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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齐王贺兰明纾。 “二哥。”她带着些许还未睡醒的奶音,唤他。 贺兰明纾正翻看沈青青下午翻过的册子,听她醒了,温和一笑,“醒了,饿不饿?二哥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酱鸭。” “二哥要把我当猪喂么?”沈青青打了个哈欠,起身后才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毛毯,庭院里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姑娘家的胖一点没什么,你知道当初在神庙瞧见你时,你瘦的有多吓人么?”贺兰明纾揉了揉小妹的青丝,认真道:“我可见不得九妹那般瘦。” 沈青青淡淡一笑。 如果二哥见到病倒在桂兰院中的她,不知道会不会对瘦有个全新的定义。 “二哥来找我有事?”沈青青察觉到贺兰明纾欲言又止,索性先问出口。 贺兰明纾淡淡一笑,“下午凤阳宫外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她眼眸发亮,笑道:“吃的好睡得好,还看了会儿四哥送来的话册子。” 见贺兰明纾表情凝重,她打趣儿地问:“二哥不会要责骂我不尊外宾吧。” “想什么呢?本是南璃太子无理在先,这是金元后宫,他哪儿能说来就来?更何况,即便是九妹的错,二哥也不会说你的。” 此刻,一阵穿堂风过,带着雨后的凉气,贺兰明纾起身将回廊上的帘子往下落了落。 “你身子不好,下次回屋睡。” “二哥你知道了,对吧?”沈青青冷不丁的问。 贺兰明纾怔了一瞬,抬唇笑道:“知道什么?” “南璃太子同我的事。” 沈青青留意到孟西洲受的伤很隐蔽时,她便有了猜测。。 虽不知二哥是怎么知道的,但这是唯一的解释。 贺兰明纾坦荡承认,“嗯,知道我打他,生气了?” “如今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个陌路人罢了。” 沈青青扯了扯他袖口,小声说:“但二哥以后还是不要如此了,殴打邻国太子,要让父皇知晓,一定很难收场。” 一国的嫡长子出手揍了另一国的太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当下金元尚未立下左贤王,一切可能给二哥声誉抹黑的事,都有可能影响今后金元储君的命途。 二哥是破开金元死局的关键。 他不能有事。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的,哦对了,你不是说要去见见那些赌奴么?” “是。” “不过今日太晚了,明个吧。” 沈青青颔首,从袖笼里抽出一封信递过去。 “这是我对这些奴隶的安排,二哥帮我看看可是妥当?” 靳家私自赌奴之事以交出所有奴隶,又帮忙将普尔图木其他地方的暗场拔除,才算是告一段落。 至于她赢来的黄金与良田美宅,都被折成粮草和碎银。 贺兰明纾仔细看过,稍有意外。 他没想到往日调皮活泼的小妹会是个治世之才。 信函中的措施颇为高明,内容大抵是这些奴隶暂时不会被放走,他们会由齐王府暂时统一看管,跟着九妹请来的各种手艺师傅学艺。 这段时间,他们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做工赚钱,渐渐回归到正常生活中去。 措施相当温和,且一劳永逸。 这便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小九真聪明,你若是个男儿身就好了,可以为金元效力。” 沈青青淡淡一笑,“我才不要做男儿,二哥不懂女儿家的好,再说了,女子也可以为金元效力。” 她拿出另一封信递过去。 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要去图尔苏部。 这段时间她反复想过原文中关于金元命运走向的线索。 图尔苏部的天灾人祸会是个重要转折。 粮食短缺,神庙被毁,耀云的入侵,金元大败。 具体的沈青青不清楚,只能通过原文配角话语中的线索,拼凑出这么一个事实。 图尔苏部地理位置特别,接壤耀云南璃,是军事要塞。 这几日她查过,早在几年前,大君便一直派人去治理,但并未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所以她必须亲自去一趟。 贺兰明纾反复看过心中内容,脑海骤然闪过一个不太靠谱的想法。 图尔苏部大都是虔诚的信徒,若是经历被民间奉为传奇的九妹能亲临一趟,以她的聪慧与影响力,很多事或许会有转机。 沈青青见二哥开始酝酿着什么时,暗暗一笑。 两人不谋而合。 * 普尔图木城中一隅,坐落着一处幽静典雅的小宅。 孟棠嬴坐在案前执笔落墨,他此时青丝垂落,一袭素色长衣垂地,看上去颇为清心寡欲。 少时,穿着常服的张奇紧步走来,低声道:“殿下,前几日驿馆内发生的事奴才已经查清楚了,是孟西洲在外遇袭,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不轻不重?”孟棠嬴眉头一撇,“这是什么伤?” “对方下手颇有心计,不未曾在扎眼地方留下痕迹,所有的伤皆掩埋在锦衣之下。” “看来是皇宫里的人动的手。”孟棠嬴默了片刻,轻嗤一声,淡淡道:“贺兰煜。” 张内官眉头一压,“奴才无能,这些……尚未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