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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孟西洲赤目猩红地挥剑, 像是疯了一般,在往孟棠嬴这冲。 错开孟西洲,她看到立到被他护在身后的秦二娘子。 胃口一阵翻腾, 她扭身靠进孟棠嬴的怀中,她不想看。 从一开始, 她就清楚孟西洲不论出于什么目的, 都不会选她。 所以谈不上失望。 只是即便有了心理准备, 在听到那声淡定的“秦小姐”时, 心还是不争气的疼了起来。 直到麻木地没了感觉。 她了动唇,低声说:“孟棠嬴, 我很累。” “睡一觉就好了, 阿意。” 话音未落,一声布帛撕裂的响动, 心口前抵上个东西。 怀中女子手中的簪子已经刺进了半截。 “殿下!” 孟棠嬴垂首,看到那双冷艳的明眸中, 只有滔天恨意。 “可惜了。”她嗤笑。 他哽住, 吐出个字,“你!” 下一息,沈青青被暗卫刁诏拎了起来, 他出手不假思索,手中白刃立刻就要刺进她单薄的身体。 抬眼间,孟西洲看到沈青青面色淡然的闭上了眼,似乎在迎接着那一剑落下。 她不是要逃吗?这副凛然赴死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还有,孟棠嬴不是她的主子么?她行刺是不要命了吗? 来不及想明白,孟西洲已经冲了过去。 火光石电间,他提剑拼杀至刁诏身前,一把将剑刃从她身上扫开。 刁诏将沈青青丢开,注意力转向孟西洲。 屋内剑光四交错。 倏然,屋外一声迅猛的呼啸。 狂风席卷,紧闭的窗户被猛地吹开,刺骨的风雪顺着缝隙涌了进来。 一时间,迷了众人双眼。 立在一旁的孟棠嬴突然意识到桌上酒壶跟着消失了,一抹白色身影从眼中消失。 他慌张推开侍卫,踉踉跄跄往楼上奔去。 孟西洲挥剑斩退几人,大步跟了上去。 二楼垂下的布幔已然被风吹开,屋里飘着飞雪。 木栏边缘,女孩穿着着一身雪衣扶着木栏,望向白茫茫的暴风雪,青丝被狂风吹的乱舞不止。 她平静地似若冰封,没什么情绪。 孟西洲望着那抹孤零零的身影,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他意识到,事情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终是忍不住喊出了她的名字:“沈青青!你快过来我这!” 她扭头,看到孟西洲慌乱无措的面容时,不由得笑了。 “孟棠嬴想要我的身子才追过来的,那你呢孟西洲?你又是为了什么?也想再囚禁我么?” 孟西洲被问的一时语塞。 他承认,他想过。 她眼角挂着剔透的冰晶,平静安详,没有喜怒也没有期待。 “你们若冲过来,我便跳下去。” 沈青青抓着木栏往上迈了一步,身后风雪狂啸。 单薄的像是一张纸,随时可能飘走。 孟西洲紧咬着唇rou,沉声说:“沈青青,我不会那么做的,你先下来,别做傻事!” 沈青青摇摇头,举起酒壶,摩挲着壶上那两颗红蓝宝石,笑着说:“我要回家了,怎么会是傻事?刚刚孟棠嬴给我喝的是假死的药,别怕。” 孟西洲慌了,他没听清后半句。只觉得女孩苍白弱小,快要融进身后的风雪。 这种回家意味着什么他清楚。 他发着颤音说:“你的家在三溪村,我带你回去,沈青青,你先下来好不好?” “孟西洲。”她眉眼温柔地唤他名字,“我很高兴你选了秦二娘子,这本就是你该走的路。”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改变这一切。”她低下头,脸颊被风吹的干疼,一滴泪落进了风雪。 “这几日,我无数次的想过,倘若当初在庆灵峰,我就死在郭兴手下该有多好。” “这样就不必经历这些。” 也不会爱上你。 她顿了顿,忍住喉咙里泛起的血腥,“请你狠下心,要动手时,别对孟棠嬴手下留情,否则乾坤可逆,天下大变。” 孟棠嬴疑惑道:“阿意,你在说什么?” 沈青青完全忽略孟棠嬴的存在,继续说:“他要我当着你的面喝下假死酒,从而逼你名节尽失。” “但他失算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啊。” 她深吸口气,冰冷的空气顺着喉管冲了下气,腔子里憋着的血腥再也忍不下了。 一声急促的咳嗽后,衣襟落下斑驳的血点。 一滴、两滴…… “留意赵家,耀云与菱莱两国咳咳……”随后一大口血从嘴里溢出,她不受控制的躬下身子。 “不……不……你别说了,别说了!我带你走!”孟西洲若置身冰窟,浑身冰凉。 他往前紧走了几步,沈青青的身子都倾斜出去了,他立刻停住脚步。 “咳咳,让我说完,我们就两清了。”她抬手抵住唇瓣,随意抹了把,然后她把手中的银面酒壶扔了出去。 壶盖滚落。 里面早已空无一物。 咣当一声闷响,孟棠嬴跌坐在地,蹙紧眉头喃喃着,“你怎么会,你怎么敢喝下去……”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孟西洲骤然沦陷在不可控的恐惧之中。