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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青将视线转向尉迟芸嘉,问:“二嫂是如何认为的呢?” 立在一旁正走神的尉迟芸嘉没想到九殿下会突然问起她的意见,她肩头微微一颤,“我一个小小妇人,没得九殿下的能耐,不清楚墨书是如何染上的。” 沈青青双目半阖,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二哥若实在担心墨书,今夜待我回府后再来探望吧。此时天色也不早,二哥还是早些回去排查清楚,免得是府内其他人染上瘟疫而不自知,到时候控制不住可就麻烦了。” “嗯,待我回去调查清楚,晚上再去找九妹碰头。”贺兰明纾说罢,向大阏氏请辞。 沈青青见屋外天色暗下,念着府内尚有俩太医与一队八哥的人马被她扣下,除此之外还有三个来历不明的官伶还未有发落,她实在等不了孟西洲,遂而起身道:“母亲,儿臣同二哥一起出宫,公主府内如今也是乱成一锅粥,若得了治瘟疫的方子,儿臣第一时间给您送来。” “好,你们都要照顾好自己。” 别了大阏氏,一路上沈青青同贺兰明纾聊着防疫之事,跟在一旁的尉迟芸嘉默而不语,只是急着步脚回府。 途至半路,沈青青递出一张药方。 “二嫂,这是避瘟的药方和熏蒸的配方,我还有些事,先不出宫。” 尉迟芸嘉正欲接下,不知从哪儿吹来的妖风,将沈青青手中的薄纸吹起。 她伸手欲抓,沈青青“哎呦”一声迎面栽倒在尉迟芸嘉身前,再起身时,掌中攥着个荷包。 荷包不沉,但是鼓囊囊的。 “哎?抱歉,二嫂没事吧?”她晃了晃手里的荷包,随口一提,“二嫂未雨绸缪的正是时候,身上佩戴的避瘟药囊跟我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呢。” 尉迟芸嘉眸色一跳,正欲解释,沈青青已把药囊同方子一起塞进她手中。 “二哥你们先走吧,我才想起来,还有件东西未给母亲。”沈青青对二人行了个礼,匆匆离开。 尉迟芸嘉心口砰砰直跳,贺兰明纾盯着她看了片刻,见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滑落,问:“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尉迟芸嘉紧咬着唇,“没什么,妾身听九殿下的意思是瘟疫从齐王府内传出来的,妾身真的好害怕……” 她说着,唇瓣止不住的打颤。 贺兰明纾亦是心乱如麻,长叹口气,“好了,莫要哭了,我们赶紧回府,先排查清楚瘟疫情况才是正事。” 说着,他带着尉迟芸嘉疾步离开。 沈青青本想直接回公主府,但有些人实在让她心烦。 步至养心殿外,天色已朦朦发青,尚未遣人禀报,尽头紧闭的殿门忽而开启。 孟西洲走出,一眼便望见立在白玉石台上的沈青青。 本是疲惫的身体,忽而来了气力,他紧走两步,含笑唤她,“抱歉,让殿下等候多时。” “刚来。”她冷声回了句。 心底漾起的热情似乎并未被这句话影响道,孟西洲更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温声问:“大阏氏那是什么情况?” 沈青青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对方,“你怎么看?” “我那二嫂嫂尉迟芸嘉必然参与其中,一来墨书往日同主院住的甚远,他染了瘟疫,尉迟芸嘉却第一时间害怕团哥儿染疾,这不合理,除非她身边的人跟墨书接触过。” 孟西洲听着沈青青的分析,刻意放缓步脚,随着她的步伐,同她肩并肩地往宫外走。 沈青青只顾着分析,浑然不知身旁之人的小动作。 “二来呢?”他挑起话头。 “二来便是她身上佩戴着的药囊啊,跟你准备的这个并无区别,若不是早就知晓墨书得的是瘟疫,又怎么会这样?” 孟西洲颔首,肯定她的猜想,后道:“但这两点都不足以让尉迟芸嘉说出实情。” “你觉着靠着这两点她能圆过去?” “算是,但尉迟芸嘉做下的事,其实对当下情况有利。”他忽略掉沈青青的疑虑,动作自然地抬手捻起她发间落下的枯叶,“此事还需等你二哥来过公主府后,一切才能水到渠成。” 沈青青觉得他有些得寸进尺,毫不留情的打走他手,斜斜一扫,“孟西洲,不过聊了两句便忘了自己的身份么?今日当着父皇的面,你说的那些厚颜无耻之话,我可还没忘。” 孟西洲停下步脚,蓦地一愣,有些讨好似的去抓她抬在空中的小手,被她躲开。 后不解问:“小五时刻谨记自己身份是殿下男宠,是万不敢僭越。恕小五愚钝,不知殿下指的哪句话厚颜无耻?” 沈青青见他竟昂首挺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自己是她男宠的事,顿时不知要怎么说了。 “几个月不见,脸皮倒是厚了不少。” “多谢殿下夸奖,人总是要有长进的。”孟西洲笑意更浓,这般肆意的模样落进她眼中,更是刺目,但更多的是别扭。 沈青青无言,扭头欲走。 听见身后飘来一句,“青青。” “又怎么了?”沈青青没好气的问。 “没什么,”他笑着摇了摇头,见她冷下的面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舒缓许多,低声道:“走吧,等一会儿你二哥来了,才是好戏的开始。” 第80章 080 春夜月明, 烛光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