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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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喂完了,乔氏放下碗,靠到丈夫怀里哭了起来:“你派人去京城请名医吧,信都没法跟京城比,郎中们医术不精,说不定京城的名医就能治好nongnong呢?还有上次那个葛神医,他走的时候说过去哪吗,你赶紧派人过去找啊!” 傅品言下巴抵着她脑顶:“素娘别急,早就派人去请了,最迟后天也有消息。” 心里却很清楚,不是信都城的郎中不好,而是正如郎中们所说,女儿得的是心病,她自己迈不过这个坎儿,谁也没办法。 夫妻俩愁眉不展,京城肃王府气氛也比平时多了凝重。 徐晋没想到傅容喜洁到了这种地步。 他问葛川:“先生真的没办法?还是劳烦先生再走一趟冀州,亲自把过脉才能确定。” 葛川并非徐晋属下。 葛家祖上出了好几位神医,到了这一代,葛川便是葛家新的翘楚。但凡有大才者,都有些脾气,葛川当初对傅品言所说不假,他向往的是四处游历的生活,可惜一步走错,让他撞见了徐晋。 那会儿徐晋才十四岁,在葛川眼里只是个孩子,偏偏就是这个孩子用一个赌约拘了他。因此葛川对徐晋是又爱又恨,爱他身上的怪病,恨他小小年纪步步为营,但他敢赌就输得起,心甘情愿替徐晋做不违背他良心的事,直到医好徐晋为止。 “王爷,非我不愿,实乃三姑娘心病作祟,非药石能医,想让三姑娘恢复正常饮食,只有靠她自己。” 徐晋听了,沉默半晌,放他走了。 又是一桩怪事。 前世属下递上来的消息,他没有一页页细看,只关注了傅家几件大事,再有就是她跟徐晏的事。徐晋隐约记得她跟齐竺是傅宛死后才闹僵的,那便说明,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中了齐竺暗算。 现在知道了。 徐晋此时无心琢磨引起这种变化的原因,他喊了许嘉进来,“傅家可有动作?”以他对傅品言父子的了解,掌上明珠被人害成这样,他们不可能忍气吞声。 许嘉有些幸灾乐祸地低语了一番,“……开始只想给她添点小伤,后来三姑娘病重,傅大人又改了主意。王爷,咱们用不用添把火?” 徐晋叩了叩桌案上的信封,“不必”。 既是傅品言亲自筹划,必定天衣无缝,事无巨细都在考虑之中,他擅自插手,被傅品言察觉蛛丝马迹,心生防备,以后属下盯梢就难了。 “派人去陕西,搜集齐崇明把柄。” 朝廷上下,没有几个人是真正干净的。眼下傅品言有心无力,无法对付整个齐家,他顺手帮他一把好了。齐家仰仗的不就是一个陕西巡抚吗?顶梁柱没了,齐家在信都的地位势必一落千丈。 许嘉领命去安排,出了书房,外面夜色深沉,冷风吹得脑子格外清明。 突然就想到一句话。 都说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外面的事她们不必管也没有本事管。可看看冀州那两位姑娘,一个心机深的可以去宫里当娘娘了,结果因一时畅快害了一大家子,另一位什么都没做,就帮父亲找到了一个大靠山。 所以说啊,别随便看不起女子,人家一滴泪一场病,就能让有的男人主动为她解忧。 ~ 傅容生病,平时交好的姐妹都来看她,傅容没精神见人,乔氏几乎都推了,只请了两个小姑娘进傅容的闺房。 一个是梁映芳,一个是齐竺。 齐竺是傅容特意嘱咐母亲请进来的。 “听说你吃不下东西?这怎么成,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齐竺快步走到傅容床前,满脸担忧地道,那焦急心疼的眼神,任谁都不会怀疑。 傅容不得不佩服齐竺,能装成这样,也是真本事。 幸好她生来就不肯服输。齐竺会装,傅容就要装得比她还强,将来齐竺“病”了,她也会登门探访,也会关心她一辈子,叫齐竺感念她的好。 “我也不知,吃了就吐,难受死我了。”傅容有气无力地道,眼里泪水随着话音落了下来,楚楚可怜。 她额头绑了红纱抹额,大红颜色显得清瘦小脸更白净了,还是那种引人怜惜的苍白。一双美眸真正是含了春雨花露,盈盈似水,可怜巴巴望过来,只叫齐竺都跟着难受,但难受只是短暂,很快便被深深的嫉妒畅快取代。 再美又如何,得了这种全城郎中都束手无策的怪病,照这样下去,估计没有几日活头了。 嫉妒到极致,齐竺暗暗诅咒过傅容怎么不死了,诅咒她落下满脸麻子,去年竹林寺一行发现徐晏偷看傅容之后,齐竺更是动过再害傅容的念头。 请了傅容几次她都没来,齐竺有失望也有庆幸。 她也不想被嫉妒迷了心,现在这样最好,傅容病重去了,就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信都一样,那么信都贵女们再聚到一起时,她依然是万花丛里的那朵牡丹,艳冠群芳。 “别哭,我已经给我爹爹去信了,让他寻那边的名医过来给你看病。nongnong你别多想,你这病来的奇怪,兴许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赏花灯。” “借你吉言吧。”傅容抹着泪道。 聊了会儿,齐竺起身告辞,傅容拉着她手舍不得她走,齐竺答应过几日再来,她才放手。 人走了,傅容躺在床上,对着床顶绣着蔷薇花的帐子发怔。 “nongnong想什么呢?”傅宛挑帘走了进来,坐到床边柔声劝解道:“别气,有爹爹在,他不会白白让你糟这番罪的。” 傅容看向jiejie,见jiejie面容憔悴,想来这几日也没休息好,动动嘴唇,闭着眼睛道:“厨房里有粥吗?我想吃点。” 傅宛又惊又喜,忙吩咐兰香去厨房盛碗一直备着的香菇瘦rou粥。 jiejie高兴成这样,傅容也笑了笑。 她真出了事,亲者痛仇者快,齐竺第一个拍手叫好,傅容才不会让她如愿。 只是粥端来了,勉强吃了两勺,脑海里又冒出一个隐约的念头,傅容强迫自己打住,最终还是迟了一步,又吐了。 傅宛抱着meimei,泣不成声。 傅容脑袋昏沉沉的,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无力感让她烦躁,“jiejie,我想去找弟弟玩。” “你等着,我这就让人把弟弟抱过来。”傅宛擦了泪,哽咽着道。 傅容摇摇头,挣扎着坐了起来,环视一圈道:“躺了几天了,想出去透透气。” 傅宛想起郎中们也提议meimei多动动,之前meimei自己不想出去,便亲自替傅容穿好衣裳披上斗篷。 傅容这几日全靠沉睡时乔氏喂的流食撑下来的,腿上没有力气,由傅宛扶着走了几步才稳住,苦笑着打趣道:“jiejie总说我练腿是瞎折腾,现在想折腾都折腾不动。” 傅宛气道:“想折腾就快点好起来,到时候jiejie陪你折腾!” 傅容虚弱一笑,姐妹俩慢慢走着去了乔氏那边。 次女终于肯出屋了,乔氏喜得差点落泪,赶紧扶傅容坐到暖榻上。 傅容靠着迎枕,笑盈盈看向那边抱着玉算盘自己玩得开心的弟弟,“官哥儿玩什么呢啊?” 官哥儿小手拨弄算珠玩,大眼睛可一直盯着两个jiejie呢,听三jiejie问话,他双手举着算盘给jiejie看:“算盘!” “谁给你的啊?”傅容软软地问。 官哥儿低头看看算盘,又瞅瞅屋里几人,指着外面喊爹爹。 小家伙聪明可爱,傅容几人都笑了。 官哥儿跟着笑,手里算盘晃得更带劲儿了,玉珠相碰,发出悦耳脆响。 周围是冬日温暖的阳光,眼前弟弟身穿红袄福娃一般,傅容心情大好。 乔氏见女儿笑地好看,试探着问她刚刚有没有吃东西。 傅容摇摇头,笑意淡了,“吃不下,可我想吃了,晌午再试试吧。” 乔氏还能说什么,想吃了,总算也是一点希望。 大人们说话,官哥儿边玩边听,没听太懂,只知道吃。他扭头看看,看见一旁被他丢开的黄果子,便双手撑榻费劲儿地站了起来,一手拎算盘一手去捡黄果子。 其实官哥儿走路很熟练了,只是冬天衣服厚,行动不便,因此傅容看着弟弟这般辛苦捡了橘子,没有自己吃反而朝她走来,当即就愣住了。 “jiejie吃。”官哥儿把橘子递到三jiejie面前。 傅容看着橘子,不想拒绝弟弟的好意,又怕自己吐了吓到弟弟,便哄道:“jiejie不会剥啊。” 官哥儿眨眨眼睛,将橘子转到娘亲那边:“娘剥。” 乔氏知道女儿最喜欢这个弟弟,此时忽的冒出一个念头,鼓励地道:“官哥儿给jiejie剥,jiejie最爱吃官哥儿剥的橘子了。” 官哥儿听了,回头看傅容。 傅容明白母亲的苦心,也想配合一次,抱弟弟到自己腿上坐:“官哥儿给jiejie剥橘子吃吧?” 官哥儿乖乖点头,将算盘放到一旁,笨拙地剥了起来。 小小的男娃,做起事来却特别认真,一点一点剥,不小心挤出橘子皮的水儿,他就朝jiejie笑,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全部剥完了,在傅容看得都有些犯馋时,他又去抽橘子上的白筋儿,掰下一瓣仔细检查过,这才递到傅容嘴前:“jiejie吃。” 傅容顿了顿,在弟弟期待的注视下张开了嘴。 有点酸。 酸得她落泪。 好在这一次,她没有再想起任何不好的回忆,眼里,心里,全是她体贴可爱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肃王:说好的明晚见呢? 傅容:谁跟你说好了? 肃王:……你病了,我不跟你吵,好好吃饭,早点胖起来。 傅容:甜言蜜语没用,趁早死心吧。 肃王:……明晚见。 ☆、第33章 眼看着傅容被官哥儿一瓣一瓣地喂了一个橘子,乔氏又哭又笑,简直将官哥儿当成了救命菩萨,巧杏把粥端过来,她攥着儿子还拿不太稳勺子的小手继续喂傅容。 傅容连续吃了半碗,感觉有点不适,连忙打住,按着胸口扭头平复。 乔氏傅宛,还有在一旁伺候的巧杏都紧张地盯着她。 过了会儿,傅容抬起头,朝母亲jiejie笑道:“先吃这么多,免得这会儿吃饱了,晌午没胃口。” 这一笑如雨后第一缕阳光,驱散了遮在傅家众人心头数日的乌云。乔氏喜极而泣,将碗递给巧杏,捧着官哥儿小脸亲了又亲:“官哥儿真好,jiejie最喜欢你喂的饭了,晌午还喂jiejie吃啊。” 官哥儿被娘亲亲得痒痒,扭着胖乎乎的身子伸手够jiejie,傅容抱起弟弟,也来了一顿亲。 她的弟弟在这儿呢,那些不好的事她都不要再想了,好吃好喝好睡,一家子圆圆满满的,那才是她想要的日子。 傅品言父子得到信儿后匆匆赶至,晌午时分,一家七口人终于再次围着一张桌子吃饭了。一开始由官哥儿喂傅容,傅容是真的缓过来了,面对一桌自己喜欢的菜哪能不馋,官哥儿慢吞吞的满足不了她,便自己拾起筷子夹菜。 其他几人都看她。 傅容甜甜一笑,厚着脸皮道:“你们都看我,是不是觉得我秀色可餐啊?” 傅宸哈哈笑,夹了一根豆芽菜朝她比划:“确实秀色可餐,瘦得跟豆芽菜似的,能不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