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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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向来稳重,垂眸不语,康王妃笑着打趣傅容:“瞧瞧,四弟没成亲时,大家都说他不近女色不知情趣,现在竟然知道来接媳妇了,啧啧,是以前我们都误会四弟了呢,还是弟妹太好,哄得我们那冷情四弟都转了性?” 傅容低头装羞。 太子妃笑了笑:“行了,既然他来接了,弟妹快走吧,别叫四弟等急了。” 傅容红着脸告辞,往前院走时心里渐渐冒出一丝甜,这家伙,来接她居然也不提前说一声。 前院康王也正在打趣徐晋:“老四啊老四,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啊,这招跟谁学的?” 他喝了酒,一身酒气,徐晋往旁边挪了几步,回望宫中方向道:“太子要来接太子妃,邀我同行,只是半路太子被父皇叫了回去,不知所为何事。” 被父皇叫走了? 康王心中动了动,正要打听,余光里瞥见一道婀娜身影走了过来。 傅容朝他点点头,主动走到徐晋身后。 徐晋朝康王告辞:“二哥,那我们先走了。” 康王喜欢玩乐,对美人兴趣不大,摆手道:“去吧去吧,下月记得过来喝你侄女的满月酒。” 徐晋应下,同傅容上了马车。 “没被人欺负吧?” “你怎么来了?” 刚坐稳,两人看着对方同时开口,说完了又齐齐怔住。 傅容率先笑了,轻声跟他说康王府里发生的事,“没想到康王妃看着柔美,性子那么泼辣。” 徐晋将她抱到腿上解释道:“她是承恩公府长房嫡女,有皇后这个亲姑母护着,胆量足脾气大,别说是庆国公府世子夫人,就是永宁公主,她也犟过嘴的。” “那皇上就没管?”傅容好奇地问。 徐晋捏了捏她手:“都是一家人,教训几句肯定免不了的。” 但也只是口头教训,这么多年永宁公主再三惹事,父皇心里早扎了刺,碍于身份不好发落而已。 “不提他们了,扫兴。”徐晋很快转移了话题。 傅容笑他,一双水眸亮晶晶的,“好啊,王爷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来接我了呢。” 徐晋低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傅容听了,比刚刚听丫鬟说徐晋来接她还震惊,结结巴巴道:“不是,昨天不是还没配出来吗?”敢情他故意装失望的? 徐晋大手伸进她衣,咬她耳朵:“昨天是没有,今天有了不行吗?” 她怕疼,她想要温柔,今晚他就给她温柔。 ☆、第121章 回了王府,徐晋让傅容好好准备准备,他晚饭时再来芙蕖院。 傅容不懂他到底要她准备什么。 不就是睡觉吗?像前几天那样来不就行了,难道他要她精心打扮? 说实话,两人虽是新婚,因为上辈子一起过了那么久,傅容现在跟徐晋相处反而有种长久夫妻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两人相处方式变了,对她而言,那种事情直接倒床上就好,哪用准备? 但徐晋既然那样说了,想来是十分期待今晚的,傅容就得尽心“准备”。 首先是晚饭。 徐晋爱吃什么,淑妃温嬷嬷都悄悄告诉她了,傅容记得牢牢的,点了几道吩咐厨房做。 眼看着再过不久天就黑了,傅容赶紧又泡了个热水澡,坐在梳妆镜前打扮。太过刻意也不好,傅容让梅香梳了个普通发髻,然后挑了一根红玛瑙垂珠的簪子,插到发髻里,她只是颔首或侧头,簪头下一串串米粒大小的红玛瑙便跟着晃动,波光流转,衬得她容颜更加娇媚。 衣裳…… 傅容将洞.房那晚穿的一身红衣翻了出来,大红色领口绣牡丹花的短衫,下系大红色绣金凤纹的长裙,脚下一双红缎面绣花鞋,两边鞋尖儿照旧顶了朵小巧精致的绢花。从小到大,傅容的绣花鞋都是这样子的。 打扮好了,她在穿衣镜前照镜子,梅香兰香两个在后面低头掩饰笑意。 傅容瞧见了,“你们两个不用笑,过两年也该嫁人了,现在学着点,将来必有用得上的那天。” 梅香红了脸,兰香娇声回道:“王妃就会拿我们打趣。” 她们是丫鬟,将来就是嫁了,cao心的也是柴米油盐,哪有闲心摆弄这些? 看着不以为意的两人,傅容倒是真发愁了。上辈子嫁进郡王府后,因为她处境不好,两个丫鬟说什么都不肯嫁人,只想留在她身边伺候。后来到了肃王府,傅容自己没有合适的人给她们,前院小厮她既不熟悉又不敢擅自做主,二女就一直耽误成了老姑娘。 如今她跟徐晋关系好了,这两年仔细留意前院的人,务必要给两人许门好婚事。 外面小丫鬟们突然齐声喊王爷。 梅香兰香互视一眼,不用傅容吩咐,识趣地退了出去,在门口撞上徐晋,两人分别退后三步,低头等徐晋进来才快步出了屋。 傅容已经坐到桌旁假装赏花了,兰香特意给她摘来的一瓶芙蓉。明知徐晋来了,傅容也没有看他,聚精会神端详眼前的芙蓉花,浑然忘我。 徐晋知道她是装的,看看她一身红衣,再瞧瞧那羞红的脸,分明是难为情了。 “你不是不怎么喜欢这花吗?”他笑着走过去,站在傅容身后,俯身问道,侧脸快要贴上她的。 傅容闻到了徐晋沐浴用的淡淡清竹香。 她扭头看他。 他没有穿大红喜袍,但一身绛红色的袍子显然也是特意选出来的,头戴玉冠,长眉如墨画,凤眼似点漆,幽幽地回视着她,眼底仿佛有柔光涌动,再温柔,那也是能淹没她的波涛。 已成夫妻,能琴瑟和鸣,就是幸事。 傅容侧转过身,趁徐晋站直身子时上下打量他一眼,拉过他腰间玉佩,低头把玩:“王爷让我精心准备,王爷自己怎么还是一副家常打扮?” 她发边红玛瑙串珠轻轻晃动,徐晋伸手扶了扶,低声道:“我的准备,都在衣服下面。” “你……” 傅容羞恼地推开他,快步朝外间走去。 徐晋没有急着追过去,俯身闻了闻汝窑花瓶里的两朵粉色芙蓉花,唇角上扬。 外间晚饭已经摆好了,小丫鬟们摆好碗筷后也都退了下去,傅容刚坐下,徐晋就跟了出来,在她身旁落座,手一抬,傅容桌子旁就多了个红釉细颈描金酒壶。 眼看她蹙眉,徐晋及时解释道:“这个是果子酒,没什么劲儿,只是助兴而已。” 说着又变戏法般摆上两个小酒杯,亲手倒了八分满,挪一个到傅容跟前:“不信尝尝。” 淡淡的酒气混合着诱人的石榴果香飘散开来,傅容闻了,信了大半,却还是摇摇头道:“王爷自己喝吧,我不会喝酒,喝一点都头晕。”新婚时被他喂了一大口女儿红,晌午席面上脑袋就有些晕乎。 “你不喝,我还喂你。”徐晋端起自己的酒杯,放在唇前流连,眼睛盯着傅容的唇。 他目光灼灼,傅容知道他敢说就敢做,咬咬唇道:“那就只喝这一杯,王爷不许再欺负人。” 徐晋低低“嗯”了声。 傅容只好端起酒杯,以袖掩面,一仰而尽。 徐晋失笑:“你这样豪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酒量多好。”他让她喝,又没说必须一口气喝完。 傅容却震惊于口中的香醇酒香,真的不呛喉咙,酸酸甜甜带着一点涩,很是好喝。 她不由看向那细颈酒壶。 徐晋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这次是九分满。 心思被看穿,傅容脸红了,暂且没动那酒,抬起筷子先给徐晋夹菜:“王爷先用饭吧。” 徐晋颔首,手去抬筷子,视线依然停留在她脸上。 被他这样连续盯着,傅容渐渐吃不下了,美眸瞪他,含义不言而喻。 徐晋便低头用饭,余光里见傅容又抿了口酒,暗暗期待起今晚她的反应来。 晚饭结束时,一瓶果子酒,两人几乎是对半分了。 傅容小脸红扑扑的,她自己也觉得热,洗漱后站在镜子前,娇声埋怨那边还在洗脸的男人:“都怪你,说什么那酒劲儿不足,你看我脸红成什么样了。” 徐晋擦过脸,走到她身后抱住她,脸贴着她蹭了蹭,望着镜子里的姑娘道:“是你酒量太浅,你看我脸怎么没红,再说,我只打算给你喝一杯的,是你自己嘴馋。” 傅容盯着镜子里的两人。 都是红衣裳,他面如冠玉,她面若桃花。 两人目光在镜子里碰上,对视不知多久,男人忽的移开视线,慢慢转过头,唇贴上了她鬓发。 傅容不受控制微微歪了头,看镜子的男人亲那个姑娘。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为他添了专注温柔,他亲她的耳朵,亲得姑娘缩着脖子躲,躲不开,她忍不住抓住他衣裳才能不倒下去,然后他又亲她的脖子,顺势拉开她裙带。 傅容看着镜子,晕乎乎地觉得里面的姑娘很是眼熟。她的脸跟她一模一样,她的肩头跟她一样圆润,她的腰跟她一样纤细,她的腿也是一样的修长。姑娘是那样好看,傅容看得目不转睛,因为知道那不是她,她也就不觉得羞了,直到男人忽然从她背后站直身子,直到他下巴搭在她肩头,再次对上他的眼睛,傅容才终于从那种神游天外的陌生感觉里醒了过来。 醒了,再看镜子里的光景,傅容岂止是脸,身上都泛了桃晕。 衣服都在地上,她无法遮掩,想逃,被男人霸道地拦住,对着镜子问她:“nongnong怎么不看了?” 双手被他攥在后面,腰被他钳制,傅容只能闭上眼睛,无地自容:“王爷别说了,我……” “nongnong真美,你看你自己都看呆了。”徐晋在她耳边轻声道,眼睛不知该看镜子还是看她。 傅容咬唇,挣扎要逃。 镜子里的姑娘真正是花枝乱颤,徐晋呼吸一紧,再无迟疑,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去了床榻。 纱帐落下,她为酒而醉,他为人而醉。 傅容闭着眼睛,好像又陷入了那场梦。 那温柔如水,落在哪儿,就带来一点湿润,像春雨落在地上,轻轻辗转,唤醒埋在下面的种子。种子一点点发芽,破土而出,她因着它的喜悦跟着欢叫,然后那雨水又挪到了另一处地方,去唤那里还未醒来的花种。 所有的种子都发了芽,春雨散去,怅然若失间,傅容感受到了另一种力量。 像是那些幼苗在努力成长,嫩芽变成绿叶,根茎也跟着茁壮起来,往泥土深处探。 开始还是缓缓的,后来大概是见到了埋在地底下的阳光,一下子寻了过去。 傅容猛地睁开眼睛。 对上徐晋布满细汗的脸庞。 她望着他,想跟他说刚刚那场古怪的梦,他却先沙哑着开口:“疼了?” 傅容呆呆地看他,什么疼不疼?还有他的眉,为何蹙着,似是在强忍什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