嚎啕大哭。 哭声将宋悦心引了下来，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小昊宇：“陆晴羽的孩子？” “嗯，孟悠远和陆晴羽一起送来的。”君耀宸被认生的小家伙哭得头昏脑胀，哭丧着脸问：“现在怎么办？” “先哄他不哭了再说，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可怜的小家伙。”宋悦心在果果豆豆的玩具箱里找了个小汽车拿给小昊宇，几个月大的孩子对汽车没兴趣，看了一眼之后扯着嗓子继续大哭大闹。 宋悦心也束手无策，只能打开箱子看看有没有小家伙熟悉的玩具，果然找到几个摇铃，小昊宇听到摇铃响就不哭了，伸出小手去抓，抓到之后使劲摇。 君耀宸把孩子放到沙发上让宋悦心暂时照看，他必须去机场接老头子了。 此时的宋悦心腹大如锣不能抱孩子，她只能打电话让陈姨赶紧来，不然小昊宇一直哭好可怜。 回家之后，泪流不止的陆晴羽被孟悠远死死压在床上，她打他骂他，却动不了他分毫。 她哭喊起来：“孟悠远，我恨你，我恨你……” “恨吧，我说过，我们一起下地狱！”孟悠远一口咬住她的唇，让她哭不出来，喊不出来，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吞。 ☆、第一百八十八章死去活来的虐待她 孟悠远疯了！ 过去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变成了虐待狂，似乎只有通过啃噬，撕咬才能发泄他心中郁结的**，陆晴羽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皮肤上随处可见青一块紫一块的咬痕。 每一口都用尽全力去咬。牙齿深深陷入皮肤的肌理，陆晴羽的尖叫和哭喊让孟悠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窗外的雨终于停歇，孟悠远趴在陆晴羽的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陆晴羽的眼泪已经流干，她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孟悠远如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用尽全力推开他，赤身走进浴室，任冰冷的水从头冲下。 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痛，陆晴羽抱着腿蜷缩在地，哭得撕心裂肺，荡气回肠。 爱恨交织，她此时的心情难以用言语名状。 她披上浴袍。浴袍碰到伤口痛得她倒抽冷气。 每走一步都带着伤痛，一步又一步，陆晴羽走到厨房，拿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回到卧室，悄无声息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酣眠的男人，泪水再次模糊她的视线。 他睡着的样子还是她记忆中的孟悠远。 陆晴羽深情的注视着他，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地，她下不了手，就算只是划破他的皮肤，她也下不了手。 心中的恨却如影随形，狠狠的折磨着她。 没有爱，哪有恨。 她终究还是爱他的。 孟悠远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将水果刀放在床头柜上，陆晴羽坐在床边，伸出手，还未碰触到孟悠远的发丝。他便醒了，睁开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大手一扬，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儿，用尽全力，似要将她的手腕儿捏碎。 即便是在睡梦中，孟悠远的神经也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陆晴羽拿着水果刀靠近的时候他就醒了。 “悠远……”陆晴羽饱含泪水的杏眼定定的看着他，心在痛，呼吸在乱，眼泪在涌，她知道他也不好受，太多的痛苦憋在心里才使得他的性格发生了改变，这不是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