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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谢谢。” 沈青青眉眼弯着,脸颊上露出个小梨涡,指腹在刻痕上摸了摸,才小心收好。 “不过我真正的生日其实是九月十三,按照这个时空的日子来算,是八月十八。” 她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冒出了细汗,对于即将要说出的话,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三年前的心动,两年前的爱恋,一年前的决绝,如潮的过往,不知何时,已不再是束缚着她的网。 那些错综复杂说不清的事,可以放下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考虑:给他一个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 当真正决定时,心头的那份紧张与悸动,一如最初。 沈青青走上前一步,有些严肃的说:“孟西洲,你或许要再准备一份生辰贺礼了,愿意吗?” 一股暖流飘过,船舶稍稍一动,立在船舱内的两个人,不过相隔一臂的距离。暖风顺着窗楹吹入,吹散了往日的恩怨,吹走了码头上的人群喧闹。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沈青青抬首,看着他满是震惊的墨眸,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第88章 088 孟西洲的思绪还沉浸在前一句两个生辰的日子上, 待沈青青说出后面那句时,宿醉后的脑子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就像是蒙了一层白雾,什么都不知道。 “你……”他看着立在身前的姑娘,脸色泛着抹霞红, 垂在两侧的小手, 不知何时紧紧握着。 这些事情不过发生在一息间, 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拉长了音, 脑子接通后,继续道:“你说什么?” “没听见么?”女孩提了下唇角,半点顺从他的意思都没有, “没听见就算了。” 她利落地扭身,故意走了几步, 身后的人也跟着走来, 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都说到了这一步, 沈青青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搞得不清不楚。 她回首, 见船舱内斜入的光衬得他挺拔清隽,他抬着左手, 停在半空, 离她不过一指长的距离。 “青青,别走。”他哑声说着, 手指微微发颤,他不敢碰她, 生怕一碰到, 她就会散去,会消失。 他只能回到一个人的现实中。 沈青青意识到了他状态的异样,伸手拉住了他悬在那的手, 用力攥紧。 坚实有力的一握,仿若有人捏在了他的停止跳动的心脏上,下一刻,心脏开始重新跳动,飞快加速。他畅快的深吸一口气,窒息已久,终于再次找到了呼吸的畅快。 随后,沈青青刚刚说的那句话,他从混乱的脑海中挖了出来。 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四个字直接将已把自己囚禁在自责和愧疚中,准备服刑一生的孟西洲救了出来。 下一瞬,孟西洲猛地把眼前的人牢牢抱住,他的劲很大,带着沈青青后退了几步。 他怕她受伤,抬手撑在她后脊处,抵在了窗楹旁,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立在船舱外的李炎给了秦恒一个欣然眼神,抬了下唇角。 两人很有默契地走到码头上,对立在那沉思的陆成玉道:“陆大人,卑职斗胆问一句,圣上重病到底有多严重?” 陆成玉沉思片刻,面露难色,“实不相瞒,其实近日无人见到圣上,朝内传出圣上病危的消息,屡次求见而不得见,这次来金元,就是为了让子思尽快回去主持大局……” 圣上如今罢朝不上,朝内虽无大事发生,但皇储不在,总会引得旁人有其他想法。 圣上膝下子嗣大多年幼,除去子思不说,最年长的一位,是韩贵妃的长子四皇子,今年一十有一,背后有昌平侯府,若是继续下去,朝内恐生异变。 但这些话,他不能在这里说。 毕竟非南璃王土,说错了什么,都可能会给南璃招致灾祸。 这时,船舱内,孟西洲将唇瓣不舍地离开沈青青的发间,随后捏起她似若无骨的小手,低声说:“青青,我今日必须启程回汴京了。” “嗯,我知道。”她被他搂在怀里,贴在他心口处,听着坚实有力的心跳,小声说:“我听说你父皇生了重病,若是需要大夫……” “不用的,青青。”他为她理了理额间凌乱的发丝,“有霍羡,还有太医署的太医,你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青青。”他眼底划过一丝局促,当下情况,若父皇猝然离世,三年国丧,他要让青青空等三年。 这三年会发生什么,他不能保证,但要他当下说出这件事,按她的脾气会怎么做,他清楚。 思绪再三,他没说出口。 “嗯?” “我知道溥家求亲,”他哽了下,捏着她粉嫩的耳垂,小声说:“但你能不能等等我?” 沈青青眉眼含笑,看着身前在外人眼中骁勇善战,军功威赫几国的大男人,却在这嘟着嘴小声求她,只觉得好笑。 她抬手,反握住他的手,“我说的是重新开始,至于之后会怎么样,孟子思,还得看你表现了。” “我会的。”他拉过来她的手,轻轻吻住,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意思。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我走了,你路上小心。”她理了理褶皱的衣襟和头发,看到他红着眼看向自己那副小可怜的模样,简直诱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